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错不在他。这世上又有谁能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厉害高明之处?逢高踩低,谁都会做。

“戒指。”

荆山看谢开花一脸喜色,心里也是颇为高兴,觉得自己这次接下白汉明的挑衅还真是接对了。

进校篮一直可说是白汉明心中的一桩得意事儿,更不用说熊八锦还亲口夸赞他。眼下瞧谢开花提起,他总算心中又有了一丝豪气,笑道:“其实你们沈丛那个水平,由我推荐,进校篮也是行的。”

荆山和谢开花则一早去绕着学校跑了一圈。一边慢跑一边看看能否找到虎仔的踪迹。只是虎仔就仿佛这样凭空消失了,他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相似气味。

荆山却也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反而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谢开花高兴坏了,低头在荆山脸上很响亮地给啵了一记。

沈丛兴致勃勃:“那就来场比赛!一开始不是就说要打比赛?”

而田尉虽然也觉得沈丛根本不是会打球的样子,可毕竟是自己人,他护短得很,梗着脖子和粗犷的汤池怒吼:“凭你也敢说咱们沈丛没本事?”

荆山慢慢地又抽回了手。“上次多谢老师了。”

可饶是如此,他也舍不得斥责虎仔。最多每次见到虎仔欺负白芍,伸手把虎仔捞下来就是了。

谢开花没听白芍那儿有什么异动,心里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楼上,脚尖刚刚踢开一条门缝,却突然猛地一顿——他终于想到似乎有什么不妙了。

白芍被谢开花叫到边上,就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的枯枝散叶里胡乱翻检,不出片刻又大声嚷嚷起来。谢开花闻声望去,却见白芍爪子底下翻出一本泛了黄的小小册子。

“走——”

谁知道荆山根本没有听他说话,举步就往东北方向走去。

荆山却是自然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含糊了两句带过去:“我也不知……”顿了顿又迅地换了个话题,道:“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荆山在原地定定地站了片刻,看着谢开花远去踉跄的背影,直到身前的护士觉得奇怪,开口问:“先生——”

“人总要经历一点苦痛才能成长。”青厨手指轻叩桌面,出笃笃的轻响:“他是。你是。我也是……”

韩曲峰耸了耸鼻子。叹道:“好茶。”

“是学校美术系的教授,很年轻的,但也很厉害,学姐学长都很推崇。”岳泓道:“不过我也没见过。”

“岳泓?”

虽然他最后明白过来,他是妖,而她是人,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当初那一个刹那的心动,他怎么能忍心拒绝?

他眯着眼睛,又好像一副被谢开花吵醒的模样,面色并不算好看。但美人春睡么,那股慵懒娇媚的风姿自然也是万般言语难以描画,因此虽然神色不好,看着还是风情万种,叫人心下一荡。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然而无论如何,他也一定会护得谢开花周全。

但也没有人应和那中年男人。采石场警卫森严,那带着鸟儿的少年能安然站在这儿,一定是有些方法。这大厅里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会上前触霉头。

他还就真的蛮有了一点兴趣。来到凡间多日,虽说打定主意过的是悠闲大学生活,但日子一久,还是有些无聊。认识认识凡间的修仙者,也好给自己的生活多点调剂。

谢开花腮帮子一鼓。什么叫小孩子不懂事?

田仲宣笑道:“上次的采石场集会,我和你父亲打过招呼。那次就见你站在边上看一棵盆景。”

田尉得意洋洋地道:“是建京一个很秘密的集会,据说只有最顶尖的商人和政客、那些级富豪才能去,就在建京郊外一个废弃几十年的采石场,每四年一次,奥运会似的。我二叔还算有钱,去过几次,听说里边都是些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珍奇宝贝,我想去很久了。”

是浑不在意的、看着蚂蚁一般的眼神。

其实也就是谢开花师父送给他的一个空间。师父门下几位弟子,都有这样一个小小地儿,可以摆些物件、种些灵药。

胡绵绵似乎是在狂奔。左冲右突地躲着什么,声音因而忽高忽低,有些听不清楚。

过程说来也异常简单。荆山上台、那秦优眼见着荆山还在观看四周,就想着先制人,嘴里一声喊,抬腿直直往荆山身上一劈而下——跆拳道本来就以变幻莫测、优美潇洒的腿法闻名于世,秦优这一下侧踢,也委实稳定而有力。

那青年环视一周,一身好似东方不败的风度非常耀眼。甚至把其他社团的吆喝声音都有点压下去。淡淡的街灯灯光里,可以看到他眼睛里洋洋得意的神情。

田尉道:“正常人都叫了好吗。我又不是荆山这样的变态。”

而谢开花还在笑。嘴里的那颗糖,甚至还没有吃完。

“这是阴阳颠倒五行大阵。”他伸展双臂,骄傲地转了一圈。“当然并不完整……在这里匆匆的,也没法布得完整。”

谢开花心里就嘁的一声。这个张春心眼也太小了。根本不是个男人。可他现在毕竟是个学生,也是他自己要提早来出操的,总不能真的半途而废。

谢开花整了整脸色,觉得自己比较凶悍了,又重新站起身,转头看向胡绵绵。

但谢开花知道里边也没有什么景致。只有两架破破烂烂的钢琴,一把不知道谁落在这里的椅子,还有几个没有来得及扫走的大字。学校新生报到,对别的年级的人来说其实根本还没有开学,比如王鹏、熊八锦、胡绵绵那些人,其实都是被老师捉过来当壮丁、做些新生入学工作事情的。因此这些教学楼、活动室,都还寂寞的很。

荆山冷硬的面部线条,总算温和了一点点。

谢开花伸手从虚空一抓,凭空就多出来一套夏装,随手扔给站在远处恐惧得不能挪动的熊八锦:“学长,穿上吧!不然别人该说你暴露狂了。”

那网管也只好点点头,田尉的面子多少是给的。“行,下次要记得。”给他们拨了两个角落安静的沙座。

又去推荆山:“你不点一些?”

荆山在他的桌子那儿放背包,也不说话,谢开花就替他介绍了:“他是二床的荆山,不爱理人,你也别理他。”

胡绵绵忍不住了,把花痴的姐妹脑袋一拍:“干什么干什么,这么老套的搭讪词都弄出来啦?还眼熟,是不是前世是你相公啊?”

谢开花喜欢吃糖,也喜欢看人吃糖。这几颗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买的,估计在衣服里呆了有一阵子。

那小混混自然先是怔了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地痞流氓的本分。于是扬起下巴又要说些什么难听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