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雅克萨并非朕一人之力,何须恭贺。”康熙道。

索额图闻言,立马对康熙拱手道:“皇上,不可对此类反贼妥协啊。若是将之放出关外,恐会助长其气焰。”

康熙摆摆手,不作答。

这一会的功夫,胤祉三人也从各自的院子里出来了,看着来来回回跑动的宫人,胤祉问胤褆道:“大哥,这是出了何事?”

“皇上不必如此劳神,恪纯在此已住了近十年,无心再回京了。”公主婉言拒绝道。

“三哥需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胤祺出言道。

“罢了,尔等先起了吧,若有再断言者,本宫必不轻饶。”胤礽抬手道。心底却在腹诽康熙,若不是因为康熙,今个他岂会在这做白脸、当恶人?

“皇上,奴才以为各地州县滥收火耗一事屡禁不止,耗羡充公也并非不可行。可……”明珠抬眼望了眼康熙,停顿了下来。

胤礽暗想若是吩咐人去抬车舆,怕是会惊动“做贼”的胤褆,便摇头道:“本宫就在这靠着。”

“皇上当日既赦免武优文劣之人,今日却不赦免文优武劣之人。臣恐让天下文人学士寒心。”陈廷敬一言说得拐弯抹角,康熙终究是听懂了,所谓文优武劣之人可不是那徐元梦么,此番师傅既敢与朕之言,想是少不了那三个儿子的功劳。正要出言,又听陈廷敬道:“皇上自御极一来,满汉并统,文武并治,臣斗胆请皇上不可厚此薄彼。”

黎稽生心知这徐元梦是这四阿哥的满文师傅,四阿哥此番前来之意自是不言而喻,他主动作揖小声道:“四阿哥,并非奴才不卖您这个面子。实在是奴才不好向上头交代。”

汤斌此人精通理学,为官亦是清正恭谨,虽是不能讲书中所学用于实践,但康熙认为若是由他来教导太子,也能将太子那有些骄纵的性子给扭过来。

宫人们为太子合上门,依言退下。胤礽扫视了一眼这空无一人的东暖阁,迅抽出枕头下面的东西翻开。这是一本暗黄色皮子的折子,又和普通的折子有细微的不同。胤礽暗想:这莫不是密折?

高士奇闻言,倒是感慨起穆克登的大胆,陈梦雷一案那是闹得是朝廷上下人尽皆知,最后却被皇上压了下来,保住了李光地。他偷偷抬眼见皇上皱着眉不知所思,不由得为穆克登捏了把冷汗。

索额图暗道怪不得,太子爷这一举是坐实了不容人的罪名,皇上现在怕是对太子有了隔阂。可这话不能对太子直说,斟酌片刻,他才开口道:“小主子,奴才以为这回不管您是对是错,您都得去跟皇上认个错。那德璟毕竟是皇上特地指给您的,您就是再看不上眼,您也得看在皇上的份上,给他留点余地。”

“你,亲眼看到了?”康熙此时也不管衣服有没有穿好,直径走到那小太监身前,紧盯着他问道。

他又估摸着就这么一直站着也不像话,便迅在心底打了个腹稿,而后开口道:“朕知道诸位将士常年驻扎于此操兵练武自是辛苦的,但尔等都是我大清的栋梁,尔等驻守的是大清的国土……”

康熙“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正午悬挂当空的日头,道:“既然如此,便加快脚程。争取酉时之前赶到蠡县。”

位于乾清宫东后方的景仁宫是康熙的出生之地,也是章皇后生前的寝宫,直至康熙继承大统她也未移宫。康熙脑海中关于这位生母的记忆只有**岁那两年,在这之前与她也不过是几面之缘。饶是如此,康熙也因她的过世伤心了很久。即使已过去二十三年,但康熙心里依旧有些黯然。

心裕皱眉,“先不论阿尔吉善之事,就这一道圣旨,突然升你做领侍卫大臣,之前皇上就未有任何表示?”

“奴才……愧不敢言。”索额图言及此,话音已带着颤抖,磕了几个头。

“应当降职以论处。”

“请入满洲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一个多月了,皇上迟迟不肯抬旗。本宫能怎样?”皇贵妃胸口起伏得厉害,显然是气结了,突然她按着胸口蹙眉,把一旁的嬷嬷吓了一跳,抚着她的背道:

“皇阿玛,那是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