现在看来,是乔伊斯让管家解除禁制了。

周冕笑道,“这是我写的书。”

被周冕抹药,乔伊斯身体虽痛,心里却是一阵一阵地满足和欣喜,脸上却要做出很痛却要忍着的神色。

他这副模样,管家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道,“二少爷,你这样做到底是为哪样?刚才打弘少爷,现在又故意伤自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乔伊斯低下了头,嘴唇在周冕的鼻尖上蹭了一下,在周冕狠狠反抗之前含住了他的嘴唇,周冕被他亲得懵了一下,挣扎身体根本挣不开,徒劳无功白费力气了一阵,他要大骂,乔伊斯在他耳边冷冷威胁他,“爸爸,我们门没关,你把人叫来了,大家看看正好。”

周淙文道,“你身体不好,现在操心这些事做什么?”

周冕听他这话心里自然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道,“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一起用晚餐。我先出去了。”

周冕道,“我自己知道在乎我的身体。倒是你,你放着你的工作不顾,每天守着我算什么事?要是你把埃尔森家给赔掉了,到时候我可对老埃尔森侯爵没法交代,而且,我那点遗产恐怕还不够你挥霍两年的,看你以后怎么过日子。”

周冕因乔伊斯的抚摸而精神放松了一些,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不行,我们不能在一起。你回去吧,我决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我不想回法国去了。”

乔伊斯因这个好消息而惊喜得鼻子一酸,吸了口气才镇定地道,“你去好好安排,我马上往机场去,这就去香港看他,我们在机场会合。”

谢尔顿道,“周先生这也应该是想离开这里吧,如果不介意,和我一同走如何?”

周冕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个性,在这离别之时,虽然是离别他一度认为只要离开两人就会解脱的人,但是,他依然起了愁绪。就像是他讨厌旅行,就像是他讨厌一切快的他不适应的变化,所以,他起了愁绪。

乔伊斯把药给他,周冕一巴掌要拍开,但是头疼实在难忍,只得接到手里吃了,吃了之后头疼果真减轻很多,但是却很焦躁难安,身体又无力软,精神也不好,心里难受又很犯困。

对自己人生的全盘否定,让周冕甚至起了轻生之念,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活着和死了根本没有一点分别。

周冕被他一系列动作惊得懵掉了,一时间完全傻了,脑子里什么也没法想,似乎时间在这一刻是停滞的,他的大脑里一片白茫。

就因此,周冕给周清林去了那个电话,本来想着已经是中午,周清林应该没有在上课,自己给他去电话不会打搅到他,没想到周清林语气急促地接了电话就说有要事挂了。

尤金犹记得乔伊斯最开始得病的时候,他还故意嘲讽他,说他和别人乱来,所以遭报应了。

周清林很委屈地道,“那是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要是是周冕叔叔做这种事,你也说有厨师不需要他的心意吗?”

乔伊斯道,“你要是乱来,我让人把你送回美国去。”

乔伊斯就当是他答应了,出门去叫仆人给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抱到周冕的床上,自己则殷勤地去泡了一杯参茶来让周冕喝,周冕不喝,他还说道,“爸爸,喝了吧,多喝水感冒也好得快。”

周淙文被她说得脸色黑,本准备拿浴袍去洗澡,此时也停下了动作,转过身对着路易斯道,“你别乱说。”

周冕道,“爸爸,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说不定再过些年,就遇上了呢。您以前不是说,感情的事必须靠缘分的吗。”

尤金对着乔伊斯咬牙切齿,恨恨地道,“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你看看你,一点情趣也无,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一次给我送过花吗,遇到什么事就是甩一张卡给我,或者给我一张支票,看着就烦。不仅没情趣,而且还经常死人脸,我说大半天,你一句也不接,对着我说话就像对你着你的下属一样,……,我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

他却冷淡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胡思乱想而已。”

周环生停顿了两秒,就骂道,“我要怎么办,轮不到你来说。”

他想,要是乔伊斯能不是他的堂兄的话,两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也许是周家的大家长周耀华是和男人在一起的关系,周家对于同性恋持非常宽容的态度。

周淙文笑了一声,大手在周冕的手上抚摸,“景华叔叔生病了,你应当好好去看他,不过,周环生求你什么事,你千万不要答应。你那点钱,还不够你买藏品花销的,你可没有多的钱借他。你把你的东西拿出去拍卖借他这种事更不要干,知道吗?”

