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反驳:“自家师父开小灶,有什么稀奇的?”

三位仙人停下来,像虚夷打了个招呼,也对她点了点头,继续地去吹奏。不是自己的徒弟,照个面只是礼仪而已,他们也没有什么闲心同修士们一个个的认识。只是看到虚夷收了徒,他们也有些惊讶。

说着自己翻个身,也不再敢去看他了。过了一会儿,觉出虚夷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向她睡着的云团走近,走到她身旁说:“把手给我。”

待得站定,虚夷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的脸,凑过眼睛来仔细看,看了半天说:“你平时都不洗澡吗?”

两两继续提气,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那众鬼的推力实在无法抵得住,她只有拼死不放手,但她魂魄的腿和身体还是被挤了进去。

两两听得有些糊涂,哭笑不得:“你在说些什么啊。”

“可是他还没有练成金丹之身,照着我本来的估算,他在今日之前就应该练出来,这样我才能接他走哇。”

微微吹来的风中有师父衣裳上恬淡的优昙沁香,一定是趁着晨起的露水时沾到的。那香味徐徐地靠近,最后由他的唇封上她的齿为止。

随后是一个男子的轻笑,却不着痕迹。因为声音太小,距离太远了,也听不出是什么人的声音。又听了一会儿,外面便没了动静,想来是两人走远了。

两两尴尬一霎,说:“他们在行欢好之事。”

两两摇摇脑袋。说是来看丹田的,怎么又去看脸了,真是为老不羞。她凝神用灵力观微他的丹田,望见那火种生长的火苗已经趋于旺盛,但是跃动的频率却几倍于常人的心跳。

祭拜的时候,天帝不磕头,沧虞便把他的头代磕了,祭拜完师父,两人逗留一阵,看样子的确没有闻出什么特别的气息来。。

师父不在的这几百年,她没有静下心来修炼,六觉有不少的退化。看着虚夷如此聪明却又勤奋,倒觉得自己都有些惭愧……当然,和师父比,那是没什么好比的。

“两两,疼……”虚夷在身后一声哀嚎,两两转身,见他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嘴里不住地叫着疼,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虚夷坐着云絮飘过来,甫一听到跟屁虫几个字,以为在说他,从云上跳下来,气鼓鼓地瞪过去。

虚夷听到云在他屁股底下嚷嚷,也不笑了,也不捶了,反而侧着脸,瞪着无辜的大眼望着两两,脸蛋也不知怎么憋得通红,嘴巴委屈地抽了抽。

两两呵斥:“臭狐狸,你可还懂尊师重道!”

仙胎未成形时不需要呼吸,成形之后,就需要在天地中吸取灵气和养分。不过以这颗蛋蛋的灵力,就算她没有看到,它恐怕也有自己从地底下自己钻出来的能耐。

正在澡盆子里泡得舒服,突然几名还算熟悉的修士和集修殿的掌殿一齐冲进来,将她捞出水面,拿屏风上的白袍粗粗把她包裹起来,拖着他飞了下去到了集修殿。

集修殿之上,掌殿座,只是这回的容貌看着凶多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姜鸢公主和子华上仙两个忽然从殿外缓缓走进来。尤其是姜鸢,一进来便是气鼓鼓地盯着她。掌殿立即地在他们面前半跪一跪。

这是什么阵仗,两两不大懂。

子华上仙从身后走出来说:“的确从孤童的房间里现了这个。”说罢他拿出一个小瓶,他打开小瓶的瓶塞,瞬间便出四溢的芳香。”

掌殿鼻子很灵,一闻之下便站起来说:“果然是转灵丹!作孽啊,作孽!”

转灵丹……两两脑子一震,这转灵丹听说是改变容貌的妖界灵药,吃了之后能渐渐由男变女,或者由女变男。这群人不会以为她吃了这个吧?

