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笑了笑:“附身之术以为我看不出吗?”

这佛光金罩,看起来像是祝衍的功法。他自己还在塔里,竟然将降魔塔以法力封印住。这些年他修持佛法,却不为佛接纳,如今自己在修佛之中将佛法融贯在仙力中,今日才出这么大的威力控制住了众魔涌出,看来这三万多年,他在寺中其实是蛰伏修炼,至于了断红尘……大约他自己也知道是没法了断的。

两两脑袋一震,摩苏罗的灵识又软弱了吗?趁白戟正投入地看她,她手里的剑狠狠地刺出去。

两两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体内灵识却淡定如一。灵识在她脑中与她自己的意识融合,她在无意间,恍然有种曾经睥睨众生的熟悉感。

摩苏罗叹一口气:“吾是来托你一件事。”

摩苏罗一拍水面,从水上翻腾而起。掩在水下的白袍飘然鼓风,随后她便伫立在对岸。白戟抱住她:“我找了你一天,怎么不和我一起待在洞中?”两人即刻耳鬓厮磨,摩苏罗闭上双眼,任凭他缠绵抚摸,但那眉头间似乎已经有了悔意。

走过去之后,才觉那蟒蛇尾再上是人之身体,然而人的身体被厚厚冰层掩盖,已经看不出模样。

两两不假思索:“好。”

“师父,坏坏!”

玉宸微微一笑:“我倒是没有顿悟,但拂逆公子却似乎是来为我讲大道理的。”

两两知道,这风铃小猪里放着的是师父的灵识,灵识如此蠢蠢欲动,岂不是师父的心思在蠢蠢欲动嘛。

这样烛火烧完了一支又一支,两两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她就这样抱着师父睡着,好像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两两望着方才变出的沙漏,天界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夜。下界的时间,也有一整年了。

那人脚步沉重地走了一步,嘴里没有说一句话,随即便跌了下去。两两早已经知道他是谁,连忙扑上去抱住他。

师父一整天像什么都没生一样,到了晚上睡前她来问安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那少年还算明澈,倒是个修仙的材料,可惜心思没有用在正途上。”

“啊,吾终于等到了你……”

“是。”两两垂头从大殿一边走出去,打算去仙池那边洗洗。这样从长老们身边踏过去,她也颇为过意不去。

正想着,师父转头又睨她:“还不去整理容颜,与吾拜访诸位长老。叨扰一夜,须得补回礼数。”

玉宸正想趁机追上,余光却见两两已经昏厥摔下,遂伸袖运气将她的身体裹挟在臂弯。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女子声音,媚骨三千,正是祭容从远处传音而来。

白戟笑了一声,道:“你闪开是对的。本皇不忍去看你的脸,便来摸一摸,不过摸了也知道是摩苏罗的模样,恐怕会更厌恶这副模样……宿敌啊,宿命之敌……”

两两惭愧地笑了一笑,后退数步。

两两别过头去稳定心神,只觉得自己连故作镇定都不会,他随便提及铃铛,便让她原形毕露了。现在空瞑便看出她宝贝这个铃铛,她的确是要十分警觉。

空瞑爱怜地望着她,将薄纱罩在她身上,遮挡着一些重要的部位,说:“他本就是我找来修炼精气的凡人,你本来就应当为我做牛做马,又怎么能相抵?”

正想着,夫诸等的人终于来了。那人是个瘦弱的男子,一身布衣破烂,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去,上阁楼时又被姑娘们拦住,显然是还没给嫖资。夫诸却看见了,挥手一阵风便将拦人的姑娘们裳裙吹乱,随后跑下去牵着他上去。

这山间的路上都是大小的石头,马一跑出去,车就开始颠了。

为的天将不留面地说:“上仙做下祸事,现在又沦为了魔头,听人说这小和尚和你的关系不一般,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除魔降妖不分手段,只要杀!”说罢便指挥着七十二人围了过来。

身被晃过之时,他的剑倏忽飞出拦住祝衍的身子,招式抖出千般变化。祝衍望见清微剑,忽然愣住后退:“玉宸剑中之灵……”

“无垠,把这画擦掉吧。你的心不静,玷污佛法。”两两从地上的水桶里取出布头,走上前去擦拭那图案。

早课一下,小和尚就腾地跳起来向外面跑,好像屁股着了火一般。两两咦一声,一旁路过的僧人向她说:“两两施主,我们近日在补堂外墙壁的壁画,人手不够,斋饭还只得劳您自己去拿取。”

他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呢?仰天月正浓,似乎也在嘲笑他。他生而为另一个人,他努力让他从自己的身体里苏醒,到底是为什么?

