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皇阿玛啊皇阿玛,您要想兄友弟恭也不必全都算上,少我一个不行吗?这些个人里面,也就我最懂兄友弟恭了,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啊,可是这样有意义吗?您那个位置太吸引人了,他们不抢才怪呢?更何况打小生活在这里,不会算计只怕小命早就没了,身边的嬷嬷、随侍,哪个不是从小就灌输他们如何为自己打算的?!

噗,一口水全喷在了宇成脸上,口水?!丢大人了!可是,原本应该尴尬的我,却在下一秒看到宇成一脸委屈举着痰盂的囧像时,无法遏制的发出爽朗笑声,“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气息渐渐紊乱起来,脚下也变得飘忽,一阵眩晕过后,人踉跄着跌倒在地,仰望着深邃的夜空,仿佛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一个被红尘遗弃的孤儿,那些我爱的和我要保护的人呢?你们在哪里?那些爱我和想要保护我的人呢?你们感受到了我的思念吗?慢慢蜷起身子,泪水无声滑落,自喉咙溢出的呜咽,被紧咬的牙关吞噬,让初夏的夜晚更显压抑。

“那可不行,儿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就是赖定皇阿玛和额娘了,您是赶不走我这个小无赖了!”我知道宜妃没有生气,所幸哄逗起来,反正这副身子只有十四岁,就当自己返老还童了,“额娘,好额娘,儿子现在饿得紧,有没有黑米粥啊,想吃的快死了!”

“小九,倒是长大了。”康熙沉吟片刻,终于出声,“朕问你,那日你扑向刺客,心中所想为何?”

“奴才谢主子赏,回头告诉郎姐姐去。”哈哈珠子带着献媚的笑容讨巧。

心中一声哀叹,为何自己刚刚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老天爷却开了这样的玩笑?!如此狗血的事能不能换个人?不是只有伤心欲绝的人,才会穿越而开始新生活吗?我不是啊,我已经想通了,我还有大把的时光要是家人一起渡过,父母怎么办?宝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五爷下意识将手中的外衣往怀里带,“这些事叫下人做就是,天热别着了暑气。”

放下手中的托盘,五福晋绕到案后,抬手轻轻按摩五爷的额角,“旁的事也帮不上忙,唯有这些还拿手,你我夫妻总要尽些心力才好。”

见五爷不应声,玉容又道,“弘升最近身子有些弱,我瞧着秀秀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也顾不过来,那些个嬷嬷、奶娘少不得取巧偷懒,倒不如放在我房里,好歹也能顾个周全。”

五爷双目微闭,暗自思量一番,这才说道,“你是嫡福晋这府中大小事务原本就该你来操持,秀秀既是侧福晋还是该安生照顾孩子才好。”

“爷,妹妹原也跟我提过此事,只是您也知道我打小养在闺阁,这些个内外操持的事从没沾过,一时半刻交给我只恐添了乱,还是让妹妹继续管着,有重要的事知会我一声就好。”玉容言辞恳切的说,“弘升刚刚一岁,吃穿用度总要有个人时时照看,我原是嫡母做这些也是分内的事。妹妹内外操持,我总要分担些才好,不然当真成了甩手掌柜的,岂不让人笑话。”

五爷知道玉容不是个心机重的女子,索性依了她,这孩子原本就应该嫡母来养,难为玉容初为人妇就能如此,“也好,回头我去跟秀秀说,你多费些心。”

“多谢爷。”玉容高兴地将手附在五爷肩上,“弘升那孩子跟我很投缘,每次抱他都笑个不停,弄得我一身的口水,我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口水?闻言,五爷又是一阵心神恍惚,胤禟啊……冷不防手中的衣服被玉容抻了过去,“这衣服也穿了有一阵子,还是我拿去洗洗吧。咦,这胸口上……”

“不用了!”五爷一把抢了回来,“你先回吧,我想吃酸汤,你去准备一下,我写完奏章去秀秀那说一声就过去。”

“好。”玉容双颊带了红润,忙不迭的向外走去,“爷,快把乌梅汁喝了吧,我先去了。”

回转身将书房门带上,玉容瞧见五爷愣愣看着手中的外衣,手指摩挲竟是万般珍惜的模样,欣喜之余脚步也轻快起来,虽然自己进府才个把月,可是五爷连番留宿也有了专宠的意思,如此对待自己裁绣的外衣,不正说明自己在五爷心中的分量吗?

“胤祺……”行至无人处,玉容轻声呢喃,带了一丝小心亦有万分羞涩,这个俊朗儒雅的男人,即便容颜有损却已是我情归之处。我的夫,若我能入了你的心,此生再无所求,什么刘佳氏、瓜尔佳氏,我统统不管,我只想守着你,照顾好弘升,再生下属于你我的孩子,好好与你渡过每一天,相夫教子当是如此。

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胤祺将自己埋首于那件外衣,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属于胤禟的气息,淡了吗?你的气息终于还是淡了。原来,我什么都留不住;原来,黄粱一梦竟会如此炫美;却不知何年何月你才能为我,只为我于月下再舞轩剑!

屋内灯影空摇,屋外月色凉薄,满园浸在无尽的悲怨之中,唯有一声‘胤禟’随夜色淡淡弥散开来……

当了人肉沙包的后果就是肌肉严重酸化,后背的青紫实在是惨不忍睹,可这宫里又有谁能帮我呢?随侍是太监,我虽然是男儿身可也接受不了宇成为我按摩后背。庄宜院里倒是还有雅惠,可这个时候让宫女给自己上药,那不是成心增添话题吗?要是再有好心的一提点,收了房可就麻烦大了!求人不如求己,上不了药就有不去户部的借口,反正天热趴着裸背而睡应该没关系吧?!

