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慎言,皇阿玛没这么说。”一旁站在床边的胤祺道。

又见众人不语,接着道:“尔等即来求见朕,如今见着了却不说话,是为何啊?”

二者都是言之有理,但康熙另有思量,这几人既然称呼他为“鞑子”,那应是关内的汉人,竟要求前往关外,若说他们仅仅是觉得关外好避难,也不无道理。但此刻正是朝廷对罗刹用兵之时,他们混水摸鱼与外邦有勾结也无不可能。思量着,对穆克登轻声道:“先依你之言,放他们出关,再细察他们究竟有何底细。”

“喳,奴才这就是去传圣谕。”明珠道。

三人一经警告,虽是好奇却依旧乖乖回到各自的院子。

“谢皇上关心,恪纯安好。”

一直在上头看着的康熙望着三人从堆秀山下走过,逐渐远去。撑着头想着方才胤祉所言。皇子每日的生活的确如出一辙,他出宫巡幸京畿、塞外也不止一次,却未有一次让他们随扈。大抵是觉得自己是去考察吏治民情的,带着他们也无用处,还不如在宫里好好念书。今日转念一想,又恐整日让他们呆在宫里憋坏了,便开口问一旁候着的穆克登,

可他今日是来替皇阿玛保住安亲王的,当下便沉着脸道:“皇阿玛昨日对本宫说安亲王一案尚未查明,日后详查一二,还应由本宫上奏皇阿玛。尔等就此断言安亲王所为为实,而非被人污蔑,是要替本宫断案否?”

他这一言让南书房的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其他几人瞥见殿上康熙不见喜怒的神色,重新低下头默默不语。

而胤褆神色不对的模样也引得他狐疑不已,只见胤褆正道不走,竟是沿着墙角转了个弯,去的方向正是他的毓庆宫。胤礽皱眉,想要一探究竟,又恐引得胤褆注意。便吩咐何玉柱代为前往,自个在门上好生靠着闭眼休养。

“师傅何出此言,本是朕之错,还劳烦师傅特地前来提点朕。”康熙开口道,“若是师傅无事,便跪安吧。”

再道那四阿哥风风火火地跑到武英门,见行刑已开始。环视了一圈,正寻找行刑主事者时,慎行司郎中走了过来,跪道:“奴才黎稽生叩见四阿哥金安。”

胤礽虽没听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但也不再为难他,喝了杯茶水道:“嗯,本宫还听闻朝中多有大臣持异议?比如,那个余秦桧?”

胤礽眼见康熙离开了,将头搁在枕头上,手撑着床侧卧下来。却在手指触到硬硬的东西时,停顿了一下,胤礽侧头想一探究竟,不想看到暗黄色的一角。他不动声色地躺下,又指着立在床边的宫人道:“你们都出去,本宫要就寝。”

穆克登只道熊赐履为贤臣,却未道其为贤师,一言说的是饱留余地。康熙也不再为难他了,将他挥退了,连带着高士奇了撵了出去。暗自思索着五年前的陈梦雷一案,左右想不出头绪来,但若是想知道底细,还需回宫翻卷宗和日起居注才可。

索额图皱眉,连忙问道:“那奴才是何人?”

“梁九功,他方才说的可是这个?”康熙冷言问道。

而今日看到的这些八旗兵却让他联想起那些远驻在全国各地的八旗子弟,那些八旗都是他大清维持统治的干系纽带,却猛然让康熙觉得有种脆弱感。虽说治人在心不在武,但终究是有兵权在手才有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