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都有点稀里糊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说易之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些人对于他的那些批评指责吧?毕竟在这之前,都已经隔空骂战这么久了,指名道姓都成为习惯了。

不过……“我记得你前几天没忍住已经把这个月的烟都抽完了?”易之随意问着。即使朱怀仁算是个亲王,在这个皇室已经是君主立宪的权利制约的时代下,再想要抽一种烟也不能要求对方进贡,想要多少要多少的。而玉生烟,产量有限又要对上面有权有势者均衡,每个月朱怀仁拿到的也有限,抽完几支之后就不太情愿屈就其他的烟了。本来易之还想着说又要看朱怀仁犯烟瘾却死活不愿意抽其他的烟的情态,谁知道这烟怎么又冒了出来。

他有预感,他应该在许多想法上都和易之有共同点,只是这样的处境,别说三顾茅庐求知己了,不直接惹恼了对方还是轻的。

写了《西游记》不行,因为那不算是“学术著作”。

易之的文章继续写着,一泻而下,流畅无比。

他曾经难以理解为什么在历史上,那么多人会不顾生死地跟随在他们所认定的领袖身边,为了最后的目标努力了。假如是为了一个光辉的目标还能理解,但一些目标原本就荒谬至极,却还是有人奋不顾身。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世界上有没有读心术,顾斯不清楚,但是对于经历比较多的人,想要看出一个没有太多阅历的人的情绪,却是非常简单的。易之眉梢眼角泄露出来的不以为然落在了他的眼中,于是他当下就话头一转:“如果不是清楚易之你的性格,说不定我也会误以为《厚黑学》是你的作品。”

可是,这一切的误解究竟是为什么呢?

但对立两派同时为易之说话这件事并非没有恶果。

《蛆》,这就是这篇作品名字。

之前国度的小号让结束了一切的易之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洗个澡睡觉之类的问题,只是拿着笔盯着那个巨好看,像是要挑出这个句号不够圆之类的。

仿佛是号角唤来了黎明,和往常一样挤得满满当当连走道上都有人坐着的教室里,爆出了同样意思的语句。

所以没过两天,就有报纸上开始阴阳怪气甚至破口大骂的文章冒了出来。

难得在百忙之中审阅一份其实和他所关注的重点关联并没有那么紧密的报纸,顾斯却紧紧皱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看一份机要文件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阅读。

这会儿白忆娥才反应过来了,有点手忙脚乱的模样,“嗯,嗯,那我是不是要和老师说什么?要敬茶吗?”

“嗯!”白忆娥连忙起身,伸手就从箱子里抽出一摞信件,然后从易之的笔筒里抽出一把拆信刀,开始一封一封检阅起信件来。

而这之前,岳激流的兜头臭骂已经算是敲醒了他一次。

紧接着易之的话头,皇帝点了点头道:“说得有道理。”不知道为什么,语气让易之感到了玩味。

如果是一朝一直以来易之的做法,他似乎就应该听从内侍的劝告,选择这么鹌鹑一般的样子进去,见那皇帝一面算了。但是或许是今天一个早上的怒火,还有和这宫廷内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感觉,让易之不愿意这样做。

易之满腹怨念。

贾家的败落是必然,而薛家和贾家最后也不会联姻,易之倒是清楚自己为了凸显时代感而设定的情节,但是现在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毕竟还没写到那个地方嘛。所以易之微笑一下,那表情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易之点头,“我们从诗歌分析的角度来思考,就会发现这首诗采用的句式了,全都是判断句,这样能够加重语气和说服力。所以情绪表达会更加浓重。不过我要举例的并不是这首诗,而是一首豪迈向上的诗。”

“不仅仅是苑书,我们三个都是。”陆南风补充道,他是个即使板着脸也像是在微笑的,有些活泼的青年,几乎是在说完上一句的时候,他就立刻跟进了下一句:“不过还是有些区别的,就好像说苑书最喜欢的是《红楼梦》,我却对您曾经写的一些诗比较有兴趣。至于阿凌,他一向比较喜欢那些论述性质的文章。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过来就是非常想要和您认识一下,希望可以得到您的指点。”

被这么一逼,易之又一次脱口而出:“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啊……”话刚刚出口,心脏就猛地一跳,这可不算是个好借口!

