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综合楼,童向晚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以为他是怕她不高兴,她无所谓地说:“没事,无父无母也很好,一身轻松,所以呢!”童向晚一脸调笑,“要不要做我的唯一?”

童向晚刚开始略有不懂,什么叫直系上司?后来稍稍思忖以后,便懂了。厉莫言是社团一个区的老大,但并不是坐馆,坐馆才是一把手。在她的印象中,坐馆貌似是高秀华的父亲?

厉莫言抬起眸子,注视着她。童向晚只是莞尔笑了笑,伸着脖子,在他湿热的唇上吻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很轻很轻。

杜爱心做出一种被你现的憨厚笑容。知杜爱心,童向晚是也。不过杜爱心却不知童向晚的心思,两人一起那么多年,一直不知道童向晚的家里底细,刚才在商厦里那个妇女是童向晚的妈妈?可是为什么表现的却一点也没有当妈妈的样子?比陌生人还要疏离许多,也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时,安顿好厉莫言睡觉的赵素素从楼上走下来,她扫了一眼过来,似要躲避什么。

赵素素朝厉莫言讪讪笑了两下,即使心里再不痛快,也还要对他微笑,“这样貌似不好吧,你俩是兄妹啊?”

原本红润的小脸,那刻,一下子刷白,灰溜溜地去了童向晚的位置。

童向晚笑得更加欢了。正如厉莫言所说,他给了点颜色,她就会开很多家染坊,还不知忏悔。而厉莫言呢?更是无可救药的依着她,随意她开。

童向晚只能朝杜爱心笑了笑,“那好吧,那杜爱心小姐来介绍一下,哪个牌子的衣服能让厉莫言破财?”

厉莫言似乎对高秀华很有顾及,并不打算解释她这话的意思,而是拾取一块小蛋糕,递给童向晚。童向晚有些不自在的接住蛋糕,没有吃的**。

厉莫言用他那一双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童向晚,他也不多说话,掏出手机给石向北打电话。

厉莫言还是走了,屋内顿时寂静不已。童向晚也失了眠,她起床打开窗户看向门外,一阵冷飕飕地寒风刮了进来,吹起她的瀑布般的长。

可是现在呢?

石向北当然知道自家大哥是怎么了。厉莫言是个很爱干净之人,尤其不喜欢别人碰他睡的床。而这间西街的别墅,就好比他睡觉的床,不容许别人如此糟蹋。

厉莫言冷落她这么多天,她也只不过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动了脑子,探索了下原因。而后,也便无所谓了。她不奢求厉莫言还会像年少那时一样视她如珍如宝,人情若纸薄,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爱情这玩意儿,她更不敢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这电梯一路上没停过,直接到达大堂的楼层。只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还未打开,童向晚刚举步落地,脚不知为何崴了一下,差点重心不稳,还好温礼及时扶住,朝她苦笑,“女孩子穿高跟鞋要小心点。”

“拜托,人家是混血儿好吧,那五官多好啊!你不要我都想要呢。”

杜爱心当即气的又想朝他拳打脚踢,还好童向晚及时站起来,把她拉住,拽回沙,使个眼色,让她消停消停。她这一举动,让高挑女人终于能一吐为快,反观问厉莫言,“不介绍介绍?”

“说话。”厉莫言烦躁地吼了一声。

分别八年,这样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她无法说服自己能无动于衷地去还钱。可能如今的他,想必已经结婚生子,对于她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

童向晚听力很好,听得清楚。

“死女人!”他几乎爆地咆哮一句。

从那天开始,童向晚开始养头,不再剪短了。

然而别人的眼光,童向晚一直不在意。她的记忆里总是闪现那天被保送去a市重点初中的庆贺饭局上。她爸爸还是老样子,一口饮尽闷酒,嘴角漏下的那酒便从胡渣上缓缓滴落在桌。同时滴落的,还有童奶奶不舍的泪。这个家里,最疼童向晚的,就是她奶奶。童奶奶一直握着童向晚的手,“别担心家里,在外好好读书,要记住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像你爸爸过这样的日子。”

