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则拿着干毛巾开始为他擦湿漉漉的头,样子看起来既认真又严肃,总的来说,倒是有些搞笑。童向晚一点儿也不温柔,胡乱地给厉莫言擦头,厉莫言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拉扯掉了。

现任院长也是个热心之人,很配合地帮他们去找二十五年的档案,可凡是登记在内的四名孤儿都有信息,并没有失踪的。

厉莫言见童向晚讶然地说不出话,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童向晚低垂着眼睑,看着自己的指尖被厉莫言的双唇抿着,从开始的不安到内心的忽然平复。跟他在一起,也许看不到明天,但至少,内心的充盈的。在美国那几年,即使知道自己前途一片光明,可内心总是有个缺口,让她怅然若失,无法疏通。

杜爱心一向耐不住无聊和寂寞,这些日子已经把就近的地方摸索了遍,找了些有趣的地方。童向晚毫无意见,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浪费时间,出去玩也是浪费时间,左右都是浪费时间,就依着杜爱心好了。

说到底,她在怕他。

“这样于理不合啊。”赵素素笑得有些尴尬,又有些小心翼翼。她一直小心地勘察厉莫言的脸部表情,很是谨慎,生怕有些不当,惹得他不高兴。

“难不成厉大帅哥看上她了?弃妹投向别的女生怀抱?”

厉莫言蹙了蹙眉,“不要。”不容置疑,把甜香芋夹了出来。

童向晚这人,和杜爱心是两个极端,但有一点还是相同,那就是——自私。她从小没有受过宠,小小年纪受到各种不同的打击,可谓是阅尽沧桑的成长,她从骨子里早就根深蒂固的明白一件事,谁也不会对她好,能对她好的只有自己,她潜意识排斥所有人,以至于对谁都不能上心,很是凉薄。

她殊不知在情敌面前,提到这些字眼是很敏感的。高秀华紧抿着唇,脸色一下子刷白,愤恨地看着一脸无辜的童向晚。高秀华一直喜欢厉莫言,这是整个社团都知道的事,奈何厉莫言性取向有问题,她无计可施,却没有彻底死心。因为她每次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她不断的幻想过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厉莫言。她是了疯一样的希望过。

她被困在他结识的怀抱之中,心情五味俱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厉莫言出事了,那天过后的第二天。

厉海做事之前,总是把明天当最后一天过。不是亲人,自然不会体会到那种提心吊胆的害怕。可那时候,作为厉莫言身边最亲近之人,童向晚总会感觉到厉海走后那几天里,厉莫言常常魂不附体,心事重重,脸色苍白似疾。唯有接到厉海的报安电话,他才会如往昔。

石向北顿觉泪流满面。

海鲜都是现做,吃多少往沸水里放多少,很单调的白煮海鲜,即便如此,温七七还是喜欢。童向晚这人是闲闲散散的个性,什么都无所谓,吃的方面更是不讲究。她曾经为了考医学院走火入魔,竟然想节约吃饭时间,吃了一年的汉堡包并且一点厌儿的感觉都没有。杜爱心称之为随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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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向晚当即翻个白眼,“那你怎么不要马可?人家可是正宗美国空军中校,想嫁给他的人都能排成长龙了。”

虽然杜爱心一直知道童向晚是个不爱闹事的淡定姐,但她脖子上那真真的吻痕,任谁都看的出,她生了什么。杜爱心也是个聪明人,他俩以前绝对认识,从童向晚的态度来看,说不定还是旧情人。

厉莫言适时的停止自己的**。用浴巾把她包裹好,抬眼看了她一眼,几乎用命令地口气,“身上护照,居留证都在身上吗?”

室内无人回应她。她愣了愣,转身看去,杜爱心早就呼呼大睡,更甚至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了。童向晚只得哭笑不得,关了电视,也缩进被窝里睡觉。

对于厉莫言这样的转变,童向晚一直冷处理,面无表情地顺着他,不忤逆他。

赵素素则没拿好脸色地看向童向晚,“向晚,你难道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他松开手,摸着她齐耳的黑,“我总觉得你长才好看。”

其实这所重点初中只是学校的一部分。学校有小学初中合体,一般而言几乎是连着读的。进这样的学校初中部就两个要求,要么读书拔尖保送初中部,要么考关系用钱疏通,仅此而已。

八年,一座城市可以生翻天地覆的变化。她走过原来的路,看着如今不同的沿路风景,心情却与十五岁第一次来a市一样,惴惴不安。八年前,这是富豪别墅区,如今,沿途的各种暴户别墅被岁月侵蚀成老房子,看不到当初那光鲜夺目的摄魄,有的只是旧宅的古朴泛黄。

童向晚手里端着汤,认真地给厉莫言喂汤喝。厉莫言虽然依旧是苍白的脸,可眼底的笑意化开了,让人不再那么心疼了。他有些孩子气地抱怨一句,“我想喝晚晚给我做的汤。”

童向晚连做饭都做不好,更甚至汤?

童向晚羞红着小脸,下了好大决心地给厉莫言一个承诺,“晚上就给你煲汤。”

厉莫言微微一笑,“我期待着。”

童向晚暗暗握拳,她童向晚读什么会什么,区区一碗补汤算得了什么?她一定要为厉莫言做一碗很丰富的汤才是!正在她在自我打气之时,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的杜爱心和石向北走了进来。

厉莫言朝两人微微一笑,然后侧头对童向晚温柔地说:“下午四点前能喝到吗?”

“啊?”童向晚愣了一愣,现在已经快一点多了……童向晚只好对石向北说:“你帮我看着莫言,我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煲汤。”睹了一眼杜爱心,“你陪我去吧。”

“额……”

就这样,杜爱心被童向晚强拽着出了病房。

屋内只剩下石向北和厉莫言。厉莫言忽然严肃地开了口,“你不该叫警察来。”

“对不起,莫言哥。”

出了医院的杜爱心忍不住抱怨童向晚,“干嘛要我陪你去买菜啊,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菜市场的脏。”

童向晚敷衍地笑了笑,“他们男人有话要说的。我们识趣点吧。”

她有一颗剔透玲珑心,从厉莫言问她四点能喝到汤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想和石向北说点话,至于内容,应该就是黑道上那点儿事。她知道,厉莫言如果有为他们未来想的话,肯定会知道,在黑道,不会有幸福的未来。如果没生劫持事件,她肯定会以为厉莫言根本就不在乎她。可当他为了救她,奋勇而来的那刻,她知道厉莫言对她的心意,一直没变。这样就足够了,她不知道厉莫言怎么打算他们的未来,不过,她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那就是尽量不做他的绊脚石,不让他担心。

她会一直相信他……

童向晚是有下过厨房的,那是在美国,和一些留学生合租房子,他们做饭,偶尔她参合打下下手,但一直没掌勺过。这还是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去菜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她脑袋嗡嗡的,不知道选什么好,实在是脑袋空白,只能打电话给保姆,听从保姆的建议,买了些干贝回去便可。

在回家的路上,杜爱心不止一次挖苦她,“真看不出来,你这恋爱恐惧症的绝缘体会为一个人男人做这么多,荒废自己的事业不说,还想做起一个全职太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