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于伯英为代表。

按照欧陆的纪年方式,公元1804年,在哲学上的公元十九世纪初有诸多巨大的影响世界的发现,但是时间要稍微晚一点。

看看他的那些经历,好像一路上如此顺遂,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从一个落魄得被陆建明收留的家伙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可是随便让另一个人来取代易之的位置,他们都绝对做不到那样!

《玄坛》的主编在第一时间阅读了这篇文章之后,当即失态,立刻让其他编辑将这份文章抄录了几十份,送到当前大明纯学者圈子的诸多先生手中。而这些先生也在察觉其中含义之后,认真研究思索了易之所提到的这一门哲学,更是为之感到振奋。说实在的,这刊登在《玄坛》上的对于易之来说多得可怕的评论和分析,根本只能算是那些反馈到编辑部的分析文章的九牛一毛。

说是不会有杂志挑他,可说真的,《玄坛》是有这个挑剔的资格的。易之将稿子抄录了一遍之后寄了出去,虽然明白自己写下的东西是精华中的精华,却依旧觉得担心,这一篇文章到底会不会被接受,会不会被发回来不予刊登?

大实话,易之是个什么人?虽然他每每都说自己曾经认识的某某如何如何,作为借口来说原来世界的知识,但是那些个某某根本就不是当初的他能够接触的。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抬高了自己的格调。所以面对于伯英的话,易之只是干笑,半点不敢反驳。反正,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犯了错之后被某个隐居的家族赶出来的就好了。不必要自找麻烦。

不过,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多回忆起一点知识,不是也挺好的吗,如果有于伯英先生在一边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话,说不准他还能把都忘记得差不多了的东西都想起来?

英语易之多少也是考过四六级的,磕磕绊绊还是能够读懂一些。但是马克思他是个德国人……亏得易之还自作聪明,知道说现在的德国应该叫做普鲁士,如此才跑到了普鲁士书籍这里,却发现自己认得出字母看不懂意思这种事情,着实让易之觉得丢脸丢大发了,掩藏在耳发之下的耳朵都泛红。幸亏在这为了保存书籍而将光线亮度控制在一定范围的图书馆藏书区里看不太清楚。

“想要查资料?哪方面的?”至少,如起居注这样的文献,几百年时间能够查阅的人也没几个。

这才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老师,不然先到外面走走,找找灵感?”在易之工作的时候,常常就在旁边跟着的白忆娥,在这一段时间里见证了易之满心焦躁又找不到发泄的办法的样子。看着这样的情况,她终于忍不住提议道。

在易之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矛盾存在,但是在矛盾的不同方面,友情依旧是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斩断。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其实在他刚到达大明的时候,还多少存有先混混日子,过得去就行的心情,但是到了此刻,他只想要不断向前奋斗,进自己可能,看看原本不过是个普通学生的他,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或者,他到底能够将这个平行时空的大明的道路,铺垫到如何的程度。是否能够完全避免华夏历史上的屈辱和痛苦,是否能够一帆风顺地获得不落的荣光?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所谓沉默的大多数,说的不就是那些潜在的未来可能成为中立派的人群吗?同样长时间被忽视,不发出声音,但这个人群远比现在看似势大的保守派和激进派都庞大。

这什么情况!?

不对,这两位虽然的确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但是毕竟身份问题。他们两个人加上易之,基本上就是观点不同的三个派系的人了。这三个人居然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这一点,几乎让所有对现在文学圈现状有所了解的人都感到惊讶。而之前赵静章和岳激流同时为易之说话这件事,也可以说是让整个文坛都震了三震。毕竟,虽然那几个人闹得有点不成体统,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特别是对才兴起的所谓中立派,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都觉得,稍微打压打压没什么坏处。