周冕身子软,被乔伊斯从沙里扶了起来,周冕又和几个还没走的客人打过招呼才离开,下楼后,车已经停在门口,保镖打开车门,乔伊斯扶着周冕让他坐进去了,自己则从另一边上车坐到他身边,车这才开离酒楼,保镖车随着出。

乔伊斯却是一副沉思模样,也一直沉默不言。

周冕到屏风后面去换了一身衣服,换成了衬衫长裤,本来他叫乔伊斯先去前院楼里,但是乔伊斯不乐意,要留下来等他。

只是,今天和周淙文吵架,却与这从前的事情有些关系。

父亲当时对母亲说过很多话,但是从头至尾,他没有说他爱母亲。

周冕“哦”一声,“这样啊。”便也不好再说乔伊斯。

周冕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声音柔柔的,似乎是有些委屈,“在浴室里滑了一下,我没多想,没想到走几步路之后就觉得有点疼了。这既没有肿,也没有红,也不怎么疼了,说不定根本没事。”

在机场见到父亲,他穿着一身白色带浅蓝条纹的衬衫,下面是米色的休闲裤,然后一双运动鞋,看着简直像个大学生。

韦博教授道,“现在不好说你的情况。但是可以确定,你的情况的确不是器质性问题,是心理问题。你梦到他以至于梦遗,是在梦里和他生关系吗?还是别的情况。”

他就是从这时候走向了男同性恋的道路,根本没法和女人在一起。

似乎,无论岁月如何流淌,他的弟弟从没有变过,还是当年的那个站在月下吹笛的少年,突然回头问他,“哥哥,你喜欢吗?”

周冕开始没有说乔伊斯是喜欢男人的事情,只是淡淡应了两声,周淙文看周冕不说,就向他递眼神有询问的意思,周冕想到路易斯有意要给周弘做媒的事情,恐怕会烦扰周淙文不断询问,这才道,“是这样的。我现弘他可能是喜欢男人的,他现在有了男性恋人了。”

所以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也不想变,就如他不曾变化一样,他在时间里直接以最初的模样死去。

而且因为长兄是个早熟老成的孩子,对着这个可爱的弟弟便也万分照顾娇惯,家里两位父亲或者在忙,不忙的时候就自己过二人世界恩恩爱爱,对于孩子其实照顾得有限,大多是家中保姆佣人在照顾孩子,所以周冕更亲兄长,对于两位父亲多是尊敬,亲昵的时候很少,而和他的亲生父母,他则是没有太多联系的,他亲生父母有好几个孩子,自然之后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他身上,不免就疏远了。

周冕道,“我是你的长辈,我们都是成年人,弘,我并不管你的私生活,而,我的交友似乎也不需要你这样来管束,我想,你也许只是太关心我所以才这样,只是,我自己明白我的事情。”

乔伊斯不再理会尤金,抬腿往旁边卧室里去,尤金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讨好道,“我会给伯父道歉的,都是我的错,我会请求他的原谅。”

周冕被尤金拽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了,他愤懑不已,要和这样的小孩子叫劲吧,自己已经是长辈了,不和他叫劲,但是他刚才都骂了些什么话!

他顿了一瞬,道,“我只是担心爸爸你的身体,你刚才说你头痛,我有些担心。”

乔伊斯担忧道,“要是没睡好,爸爸,你再睡一阵吧。”

乔伊斯说完,还让仆人将周冕的箱子也提到自己的卧室里。

他在草地上追着小狗跑过,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白云飘到了太阳边上,他才抬起头来,叫了他一声,“周弘。”

周冕住在医院里,也只是养着身子而已,精神却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他谁也不想见,连周淙文,他也不愿意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