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谢开花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的暗淡,但因为低着头,荆山也无法察觉。

见荆山望过来,他停下手里动作,转头问道:“怎么了?”

这白汉明说得挺逗。好像如果不是他推荐,沈丛就进不了校队似的。就是沈丛也不见得稀罕这破烂球队。他心里已经把白汉明直接归入了弱智的行列,但脸上还是笑道:“那这次学校篮球赛,白队长还要多多指教啊。”

他趴伏在床上,低垂着头,目光温柔又歉疚地盯着床板,仿佛这样看着就能够透过床板看到荆山的脸。

谢开花不满地看了韩曲峰一眼。

“这……”

沈丛在他身后扑哧一笑。

老天!

它愿意做谢开花的宠物,或许是为了入红尘修行,凝练道心。可虎仔不过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猫咪,怎么将它玩耍折腾时,它也是一声不吭的呢?

又因为脑子空落落的,他也没仔细想过自己这番莽撞回去,是不是又会凭空生出许多事端。他只知道快一点、再快一点……整颗心都被灵力磨得痛了,他才眼睛一亮,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谢开花脑中灵光一闪,也是很觉得自己应当有这种落到悬崖捡秘籍、掉入洞窟遇高人的主角风范,当即弯腰将册子捡起。但看到封面上几个正楷小字,就有些失落。

“草!”

留下佟言一个人站在最后,他却也不介意,望着众人疾奔的背影,忽然伸手抚住胸口,脸上一皱,露出一点点痛苦的表情。

荆山皱了皱眉头。

他的脸色太冷淡,好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坚冰,让小姑娘心里硬生生地打了个冷战。再不敢去偷窥荆山英俊的脸,她慌忙道:“就是最里边的那一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去觑对面的沉默青年。那青年脸愈的有些红,似乎不好意思和青厨对视,片刻道:“终归是个劫数。”

他们两个说话,谢开花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只见他取一纸袋,将炙茶完毕的茶饼放将进去,等片刻凉透,就拿一个小小的银锤子把里边的茶饼团团地捶碎,又拿了一个红铜的茶碾,仔细地把捶散的茶叶碾成粉末。

谢开花就跟着她上楼,一边随意问:“那这个斗茶有没有什么评审的?还是我们自己玩啊?”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

而谢开花早已不敢看他了。

“怎么这会儿又找我?”青厨打个呵欠:“还是你其实想我了?”

再加上如今修真界最中坚的力量,就要靠这些筑基期的年轻人撑着。而筑基期的药材,也自然变得最抢手。另外草药数量又多——也就怪不得连师门的长辈都要抹下老脸过来争。

谢开花只觉手上一热。

原来他就是那个带了犬王来耍威风却被拦在外头的苦逼。如今见到白芍,更是触到当年伤心事,真是嫉妒愤恨到极点。当下他就嚷道:“不行,我要问问朱老爷子,怎么会有特批?”

谢开花很沉郁地叹口气。

可等紧走几步赶到了谢开花身边,看到那个青年,田仲宣却又是一怔。

让他这样得意洋洋,好像小丑。

“小尉,你不是一直很想去采石场看看嘛,今天下午采石场有一场拍卖,叔叔带你去见见世面!”

人怎么会有这样冷的眼神?再说方才他看着谢开花时,眼睛里那种温柔神情,也不是假的。甚至温柔得都已经不像是普通的朋友了。再说了,如果是普通朋友,哪里会把手都摸到人家的脸上的?

“多谢学姐。”谢开花也很有礼数,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今天收了这只宠物,也是因为学姐的缘法,托了学姐的福。既然如此——”

他重又推开门,脑袋凑进去道:“我出去一下。”

田尉登时瞪大了眼睛:“啥?!”

田尉愤愤。他这位向来集万千视线于一身的帅哥今晚上关注很少,原来是都被这打跆拳道的人给招过去了。

“真生病了就好了。”

他手上忽然猛地一甩。被黏在他手上的山魈登时腾空而起,往后直直地滑过一道抛物线、落在雾中。谢开花耳朵里只听得一声很沉闷的碰,随后是山魈疼痛的哀嚎。

他很直接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连稍微的否认一下也没有。这大概是他心底的骄傲所致。

然后没走两步,身后的男生就开始鼓噪。张春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谢开花根本没有在走正步。他全身软绵绵的,脚下走得好像踩着棉花,更兼同手同脚,从一旁看着,还能看到谢开花脸上十分明显的笑意。

谢开花心下微微一松,想到自己方才暴怒,又不由有些赧然。他们神仙大多清心寡欲,他更是没心没肺惯了的,哪里料到竟然会有这样勃然大怒的时候。只是见到荆山人事不知地在那边躺着,他就觉得紧张又难过。

他又呆站了好一会,才缓缓打了个响指。

谢开花就叹口气:“我跟你只认识了三四天,但也多少知道了点你的性子。你拿我当朋友,就一定会为我两肋插刀,我知道!可是我也拿你当朋友,而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有事。”

谢开花站在原地,看着熊八锦仓皇的背影,有点儿无语。

吃了饭田尉和谢开花早早冲出校门,到网吧里占了个好位子。现在刚开学,也没谁像田尉这样早早就饱暖思淫|欲的,因此网吧里还空得很。谢开花是第一次来网吧,左看看右看看,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网管叫他拿身份证,他还呆了一下,片刻才说:“我没带身份证。”

“你难道就吃饭了。”谢开花很无语,再把菜单推给田尉和沈丛两人。

谢开花很热情地抓住他的手摇了摇:“不好意思拿了你的东西,我是一床的谢开花。”

谢开花正好表格填完,脚步一溜就溜到学姐们中间,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眼睛问:“学姐们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谢开花都看得有点愣住。

他一句话刚落地,对面几个顿时就好像肚子上被人狠狠一记重拳,噎得半句话也说不上来。更有甚者,后面几个头染得五颜六色的,脸色都变白了,还有豆大的汗珠滚滚从额头上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