不过,对比起易之的淡定来说,其他一些站在易之这边的人,就远不如他这样平静了。

想到这里,他却喃喃道:“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史记·周本纪》中的这句话,很明显地展示了舆论控制产生的一些问题。而无论是皇帝还是顾斯,在这种时候都十分清醒,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而同时却不是放任不管,他们所处理的是那些乱扣帽子试图在这种舆论攻击中获利的家伙。

如此想着的顾斯,做了个决定。

如他所想。那“文坛前辈”刚看了第一段就已经摔了杯子,起了个倒仰。而看完全文的现在,已经是被气得胸口疼,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一副要发病了的模样。可他并没有什么心脏病,不过是心眼针尖细,稍微一点气都受不得罢了。

我听了这些,方才恍然大悟,道:“我可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假如吴承恩写了一篇十万八万字的论文,叫《孙悟空是猴类异装癖考》……”

就像他刚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写出的那联诗——

说到自己直接表示《厚黑学》的确不是自己作品的事情,易之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自得的感觉。能够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把那些心怀诡秘的家伙噎住,他自然不会不觉得自豪。比起之前夸奖厚黑学,这一次马屁总算拍到了点子上。也不觉自己之前还在排斥顾斯,易之的头已经没有再度低下去了,甚至嘴角都有了一点微笑的痕迹。

这理所当然是一个值得人崇敬的职业。对于任何人来说,老师都是最值得尊重的。相比许多人,对于这位易之先生的好感也是从这个老师的身份开始的。可是,让我们来审视一下易之先生的资格吧。

在事情的最开始,他看出了《厚黑学》可能产生的巨大影响力和争论,为了不在风口浪尖上出事,于是在文中号称这是一位叫做李宗吾的先生作出的理论。而后,在大辩论中,他却又闭门不出,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让大部分的批评指责都落到了李宗吾先生的头上。到了最后,尘埃落定,《厚黑学》的地位已经奠定,这一会儿他又施施然出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李宗吾先生的存在,把《厚黑学》的光环罩到了易之先生头上。那么,我不禁要问了。《厚黑学》到底是谁的作品,到底是谁应该承受之前的辱骂和之后的荣光?易之先生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且不说这是打虎还是当街伤人呢,如此浑水摸鱼的人还妄想能够得到英雄的待遇,可能吗?”

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夜晚,易之也顾不得是什么时候,连忙抢过报纸阅读起来,只是心里缓慢地渗出喜悦来。他并非没有朋友,至少对于他来说,赵静章、岳激流和朱怀仁就是他所认为的朋友。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一定的距离是必然的。何况现在的事情是他被围攻,而其他几位毕竟身份不太一样,有着不同立场和牵扯到极大利益的情况下,他并不认为其他人有义务牵扯到这潭混水中来。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表态是一件不太安全甚至会引发风波的事情。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被人尊重,信任,维护是一种感觉,而这些人是自己付出了心血的学生,更使得这感情越发微妙。

本质上来说,现在的易之就是他身后庞大却总是一言不发因而不被人所重视的那一群人的代表。他的观点更加中立,从而同时被两边的人排斥。可也有更多习惯不去选择的人更加认可他的想法和观点。被隐藏的势力渐渐被引发,这会是非常巨大的一股力量。但在在此之前,这股庞大的力量真正觉醒需要时间,如果易之不小心引导,甚至作为引导者到最后却被打倒了,这样的打击就会影响到整体。

“简单地举个例子,假使有个小村,村里人有闲物就拿出来卖。在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想法,一分钱一分货,大家都同样地做生意,也没什么龃龉。后来,或许是隔壁哪个坏蛋村子里的人带来的坏习惯,又或者只是一个人灵光一闪,突然这个村里就出现了以次充好缺斤少两之类的事。大部分的买家还以为和从前一样,也不知道辨别,一样地买。这用了厚黑手段的人就得了利益。旁人一看,这不行啊!于是乎也跟着缺斤少两以次充好,逐渐也得了利。这整个村子很快就都变得厚黑了,只有那些不懂厚黑的,才吃了亏。如此所有人都习惯于厚黑自后,忽然有一天另一个全是好人的村子里来了个人,或者村里另一个人良心发现了,抛弃了那些厚黑手段,又实打实地做生意了。于是大家都发现他是个实诚人,都找他买东西,于是这不厚不黑的年轻人就得了利。厚黑者一看,也跟着学。到最后,这村里又变成了一开始不厚不黑的模样了。”

