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推到头了!”司马大喊着,操纵着“湾流”左右摇摆徒劳的想干扰“复仇者”瞄准。

树林里,队员们隐蔽在灌木丛下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袋里的溪水,享受着短暂的平静,这是我们五个小时以来唯一的一次大休息。我的头昏沉沉的,身体一阵阵的燥热,发烧了!我在急救包里翻出所有的药片填进嘴里,和着溪水吞下去感觉好了一些。

“是的,全部!现在我们身上除了手榴弹,已经没有可以爆炸的物体了!”小许随手把mx-122遥控发火装置破坏掉,在灌木丛下挖了个坑埋起来,接着说道:“我把队员们身上所有的c-4都“搜刮”来了,一共是十六公斤!”

留在大门口的铯-135包装罐仿制品,已经被来回走动的救援人员踢到一边,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这么明显的目标,竟然没有人拿起来看一看!

“出发!端了东突的老窝给大李报仇!”我满含杀机的喊着。

沿着土包跑了不到二百米,横穿过一条窄窄的柏油公路,轻卡开上了一条乡间土路。阿普杜拉把油门踩到了底,轻卡吼叫着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呼啸而过,不时的把我从座椅上高高抛起。颠簸引起的伤口巨痛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脖子上有一股温热的东西蜿蜒着慢慢的流到我的背部,妈的,头上的伤口撕裂了又在流血!我只好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紧紧的抓住门框上的把手,抵挡着越发剧烈的颠簸!阿普杜拉看了一眼我满脸的冷汗,并没有减慢车速只是尽力的躲避路面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坑。

40毫米的枪榴弹不断在“铺路鹰”的上空爆炸,压制着它不能拔高。张杰和猴子乘机向“铺路鹰”疯狂扫射。来自三面的交叉火力打乱了“铺路鹰”的阵脚一时间竟愣住了,不知道要先消灭那里才好。短暂的机会被猴子抓住了!他一个前扑卧倒在地m249机枪同时抵肩,一扣扳机一阵弹雨直扑“铺路鹰”的前风挡。连续命中的子弹射穿了防弹玻璃,“铺路鹰”的副驾驶员被击毙了一头撞在满是弹洞的风挡上。“铺路鹰”的正驾驶手忙脚乱的向猴子发射一顿机炮,倒退着想脱离接触。一发40毫米高爆榴弹突然在“铺路鹰”发动机进气口前凌空爆炸。吸入弹片的发动机“吭!”“吭!”直喘粗气。动力的突然流失令超低空飞行的“铺路鹰”差点坠毁,驾驶员拼命的拉起机首疯狂拔高,强行穿过40毫米枪榴弹弹幕摇摇晃晃的向后飞去。我们压力顿减,接着马亮平打出两枚40毫米烟雾弹凌空炸开,乳白色的浓烟屏挡敌方的视线。我刚想撤退,猛然间直升机旋翼“突突”的破空声突然加大。另一架“铺路鹰”超低空飞上来接替了受伤“铺路鹰”的位置,旋翼搅起的狂风吹散了烟雾,短翼下的火箭巢火光一闪,树林的端线位置被炸成一片火海,支援的枪声立刻稀疏下来。

看着工人们老老实实的前进,我轻声说道:“一号,尖兵!七号、九号后卫!尖兵干队之间距离四十米,保持v字队形,翻过围墙向西北方向,出发!”

身上的警服给我们帮了大忙,看见我们头戴的“巴拉克拉法帽”身着警服和提在手里的武器,大部分维持秩序的警察根本不问什么直接放行了。碰上个别较真的,我们只好把他送到另一个世界去维持秩序。

我停住脚步等小许上来后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直升机驾驶员从最初受袭的本能反应中恢复过来,知道5。56毫米的子弹对直升机造不成伤害得意洋洋的悬停在我们的头顶一百米的上空。小许和马亮平救人心切,徒劳的几个长点射根本对直升机正面没有什么作用,只好停止射击,急速向直升机的侧翼移动但立刻被直升机上的另一名狙击手逼了回来。机上击伤王官宾的狙击手架好m21狙击步枪,一枪一枪调射准备把王官宾逼出隐蔽物消灭掉。我的眼睛现在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直升机的轮廓,根本无法精确射击,强行开枪不但逼不退直升机,有可能会暴露我的隐蔽位置被机上的狙击手消灭掉。我们被直升机粘住了!四处的伊斯坦布尔警察,在直升机的调度下拼命的向我们赶过来。虽然严重的交通拥堵迟滞了他们的速度,但凄厉的警笛声还是越来越近了!

“零号,别犹豫了!”司马有些沉不住气的说道:“小土不会这么快赶到的,你没看见城里车堵得厉害吗!”

