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采花贼,只不过碰巧丰蔻在换衣服。

不要脸,不要脸,这种谎她也编得出来。

让人莫名心悸。

不过,直到今天,丰蔻入狱时候的表情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但是老天最爱开玩笑,他让我当皇帝。

罢了罢了,那婢女胸前波涛汹涌,想来也不是深明大义之士。

更不用说谁诅咒皇上只能活一百岁,侮辱后宫嫔妃长得丑,埋怨宫廷盛宴难以下咽,这些闲言碎语统统逃不过丰蔻的耳目监视,如果正碰上丰蔻心情不好,那么这些犯了大不敬罪的朝廷命官就会在朝夕之间丢掉饭碗,贬为庶民。

更何况现在这条大腿已经荣升丰耀国准皇帝,镶金指数飙升。

所以现在我可以胆大心细地把她的手挪开,正色道:“爱卿你多虑了,我……朕的身体很好。”

人渣!

丰蔻,对了,丰蔻在哪里。

我朝下面扫了一眼,竟然没有看到丰蔻的影子,她不是最喜欢站在不远处的右手边一言不发吗,怎么今天连个替身都没有找来?

这不科学。

我唤过崔德全,低声问道:“丰爱卿去哪儿了?”

崔德全愣了愣,说道:“昨日丰大人向皇上告假,说身体抱恙不能早朝,皇上想来是忘记了?”

丰蔻也会身体抱恙?

真是太阳变成了月亮,我吁了一口气,看了看崔德全说:“她得什么病了?”

八成是什么急火攻心,心术不良,内心阴暗之类的疑难杂症。

“丰大人没有说,太医只是开了一些安补的方子,”崔德全说,“丰蔻大人近日为了刺客之事日夜奔波,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难以消受,何况丰大人毕竟是女子……”

我斜眼瞄了崔德全一眼,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知怎么地,宫里好像不少人都很喜欢丰蔻,特别是崔德全、盼月、映红这样的仆役,每每说起

丰蔻,不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就是倾慕之心难以掩盖。

丰蔻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好吧,那帮阴人和女人,至于春心荡漾眼冒桃花到这种程度吗?

我记得曾问过盼月为什么每次丰蔻来找我的时候,总是给丰蔻的那碗茶里珍珠兰更多一些,盼月这样回答:

“丰蔻大人喜欢珍珠兰,她说这个味道非常好闻。”

对于茉莉花的香味,我是没有什么研究的,对于丰蔻的日常喜好,我就更加没有准数了,但是盼月她们,是怎样获得这种信息的呢,我很难想象丰蔻会主动告诉下人她喜欢珍珠兰。

盼月偷偷告诉我:“我不止一次看到丰蔻大人袖口里揣着珍珠兰荷包,听说有一次她为了让绣娘秀出最美的珍珠兰荷包,曾命令四郡郡王献上最珍贵的月光锦,最终绣得一个,只可惜谁都没见过……”

没见过的事怎么能乱说呢?

我对盼月这种道听途说的行为非常鄙视,研究丰蔻对我来说是一件可以上升到学术高度的事情,怎么能掺杂这种毫不专业,毫不严谨的精神?

所以,盼月她们的行为只能简单地归纳为三个字,犯花痴。

这不,从崔德全那里听说丰蔻生病之后,盼月这一整天的精神就没有正常过,明明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她却泡了两碗茶,明明根本就没有人求见,她却屡次走到门边,四处张望。

我不禁心底拔凉,现在有生命危险的人是我啊,怎么大家对我视若无睹,却对那个罪魁祸首丰蔻念念不忘呢?

我咬牙切齿。

丰蔻一定在下一步很大的棋,她……

“皇上,丰蔻大人来了。”崔德全乐呵呵地跑进来跟我汇报,脸上笑得像朵菊花绽放。

我咬了咬牙:“知道了,下去吧。”

我瞄了盼月一眼,盼月正欣喜地准备珍珠兰茶。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听说你生病了,我还没来得及……”我虚伪地表示关心,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见到丰蔻,她最好终日缠绵病榻才好呢。

丰蔻的样子的确有点消瘦,但是精神尚可,因为她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沉声道:“我有要事向

皇上禀告,你们都出去。”

丰蔻的话对所有人形同圣旨,眨眼之间寝宫里就杳无人迹。

我强作镇静地把身子歪在榻上,看了看丰蔻:“你有什么话?”

丰蔻冷冷一笑:“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皇上么?”

我有点:“什么意思?”

丰蔻顿了顿,说道:“皇上曾到天牢见过兰博夜,自然应该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微臣为皇上的行为不敢非议,但是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我没来由的心虚,丰蔻大概是知道什么了。

丰蔻终于沉不住气,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把我拎起来:“丰菀娆,你对自己的安危就那么不在意吗?还是说你一心求死,根本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才不会一心求死!”我竭力反驳。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兰博夜那么荒唐的事!”丰蔻努力压抑声音里的怒火,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说侍卫的生命比我的珍贵,”我镇静地说着,“我要是死了,不是正好落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清名么?”

话一出我就看见丰蔻的手高高扬了起来,我似乎已经听见她的手指在我脸颊上扇过的清脆声响。

如果她打我,我一定会终身难忘。&!--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