就像易之判断认为这是个迷茫的时代,大多数人是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束缚去看待一切的。所以当他们在看到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感到迷茫。正因为这个缘故,易之所选择几种回答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共性的疑问。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可是丑恶上位,高贵被践踏,这始终让我无法接受。请问易先生,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或者您可以解释一下在您的《红楼梦》里没有提到的这个问题?”

从抽屉里抽出自己已经反复修改了许多遍的《红楼梦》的稿件,易之缓缓翻阅,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在自己笔下演绎出完全不一样的故事。然后他掏出另一个压在更底下一点的本子,从书签处打开,看着自己潦草地记录在上面的那些名字——《孔乙己》、《阿q正传》、《药》、《死水》、《我爱这土地》、《赞美》……

“易之是受不了皇宫的氛围的,所以真的见了皇帝,他也绝对不会像是之前对我说话那样把关键的东西说出来。”

易之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是上纲上线,但是他知道,既然自己已经想到了这些,将这一切和自己行为处事的原则胖仔了一起,他就不可能再违背自己的底线,遵循内侍的话!

他刻意放慢了用餐速度,为了在这椅子上多坐一会儿好好休息。但是让易之没想到的是,这说起来算不上多好吃的饭才吃到一半……就轮到他觐见了。

“话说回来,其实在上课的时候我就提到过很多了,自始至终我都认为,在文学上,单纯坚持某一种规则才是正确,这本身就是错误。因为文学是什么?本身就是用来表达人们所思所感的承载体,就像我刚才提到的白话诗歌和文言诗歌,它们同样都能够表达一个人的思想感情,同样能够显得很美,即使方式不同,但是我们真的能够说谁更高谁更低吗?”

寂静大约停留了两秒时间,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地在人群里鼓掌。

“易老师,但是我觉得文言文比白话文要典雅多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原本在场的几人之一,却见不知什么时候,它们周围已经围拢了好些学生,都在凝神听着几个人的讨论,这就是其中一个学生没忍住发出的自己的见解。

易之这是在为自己以后的事情打补丁呢,“以后我会提到他们的故事吧,不过自从我到了这里之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说着,他苦笑摇头。

性格完全不一样,他做不来这种事,写不了这样的文章。

副标题被轻易地带过了,虽然说是听别人讲的故事,但是许多作家都有假托他人所作作品的习惯,一看这个故事的用词遣句和构造方式就看得出来是易之的。当然,这事实上是因为易之记不住原文,将差不多的意思用自己的方式表述出来的缘故。

而现在他开始轻声念起这首诗来:

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去?

“首先,我想知道的是。在发现这一期的报纸上并没有刊载《红楼梦》的时候,有多少同学选择的是先静下心把上面的这封信给看了,而不是立刻去寻找其他的渠道询问或者单纯发脾气?请举个手给我看看。”

“就是因为这一次连载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这意味着我每写下的一个字都可能对另一个人造成非常大的影响。而我现在对于这部小说投入的心思和考虑还不足以承担起这样的影响力。”易之很认真,假如他仅仅是在后世随便写一部网络小说,他当然不会像是现在这么认真。可是在这个以书籍和报纸为主要信息传播方式的时代,这部书承担的责任的确太大了一点。

“而薛宝钗的话,作为新兴工商业家族的后代,为了和前代贵族地位接轨,也为了时代的平稳过渡,她最终是会和以为勋贵家族出身的子弟联姻的,由于商业家族地位的不断提升,她最后会嫁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是指家世,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不会去交代,那不过是人家家里的家长里短了。总之,薛家就是典型的从平民走入贵门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