立刻,马亮平、王官宾、马纯新半跪起来,拉开加挂在m4a1步枪下的m230榴弹发射器,装填好40毫米的石墨榴弹瞄准避雷塔环绕地区的上空,“嗵!嗵!”的每人五发连续打过去。我瞄准架在路边电线杆上的通讯线,开枪打断了它。我这样做也是听天由命,如果变电站还有一条地下通讯线,我们还是阻挡不了他们发出警报信号。

“因为刚才坦克就在他的身边爆炸,头儿他老人家吓得尿了一裤子!”说完,司马立刻全身绷紧准备挨我打。

我点点头转身队员们说道:“准备战斗!”

司马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说道:“下次一定注意,我们原来配发的软管窥镜没有放大功能的,今天一用新的吓了我一跳!零号,定好位了,距离我们的潜伏点直线距离还有五公里,已经在gps做好标点,可以出发了!”

我拍拍阿普杜拉的肩膀说“你说媳妇让我想起来了,你爱人在伊斯坦布尔吗?”

货柜车驾驶室里的灯亮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雨衣跳下车,疑惑得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海滩。转身从车里拿出工具,走到车后轮前更换一个瘪了的轮胎。他很认真的工作着,不时摸一把脸上的雨水借机回头看一眼海滩。轮胎很快换好了,他围着车转圈检查着其它的轮胎。我发现了这个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不时的把拳头放在右眼上。我拉下头顶上的夜视镜仔细的看去,原来他手里握着一个微型的单筒红外望远镜。

“鱼雷发射管注水;收起潜望镜;全速潜至五十米深度。”艇长脸色冷峻的坐回他的椅子一言不发了。

只见船头犁开的浪花边上,一条鲨鱼在疯狂的追逐着一大块挂在铁钩上的牛肉。司马和几名队员喊着号子,不停的把系着铁钩的绳索提起来、放下去,逗弄着饥饿的鲨鱼。绳索的一头已经系在了绞盘上,看样子司马是想把鲨鱼钓上来。人群随着鲨鱼的不时扑空发出一阵阵笑声,每当鲨鱼快咬到牛肉时就会有雨点般的杂物砸在鲨鱼身上。鲨鱼慢慢的被激怒了,它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捕食了,它还要维持大洋杀手尊严。鲨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白森森锋利的牙齿,不停跃出水面向它的猎物发起一次次的冲击。

头晕得厉害,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我在摆满了双层床的舱室角落里找到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在头上狠狠的浇了一通,感觉好多了。我揉着被酒精烧得隐隐作痛的胃,习惯性的观察着我们将要住上一段时间的舱室。这是一个足有三十平米的房间,多少有些拥挤的摆了五张床。有一张床的位置摆得有些别扭,应该是为了我们住在一起临时添加的。每个人有一张如同柜子的床和一个一人高的铁皮箱供我们使用。卫生间里还有座便器和淋浴设施。在海上生活过的人知道,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五星级超豪华了!

大李跑到楼道里喊了一嗓子,司马和小许答应着跑回房间。

“靠!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说几句牢骚话,过不去这一天!”看见我要的装备摆在眼前心情好极了。我笑着说道:“把清单给我,我给你签字。你小子赶快去睡一觉!”

“弟兄们,静一下!”我挥手示意队员们坐下,接着说道:“任务简报完了,谁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可以发言!”

林大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难道是作战条令改了?什么时间执行任务还要征求执行人的意见,军令如山岂不成了废话。

“咔嗒”撞针击空的声音,接着是我嘿嘿的怪笑声。俘虏被吓得满头大汗,剧烈的喘息着。“哗啦”我把掌心里的子弹摊在地板上,在俘虏惊恐的目光注视下一颗颗压进弹匣推进弹仓,拉动套筒顶上了火。又把枪口对准了那名脸色惨白的俘虏,慢慢的扣压着扳机,嘴里恶狠狠的说道:“孙子哎!让爷爷送你上西天!”

安静的人群里有几处混乱起来。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进了几颗石子,在几声沉闷的枪声后很快平静下来。惊诧的群众自动的让开了道路,便衣武警战士押着七名武装匪徒走过来。十多名身穿排爆服的武警拆弹人员推着防爆罐迎上去,接过从匪徒身上拆下的爆炸物小心翼翼的放进防爆罐里,急速撤离人群登上等在一边的防爆车,鸣着警笛远去了。

石河子的外环线上停着几辆警车,车顶上的警灯闪烁不停。看见我们的到来,一名体态臃肿警察跑的公路中间挥舞着双手示意我们停车。没有接到通知说有人迎接。我松开油门,轻点刹车慢慢的将车停在路边。后座上负责直接掩护首长的队员立刻跳下车,后背紧靠车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说话间,我们的新驻地乌市公安局到了。这里的气氛很紧张,办公楼的楼顶上隐约可以看见武装人员晃来晃去,正对着大门口的花坛里有一个盖着伪装网的机枪巢,来去匆匆的警察们表情很严肃。武警哨兵把顶着火的85式冲锋枪抱在怀里,警惕的走过来仔细的检查我们的证件。岗厅一挺81式班用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只要稍有不测密集的子弹就会把我们扫成马蜂窝。

走进房间,妈妈已经把丰盛的晚宴摆上了桌,老爸拿出了珍藏了好多年的茅台酒。林小慧坐在小妹旁边陪着妈妈说话,小妹手里摆弄着筷子急不可待的准备开动。

“没事!客气什么!哎呀,还没有看见,你升中校了!”少校军衔的孙参谋看到了我的肩章,羡慕的说道:“以后见面,我要先向你敬礼了!”

