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附上耳边,温柔又急切,吐出的气息就拂在耳畔。“阿濯……子渊,子渊……”一只温热的手在抚着鬓发。

白琚看了半晌,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他是活的么……”说着伸手想去探鼻息。陆含章把那只手一把拽回来,低道:“活的活的,你别犯傻。”

景昭撑住圈椅扶手起身,赵远两步跨过来伸手扶他,甫一近身便听他问道:“潘濯在何处。”赵远就地跪下道:“潘大人令属下提前半日动身,乔装之后独自带账目回京。大人与其他三人还在路上——”赵远看见靖王垂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蓦地收紧了,紧到有些微颤。

陆含章解释道:“下官以为巴单郗未必是畏罪自杀,恐怕应为他人毒杀。巴的尸首脖颈上有数道紫痕,形似指印,应是被强灌了毒之后想呕出,却被掐住脖子被强b咽下造成的。另外,巴被掐住了脖子,自然拼命抓挠挣扎,尸t指甲缝里尚留了抓下的pr。”

何统领很高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白琚终于明白了潘濯为何要赶得这么急。

白琚知他是安w自己,还是平顺了声音,苦笑道:“起来吧。张亭柳该请你去喝酒了。”

归府遇常予溪,将靖王府中诸事尽告:龙城卫已将绮州府税银带走,府中侍卫皆被缴了兵器,仆婢被拘,账房走水账目尽毁,殿下j代,如遇异变,悉听大人派遣。四人遂至玉人楼密会白琚、刘逢春,后陆含章至,告以泰王府事。

中秋佳节,御宴隆恩,一席君臣相亲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永昌公潘素问,文昌公刘颐皆至,平昌公年迈t衰,由其子白琚代席。满满一桌朝中一二品大员并封疆大吏,白琚便落座在最下首。

如此过了一刻,有人敲了敲房门,道:“子渊。”潘濯道:“无妨,你进来便是。”

景昭走到他身侧,看他脸se惨白,嘴唇发青,眼神却不摇不动,身上也丝毫不抖。僵y地抬头看了景昭一眼,似乎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景昭闭了闭眼,朝房门行礼道:“太傅,王府里积了些公务亟待潘侍郎处理,本王亦有事相商,不知太傅可否放行。”

潘濯抬头一笑,眼中光影闪烁,“好,我这便去歇着了。哎,方才吓出我一身冷汗。”起了身又道:“你更须小心些,今日这支暗器方向来得蹊跷。明日出门让小常多带j种解y。”说罢向后院厢房走去。

一刹

屋里寂静得恐怖,景昭听着心脏一声声跳动,连x腔也被震动着。这个人既不是只一心尽忠的臣下,也不是能任凭利用的幕僚,他是能咬人的。可是,自己还是愿意信任他,这种行为很危险。

景昭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神se变化,微笑道:“趁热吃了吧,这便是今日的要事了。”

屋里燃了安神祛秽的棋楠香,连灯也不曾点。靠床一张贵妃塌,白琚穿了身浅雪青的袍子,侧身蜷在上面,一动不动。又往榻边走了j步,白琚大约听到了脚步声,突然头也不回地怒shubaojie道:“滚!”

潘濯站定在街上,看那j个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的道路尽头。伸手摸了摸肩膀,终于也转身离去。

故人

潘濯垂目道:“好事。吏部那边有个人,便多个可借力的地方。你初入官场又无背景,必定被百般拉拢。”抬眼看了下陆含章,促狭道,“等哪一日你当真被那帮人拉拢过去,有树靠有官当,说不定再嫁个千金给你。这玉人楼,你便不必来了。”见陆含章一副鄙视的眼神,又转言道,“只不过免不了子孙后世,都要朝北边蛮子低头哈腰求个富贵安稳了。”这一句里带的是十足的嘲讽。

陆含章咧出一口白牙,仰颈尽了手里的酒,拔脚就走。身后却突然响起个声音,“探花郎好才思。陆状元策论高绝,不想诗才也是卓然。”众人转身见是景昭,忙俯身行礼。顷刻,一众人重又谈开。

景明将一双水亮亮的眼睛从潘濯脸上收了,一咧嘴,里面缺了两颗牙,麻利地撑了桌子跳下椅去,颠颠地朝院中跑去了。

刚侵晨宫里放了榜,金榜题名又接了旨的j十个青年才俊便顾不得上狂喜庆贺,顶着清晨凉飕飕的露水,齐齐候在了重光殿前。

潘濯眯了眼看着窗外的斜y,半晌道:“陆兄如今何处落脚。”

千金何沽倾杯乐

双壁

下人正送了茶来,赵景端了慢慢地喝,潘濯拿着扇子,一下下在手里敲。

不多时酒菜陆续上来,屋里又只剩了两个人。

潘濯提起壶来斟了两杯酒,先举了杯,略一示意便仰颈饮尽。

景昭道:“别这么喝,先吃些菜。”举箸夹了j条蜜汁梅r送过去。梅r还未递到碗里,却被潘濯突然抬手拿住了手腕,往前带了一下,再低头一迎,菜便直接送进了他嘴里。

景昭看见箸上鲜红的舌尖一闪而过,扯出的粘稠蜜汁从箸尖上垂落,突然觉得有些口g。菜吃进嘴里,潘濯便松了手。景昭把筷子收回去,也夹了一口送进嘴里,接着举杯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