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与瓜十一

有的时候,他们也什麽都不做,就这样光著身体拥抱在一起,像对真正的恋人那样。

纪化几乎教会了瓜子所有的sm游戏,有些太残忍了瓜子玩不来,纪化就教他玩最色的几种。什麽皮鞭、滴蜡之类的还不够看,还有贞带、浣肠什麽的一样也没少,渐渐地瓜子也越来越上瘾,彷佛被他同化了似的,对他的身体更加肆无忌惮地需索。

放科的同仁都发现纪化最近的心情特别好,当然人人额手称庆。主治交了女朋友、纪医师快娶老婆了之类的传闻更是不迳而走。还有人婆地拿了喜饼目录说要给他参考,被纪化冷著脸轰了回去。

seven注意到纪化的穿著变正经了,也不再去俱乐部的样子,而且三天两头往公园街的违章建筑区跑,忍不住拉住他问:

怎麽,找到中意的主人了?

纪化就笑了对他抛了个魅眼:不,是捡到一只有趣的流浪狗。

纪化也有提过,要瓜子乾脆搬到他家里,这样见面方便,他房子也大,还可以辟一间房间专门玩sm游戏。何况他最近发现瓜子挺贤慧的,大概是长期被他的男女朋友们奴役,所以从洗衣到煮饭,什麽绝活他都会做,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替他打理家务。

但瓜子却意外地婉拒了他,还不好意思似地低下头:

不……不用了。我还是住现在这里习惯。

虽然不知道瓜子拒绝的原因,这样也好,纪化想。他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觉得腻了,随时都有可能抛下这男人一走了之,如果把他养进家里,要赶走说不定还有许多麻烦。

就在这样的来往中,炎夏的脚步也跟著悄悄接近。

医院做了例行的夏季消毒工程,除了急诊室以外闭院一天。纪化閒来无事,当然就晃去瓜子在货柜屋的家,因为最近放科事情多,他也很久没来探望瓜子了。

奇怪的是瓜子也从来不主动打手机给他,但又不像对他失去兴趣的样子,就像等待临幸的女那样,每次纪化一来,他就欣喜若狂地招呼。但很久不来,他也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抱怨几句都没有。

纪化才才走到门口,就发现那里好像在进行什麽工程,有几个工人在外头敲敲打打。走上去就看到瓜子站在一旁,一脸满意地监工著。

他很快就发现了纪化,惊喜地叫出声:啊,小花!你来啦!

纪化探头探恼了一会儿,瓜子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啊……这个,我请一些一起做临时工的朋友,帮我用一些工地的剩材,加上工头提供的水管水龙头什麽的,想说要在这里接一间小浴室,虽然是只能淋浴的那种简陋浴室,不过以後就不用到楼下提水来清了……这、这附近很多人这麽做。

瓜子抓了抓头:我想说……这样以後……我们做什麽,你也比较方便清洗,因为你好像很爱乾净的样子。喔……不是说要你常常来啦!你工作忙不来也无所谓,只是来的时候会比较方便,就、就算有下一任也……

下一任……?纪化皱起眉头,瓜子忙紧张地改口,

喔,不,没什麽,我随口乱说。

纪化凝视著男人的侧影,怎麽看都不会变帅的寒酸五官,配上总是衰衰的表情,纪化相信自己就算花上八辈子,都不可能迷上这种男人。

但听他的说法,倒像是心里早就有数似的,知道纪化只是跟他玩玩而已。虽然纪化也确实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态,甚至连玩玩都不如,只是像小孩子背著妈妈,在後街养了一窝流浪猫,每天拿牛喂养,没事跑去逗弄个两下那种心情。

但这样笃定会被他抛弃,纪化竟觉得不爽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

也有他去瓜子家,却遇到他不在家的时候。这时候纪化就会乖乖坐下来等,顺便到处翻这男人的隐私,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有一次他等到午夜,那男人才摇摇晃晃地回来。看到他坐在房间中央,像是勉力从酒醉中清醒似地,朝纪化眨了眨眼:

啊……小花?你来啦?你等很久了吗……?声音却有点落寞。以往见到纪化来,瓜子都是高兴到马上扑上来的。

纪化凑上前去吻他,碰触他的脸颊,瓜子却把头别开了。

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还有早班,可以明天再来找我吗?

更神奇的是瓜子还拒绝了他。纪化大感惊讶,但既然要扮演奴隶小花,他也只有听话。在门口擦肩而过时,还听见他呓语似地呢喃:

公爵大人……

炎夏的某一日,纪化接到来自小弟的电话,内容是希望他协助一些关於展览的事。纪化当然曲尽兄长之道,著实慰问了一番,又温和地问他的近况,小弟的声音却显得有点无打采,纪化也猜到多半是恋爱相关的问题。

……小弟,四哥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考虑了良久的问题,却在意想不到的时机脱口而出。

嗯?什麽问题?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康云的人。他问。

康云?康云……?啊,四哥是说瓜?纪宜显然愣了一下:

……四哥认识他?

喔,不,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辗转知道的,并没有见过他本人。纪化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热切:

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他啊?他和我是大学同学啊,一起念戏剧的,我们当过两年室友,到现在还有在联络,算是好朋友吧!纪宜无所谓地说著:

什麽样的人嘛……没什麽骨气、也没什麽毅力,做事情总是随随便便、要不就中途放弃,对自己也没什麽信心,过一天算一天的男人。不过有的时候意外地讲义气,也很替朋友著想,有点罗唆就是了。纪宜忽然笑了起来,

他好像经常被交往的对象抛弃,因为人太好了。他很容易相信别人,也放任自己被人骗,以前常被交往的对象打,要不就被骗光积蓄,他也傻傻的毫不在意,那个男人本就是个天生的m,还是个善良的m,我真担心他迟早会被什麽人逼上绝路。

纪化沉默良久,许多思绪在脑中流转,半晌忽然问,

你……知道那个男人,生日是什麽时候吗?

谁?瓜?不知道。纪宜乾脆地说。

……那你现在交往对象的生日呢?

小鱼吗?三月二十六日,晚上十一点半出生。纪宜即答。

纪化道谢後就挂断了电话。只觉得有什麽从血末端,像藤蔓一样,张牙舞爪地爬进了每血管,最後窜入了心脏,最後牢牢地抓住他不放。

七月的某一天,纪化走进瓜子的货柜屋,忽然对他说:

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瓜子不解地望著他,纪化有点不耐烦,但还是放软了声音:来吧,康云,让小花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

瓜子只好一头雾水地跟著他走,他先开车载著瓜子,把他载到家族惯用的那间西服店,命令他替瓜子找一套最适合的高级休閒服,自己也换上全白的夏装,然後又把瓜子带上车,一路开到市中心。

他带瓜子走进一家有著中古欧洲装潢的小店。店的规模小归小,到处可见致的装饰,有些看起来像贵妇模样的人坐在红绒沙发上谈笑。

瓜子有些畏缩地跟在纪化身後,侍者把他们带到靠窗的位置,还点上了烛光,纪化终於开了口,

这是很有名的蛋糕屋,专卖一些冰淇淋、蛋糕或泡芙等等甜品,也有日式的,还有外包给大饭店,非常好吃。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吃甜食。

瓜子看著侍者送上来的小方巾,还有装甜菓子的小碟子,表情更加不安:

可是……为什麽突然……

今天是七月十六,你的生日不是吗?纪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