两两的胳膊还被人从后制着,头和身上的水珠直淌下来,那薄薄的浴后纱衣裹在身上,更是显出了她越来越像女子的身形。

她自然要为自己说句话:“我没有吃过,更没有见过。这妖界的药物,我从哪里得来?”

子华上仙冷笑一句:“你一个修为不过几十年、岁数不过十四五的少年,却能知道这是妖界的灵药,可见果然便是你的。众目睽睽之下便信口雌黄,实在不可饶恕!”

两两着实有些震惊,更是哭笑不得。然而看那子华上仙的怒目以瞪,而他在一群人当中的地位最高,且还是和自己同住一个殿,便了然如果他对自己是如此态度,那整个殿上就更没人能站在她这边了。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说话,由他们这些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那姜鸢公主在殿下缓慢迈步,倨傲地走向她,一边走一边说:“各位同修,姜鸢本是回东殿拿一些忘记的衣物,却不料在她的屉中翻到了这个。子华上仙也曾对鸢儿说,觉得孤童很是奇怪,竟然会偷偷在镜前梳女子饰。”

两两冷笑地看着她,原来是她这么好事,还多方打听她的怪癖。但就算她心理不正常,就是想做女子又怎么样?

掌殿一掌拍在座椅上,震声响彻整个大殿。他盯着两两问:“你可还知道人伦?”

两两回答:“如何不知?”

掌殿说:“孤童,你第一天上玄慕山,就拉扯虚夷仙人,要和他睡在一起,这个众人皆可作证,你不能抵赖吧?”

两两答:“没什么好抵赖。”

掌殿说:“你受三位玄仙长老考核时,七莲花境中的景象是虚夷仙人,你不能抵赖吧?”

两两:“这有何赖。”

掌殿继续说:“每日令虚夷仙人抱你上殿下殿,夜间又在石阶上故作跌倒,拉扯滚爬虚夷仙人,这个也有人作证,不能抵赖吧?”

两两笑笑,跌倒的事果然被拿来大做文章了,她不做声。

掌殿接着说:“你私自打开酒窖喝酒,还将虚夷仙人也带下去,拉拉扯扯,衣冠不整到翌日清晨才出来,此时也有人作证,不能抵赖吧?”

姜鸢公主俯身盯着她:“此事本公主亲见,孤童故意酒醉唱歌,引虚夷前去找他,那唱词靡靡难听,却让本公主着实记住了,他唱的是‘男生女相就是好,衣带渐宽不知羞,都说孤童是断袖,南山深处吹南风’。”

她的这一打油词儿念出来,殿上哗然,看着她的眼神都是绝不能容,简直要将她一眼望到渣滓里。

两两最恨这样的眼神,那种即便她求也是没有用的残忍,她于是说:“没错,便是如此。你们待要怎样?”

掌殿痛惜地望她一眼,挥挥手:“卸去修为,逐出山门便是了。”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子华上仙说:“是不是太轻了?孤童与妖界有往来,恐怕泄露不少我仙门机密。如今妖界已又蠢蠢欲动,应当把他关在山里严刑拷问。”

姜鸢忽然转了性子,一脸惋惜地说:“严刑拷问太残忍了,孤童只是动了些小心思,实没必要将她这么一个小修士,同妖界联系起来,这不是让别人耻笑我们山门小题大做吗?”

她是赤帝之女,一番辞之下,其他人便都不再做声。掌殿于是说:“那便立刻卸去他的修为,赶下山吧。”

庄诸仙人方才瞧见他们前来抓人,也好事地下来观看,看到这么一出,不禁出声:“孤童的罪责,是不是应该先告知上殿三位长老,再行定夺?且虚夷也在闭关之中……”

姜鸢瞪他一眼,说:“一个小小的入门凡间修士,还要惊动长老们吗?凡间修士一向由集修殿掌殿来管,如何还不能做主了?孤童自己勾引师父,伤风败俗成这样,虚夷才闭关不理。此事有我和子华上仙两人监理,三位长老和虚夷都不会有异议。还不速速将她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