宇成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九爷做些什么,自打这位爷醒了以后,竟然多了许多怪癖,先是晚上守夜的人不能睡在脚踏上,然后连沐浴更衣都要单独进行,除了日常的盥洗,近身的事有大半都让九爷自己包办了,自己清闲的不成样子。那些还都是其次,眼下这个活血化瘀的药膏,九爷死活也不肯让自己给他上,隐约看见那后背都黑了,摔成这样不上药可怎么行啊?!

“宇成?”正发愣呢,身后有人唤他。

听见声音,宇成一下子有了兴奋的感觉,“八爷,您可算是来了!”

“怎么?”八爷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带了欣喜的哈哈珠子,“你家爷们儿又为难你了?!”

“爷倒是没为难奴才,是自己为难自己。”宇成将手中的药膏举到八爷眼前,“已经三天了,就是不让奴才给上药,您也知道爷后背的瘀伤最重,哪里都好说,大热天儿若是后背不上药再惹出疮症可就麻烦了!”

不让自己的奴才上药,这是为何?八爷接过宇成手中的药瓶,这九华玉露确是良品,对瘀伤最为有效,胤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家爷呢?”将药瓶握在手中,八爷轻声问道。

“爷这两天因为背上的瘀伤睡得不安稳,所以遣了太医开了安神的汤药,刚刚吃过睡下了。”宇成见八爷将药瓶握在手中,只觉得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忙不迭地将八爷往里处让。

“也好,我去瞧瞧他。”八爷进到内屋,转头说道,“你且去吏部值守跑一趟,就说我人在这儿,若有紧急公文速来回报。九爷这儿有我,你放心去就是。”

“奴才这就去。”宇成立刻应道,“有您在这儿,奴才一万个放心。外头有玉柱伺候着,八爷有何吩咐尽管唤他。晚膳九爷吃的不多都赏了下来,回头让玉柱带福公公去歇歇,顺便也垫吧一口。”

“得了,猴精似地,小福子你安排就是,不用回我。”八爷笑骂一声甩了碎银子予他,“快去快回,警醒着些。”

“喳。”宇成打了千儿谢赏,一溜烟跑走。

八爷这才撂了帘子,向内走去。轻纱幔帐,隐约可见胤禟俯卧沉睡,伸手将轻纱挑起,坐于床侧,八爷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五下手还真是狠啊。

只见,胤禟裸着上身只着亵裤,侧头趴在软枕上,呼吸沉稳,应是睡得沉了。可让人刺目的是,白皙的后背青青紫紫连成了片,有几处都泛了乌黑,浮肿自不消说。

“傻小子。”见他如此,八爷禁不住眉头微皱,“自当是玩吗?”

说罢,搓热双手将九华玉露倒在手心,顺着胤禟的后颈轻轻推开,饶是如此也让睡梦中的人儿轻哼起来。原以为弄痛了他,细瞧片刻竟是十分受用。

八爷见他如此,爱怜的笑出声,“自作自受的促狭东西,哥哥伺候才舒服是吧,早知就不来看你,让你再趴个把月就好了!”

好舒服,背部的肿胀感轻了许多,连带着火辣辣的感觉都清爽了起来。睡梦中的我,朦朦胧胧间觉得有一双手在背后缓缓游走,是谁?细腻的手指,夹杂着丝丝凉意,触碰着我的感官,好想睁开眼睛看看身后人,奈何自己像是被压了千斤一般,始终无法清醒起来。

是梦吧?应该是梦,依稀间眼前有薄雾飘过,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耳边传来丝竹之声,循声而行却始终找不到出路,这是哪里?为何自己竟有着熟悉的感觉?

忽的身后有一双手臂将自己环住,耳边传来呢喃,“芊芊,芊芊。”

熟悉的气息让自己立刻僵在当场,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那个负心的混蛋,刚想要挣脱出去,声音却变了,“小九,别动小九。”连带着那让自己厌恶的气息,也换成了丝丝檀香让心定了下来。

“八哥,是你吗?”颤声问道,眼前依旧是薄雾缭绕。

“嘘,别说话。”身后人将头靠在我的耳侧,“小九,信我吗?”

略一踌躇,身后人的手臂越发用力,情不自禁的说出口,“信……”

话还未完,温热的唇已将我的耳垂含住,双手探进了衣襟,我禁不住轻颤,却没有阻止那人的攻城略地,不是无力而是那沁入鼻翼的檀香,让自己有了迷乱的借口。

“我要你,胤禟!”那人伏在我的身上,笃定的说道,“我要定了你!”

“给你,都给你!”意乱情迷之间,我哪里还能抗拒。

那人手指的撩拨,让陷入混乱的我已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卢芊芊还是胤禟,也不清楚自己是男是女,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喜欢被那人操控。

“胤禟,要永远记得我!”那人温热的手掌不断上下而动,“决不能忘记我!”

“好好……永远记得,嗯……”欢愉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我语不成话,“绝不……忘记……”

“啊……”瞬间升腾到了快乐的极点!

腾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鼻翼间竟还有檀香之气,懊恼的侧过身,却一眼看到了身旁的八爷,“啊……”又是一声惊呼。

“怎么了?”八爷不解的看着我,“被梦魇了是吗?”

“不是……”我心虚的垂下头,这人怎么会在这里?该死的宇成,竟然趁我睡觉让人随便进来,下意识的想要取过锦被遮掩半裸的上身。

“先别。”八爷赶忙扶住我的胳膊,“刚刚才将九华玉露揉进去,先别盖被。”

原来梦中的那双手竟然是……那……那个人岂不就是……想到此越发尴尬,轻轻挣开想要往里退,却忽的感觉得有异,待看下去立刻满脸通红,“完了!”

八爷的疑惑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后,立刻变成了了然,我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那亵裤之上的一片湿润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