“关于《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副标题中的,奇人王小波,我做了一番考证。根据文中提到的山林和野猪,以及养猪等等情况而言,地点应当处于……”

但在这间隙间,拿到《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这篇文章的报社编辑却有了反应。

或许。

北宋年间,谁能说王安石司马光等等不是忠臣名臣?但就是这些“正确”的人群,为了他们之间的思想差别,为了将别人改造成他们认为的正确的模样,硬生生消耗了大量国力人才。新党旧党领袖谁都是有以个人身体抗下国家雄心和决意的人,但最后的结果真的就好吗?他们谁都是大英雄,但是英雄误国。

“我很奇怪,难道只有直接表示自己一定是支持某一方的才是英雄吗?”易之反问,“我不是个政治人物,也不懂那些勾勾绕绕的。作为一个文人,一个老师,我的本职工作难道不应该是写文章和教书吗?什么时候轮到我这样的人去政坛呐喊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当即回答道:“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开吧。你也知道现在皇室和军方闹得多厉害。之前他们一直在争论一个关于是否要给予新兴权贵一定的政治地位的事,也就是说基本的爵位的问题。皇室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卖官鬻爵’,是一种政治肮脏的显现。不过现在军方拿着《红楼梦》号称实际上这条路早就被打开了,而且比起让新兴权贵巧取豪夺从旧贵族那里得到利益,之后再为了补回损失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还不如现在就敞开了让这些人获得他们应该获得的地位。”

如果是起点文的话说不准就是越战越勇靠着嘴炮成为名人的节奏?

易之有点不安,他习惯的是和平宁静的环境。但是想一想,他又觉得现在的处境来说的话,就算是大明失去了完全的霸权也不至于把战火燃烧到本土上来吧?

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所能将一切往好的方向努力。至少,他绝对不期望产生内战,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还是保全皇室。只是如果这些东西都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应该会极为卑劣地放弃自己原本想要保全的东西吧?

“但是,白婳出了事,白忆娥那边始终是……”总是无奈。

话究竟是没有说完的。十一岁的白婳,懂事是懂事,但究竟是个孩子,为了家庭,为了妹妹而牺牲自己的幸福,说是甘心,到底会有怨气。只是白婳知道自己母亲的无奈,所以此时说起来,下意识回避了中间的事情。她是埋怨自己母亲的。为什么要固守着所谓勋贵的荣耀,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保全自己的妹妹?但是她理所应当要懂事,这些问题最终只能被咽下。

只是,就算是走到宅子里的那几步路,这位范壬也没个消停,“易先生,您的那首诗……”

“但是事情还没完。白婳自订亲之后,就被送到了那商户家。那个时候的白婳……我记得才十一岁?又不是几百年前了,女孩子哪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结亲。就是在几百年前,也差了三四年吧!也可能是当时闹得太大,那商户担心白家反悔。”

好吧,事实上说是必然的,关键在于尺度。易之能够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告诉顾斯,那是因为顾斯的立场天然和他有所重合,所以不管易之说了多少显得太超前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皇帝明显不同。就在不久之前易之才对顾斯说,他认为皇权必然衰退,这的确是易之内心的说法,而这种话,是不能说给皇帝听的。

见易之如此做派,顾斯在心底缓缓叹气。

现在为止的电影的情节居然只是局限在爱情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易之讶异了。他并不喜欢看电影,所以在这之前就算经过了电影院也没有去看,谁知道这个世界的电影居然还拘泥于这样的题材。这样一说,易之越发有了把握,脸上也浮起了笑容。

瞥了陆建明一眼,觉得自己的想法陆建明应该也是会赞同的,于是易之才开口将自己最终想要表达的东西说了出来:“我们从现实一点的角度说吧。我本来写这部小说,就是要表现历史的必然。也就是说,在历史的大潮之下,整个社会走向如今是不可避免的浪潮。在这样的浪潮下,即使有原本社会地位高的勋贵家庭,没有抓住历史的机遇的话,也必然没落。而即使是出身低微比较低的商人阶层,也能够慢慢崛起。”

但不后悔。

他想起《厚黑学》里的那句话。

以孔孟之心,行厚黑之术。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通知一下,那篇很久前写的至今没写完的恶魔法则同人因为是np文的缘故,在高压之下,被全文锁定了,我就表示一下不是我主动锁的,本来还打算这个月拼一把几万字内完结。但看现在这风头……所以,我正式宣布此文成坑。[蜡烛]另,我手里并没有这篇文的稿子,如想回味请自行搜索网络资源。&!--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