两两正要跟上去,虚夷从后面拉着她说:“又忘了我?”

她也感受到了两两的注视,向她瞧了过来。

两两走出去,这时才注意到这里已经是下界的一座山谷,前面是一个村庄,两两向着那个村庄走去,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逃得艰辛,一路逃回了木青宫,渐渐地也已经想明白,什么赤帝来对她说几句话都是假的,只是她被空瞑骗了出来。可是风衔为什么将她支走?

“谁能想到她当上新的冥主,竟然是对大庭老冥主用了之法呢……可怜了世子卷耳这六百年被她压制,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两两觉得奇怪,下意识地一摸腰间,才觉那风铃已经不见了。

她强自忍着收回视线,但心里已经无法抑制地激动。无论如何不能让空瞑现。

两两已然看清,空瞑已站在身后,手掌瞬间掏进他身体又掏出,将他的心肝挖出投掷地上,面无表地看着她。

她是仙,不是妖,从未成妖,她是天生的神族!她怒目地瞪着他,然而那个已经知晓的答案,在她的身体里盘旋着,不住地敲打着她。

窗外有真正的狼啸之声,空瞑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圆月高升,他笑一声看过来,“你师父以前没教过你,月圆之夜不要出来乱跑吗?”

角彘取血后就只昏厥了一会儿,伤口便自己愈合,随后醒来爬起轰轰了两声,过来拱一拱她坐的凳脚。

所以,这就是真相吗?可如果她只是个蛇妖,师父为什么要收她为徒?

红衣妖淡淡地说:“一看便是什么相思之物,竟然用性命去护,你们这些神仙还真是有趣。”

甚至有那么一刻在邪恶地想,师父,你要是不要醒来了吧……

两两想起那些人刚对她这么狠,现下确实不宜下去。但她回来的事,迟早也会教人知道的,这东殿有三个仙居住,大殿里一出入就露馅了。

虚空之中的魂灵逐渐飞起,升到与那大蟒持平之时,便与之盘旋一阵,最后灵魂进入蟒蛇之身,只听一声裂空的长嘶,那盘旋的大蟒终于活了过来。

两两的胳膊还被人从后制着,头和身上的水珠直淌下来,那薄薄的浴后纱衣裹在身上,更是显出了她越来越像女子的身形。

姿势还没维持了顷刻,便听见下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她转头一看,是那白天的白净面皮。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闲修士,正趴在不远的台阶下面看。

姜鸢捧着心口,低下了头,娇羞地说:“也应该快到金丹期了吧。只是却还不见长进。”

声音明朗清脆,殿上三人投来赞许的目光。灰袍长老说:“很好,这也是修仙的真谛,你要牢牢记住。”

于是深深吸一口气,憋住,潜下水面。

两两:“没有了。”

婆子便答:“是吴氏吧,听说是吴州逃难到玄慕山来的。

当年父君坐化阴天宫时,当着叩的子孙和群臣,将继承冥君的象征:冰魄五浊剑传给了她,随后坐化而去。群臣向她拜礼,只有一个人笔直地站着,眼神阴厉地盯着她,那人就是卷耳。

风衔看出了她的神不守舍,有意无意地牵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说:“口渴了,烫壶茶去。”

虚夷目光柔和地瞧着她的双唇,想要亲上去,却又犹疑,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

风衔冷冷望向她:“你在宫中,的确不需要扮作姜鸢。这帝后之位是你的还是姜鸢的,对我没有任何分别。我救你的命,是要你为我卖命,不是允许你爱上我。”

千丝听得他话重,跪在地上说:“我会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风衔师兄是个别扭性格。他这么做是想说明什么呢???还不是只能说明他的别扭么……额呵呵呵……

我在26章本来是空的章节放了两两风衔的童年番,免费~大家可以去看~很有爱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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