无怪乎杜爱心这么认为,读世界一流哈佛医学院不贷款的学生,并不是很多。在以前,童向晚也认为,她家很有钱。她家以前的架势,在那样的旧年代里开着轿车住洋房,加上这八年来的高额学费,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担当得起。再说,在她家人眼里,她算是外人。尚且对一个外人这么大方,家底定不薄。

童向晚干咳两下,佯装没听懂,直接说:“那我明天就去报到了哦。”

“可以。”厉莫言搂着她,把唇朝她贴了过去。显然,简单的亲吻无法让厉莫言餍足,他毫不犹豫地把童向晚打横抱起,准备上楼好好禽兽一把。

“等……等!”童向晚忽而小脸又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家里没安全套了。”

“我不就是给你安全套的安全感吗?”厉莫言眨巴两下大眼,一脸的坏笑。

童向晚登时双颊又充了一层血,红上加红。确实,厉莫言的技术,即使没有安全套,她也感觉很安全。她不再反对什么,只是很小女人的窝在厉莫言的怀里,不吭声了。

厉莫言见她这副样子,心痒难耐,火上了楼,来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

童向晚一直是个做事认真的姑娘,第二天早上,当厉莫言想搂怀中的人儿温存一下,不想掏了个空,旁边的床位上已然空了下来。厉莫言睁着迷迷瞪瞪的眼,无奈地笑了笑,跟着起床忙活自己的了。

也许他们两个都不是已爱情为主的人。

童向晚跟着的老中医姓王,原先是在中医院当主任医师的。王医师为人很谦和,大大的肚囊,两鬓虽已经花白,但笑起来两眼一眯,别提有多“弥勒佛”的慈悲样。

因为是老中医,加上有些名气,在外开诊所也有三四年,来此看病的病人倒是不少。忙活了一天,童向晚觉得相比在家里无所事事要好的许多。

临近下班的时候,王医师还不忘夸赞童向晚,“这在哈佛毕业的就是不一样,啥都知道,比先前那位助理要好许多啊。”

童向晚只是笑,笑的挺自豪的。

“向晚啊,在医院实习一两年,不就可以拿执照了吗?什么时候回去啊?”

王医师问的很无心,但童向晚却听的很难受。是啊,她用血和泪学了苦心学了八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只要暑假一过,她回美国实习一两年,就可以拿到美国的医学执照,到时候,无论在美国,更甚至在中国都能混的很好。

可是……

一想到厉莫言,她心里就忽然沉重起来。让他等一两年,他愿意吗?她不知道。男人的一两年也许会生很多变化。虽然在这八年里,厉莫言身边没什么女人,可不敢保证这一两年里会不会生什么变故。

而且她也跟自己下了决心,不再离开他了,想跟他过一辈子。

再说了……

童向晚突然撇着嘴苦笑,厉莫言的那类圈子,跟她这个医生的职位,似乎格格不入吧?有得就有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当初她选择了学费,失去了厉莫言对她的所有,如今她用前途似锦的后半生换回厉莫言对她的所有,她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若是当初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浪费这么多年了。

人的一生,哪有那多的八年去挥霍,去等待?

童向晚没有正面回答王医师的话,而是讪讪笑了笑,就脱下白大褂,拿起包包准备回家了。她在回家的路途中,给厉莫言打了个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中。

她刚刚把电话收回包里,忽然,有人从她背后硬扯她的包,她没抓稳,被人抢了走。那包里几乎有她所有的家当,她连忙一边追,一边喊,“抓贼啊。”

可是路途只有一堆“看客”。

那个“贼”的度并不快,连她这个十足的运动白痴都没甩掉。她紧跟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的时候,她忽然现有些不对,当她打算放弃掉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面前立即横亘着两名人高马大的小混混。他们一脸的痞子样,那□的笑容,让童向晚浑身一激灵,很不适。

“你们是谁?”她觉得抢劫这事,其实是请君入瓮之计罢了。他们是想把她引到这里好下手?这么如此煞费苦心,想来这件事是有人指使了。她能涉及到这个圈子,唯独她是厉莫言的女人,众所周知。

跟厉莫言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