“鸿中校在瞎说,锅里怎么可以放下一个人呢?”一名脸上有一颗美人痣的女护士,不相信的打断我的话说道。

女翻译吓坏了,用力挣扎着说:“请你放开我!请你放开我!”

山顶阵地上的队员们开始射击,弹雨扫倒了两名敌军。但他们不退反进,一身不吭的利用岩石的掩护加快了进攻速度。山顶的枪声吸引了匪徒的注意力,高射炮和迫击炮的火力开始向上延伸。

一团黑云遮住了月亮,月色猛地暗下来。我们从隐蔽物后跃出来,用脚尖着地无声的疾跑到小许的两翼。张杰和马纯新穿上哨兵的大衣,抱着哨兵的ak-47接替了门岗。哨兵的尸体被我们拖到台阶的阴影里隐蔽起来。楼顶上的哨兵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向门口的哨兵询问道:“哈斯木,你们再搞什么?”

“好的,过一会我下去休息。两个小时后我安排队员来替你们,让他们也熟悉一下小镇的情况”我边说边溜下洞口,舒服的靠在石壁上点燃了一支烟,惬意的吸着放松我紧绷的神经。司马拍拍大李的肩膀示意他继续监视,麻利的溜到我身边,点燃一支烟贪婪的吸了两口说:“头!上飞机前我看见西藏来的山地部队也集结了。这次任务的动静不小,按理说老美应该有所反应呀,可是边境上看不见阿政府军,东突们也很安静,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花招啊?”

大李举起红外闪光灯,两长一短的闪了三下。小许抱着两付降落伞笑嘻嘻的跑过来说:“头!我说是你们吧,分队长还不信。”我拍拍他的肩说:“赶快把所有的伞埋好,准备出发了!”司马倒退着走过来,很小心的搜索着身后。进入我们的阵地他回过头,把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间,司马把面罩画成了骷髅头的样子。在夜里猛的看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司马见吓了我一跳,得意的笑着说:“头!好看吧?等一下我去吓吓东突!”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司马活到八十也是个老顽童!

土坯房内的司马猛的一探头马上缩了回去,看清是我们,呲着一口白牙笑着跑过来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情况正常!匪徒们的地下兵工厂,可能是利用古墓建成的。入口很小通道是30度的坡道比较狭窄,入口里面不远是弯道,里面的情况看不清楚。在这个洞口的一点钟方向距离100米左右,还发现一个洞口。报告完毕!”

我一抬下巴,示意战士们行动。小许利索的藏在门口,猴子几步走到床边,拾起浴巾摔在妓女身上,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妓女口鼻流血,杀猪般的尖叫着。猴子用手指点着她的头,凶神恶煞般的说道:“婊子!再喊我把你从窗户里扔出去!”喊声嘎然而止。

房间里一片狼藉,五个匪徒啊啊怪叫着,睁着看不见的眼睛,举着手枪徒劳的比划着。“突突-突突”02式微冲连续的点射,匪徒持枪的手腕被打断了。房间里响起战士们严厉的喊声:“我们是警察!双手抱头,趴下,双腿交叠!反抗格杀勿论!”

看林大点点头,我向韩部长说:“不用回去在报告了,如果上级同意我想带司马分队赴疆。”

已经晚上十点钟了,林中的小虫还在鸣叫。距离我100米的充气人体模型,披着我的伪装网,拿着大李的88式阻击步枪,像模像样的趴在那里。搭在扳机上的手指脱离了伪装网的覆盖,在红外望远镜里泛着微微的红光。我隐蔽在一条长满草的水沟里,大李在水沟的另一端,我们在等着埃德森的到来。

一架炮校无人机嗡嗡的飞过来,在我们上空盘旋着。指挥着部分炮群向开阔地轰击,为我们冲锋开辟通道。

不一会,饭菜摆在了我的面前。香气扑鼻而来,我不争气的睁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饭菜,肚子叽哩咕噜乱叫。

林大看看我,看看林小慧。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

武登屹冒着弹雨不断的把小包塑胶炸药,投到我们周围的大树上进行定向爆破,利用炸倒树干为我们修建了一个环形工事。我躺在地上撕开防弹背心检查伤口,两发556毫米的子弹穿过防弹背心打进了我的腹部。四面的枪声响成一片,我急忙抽出急救包扎紧伤口。

“我也受伤了!”我小声的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你受伤了,说不定你也会残废!”女军医把我吓坏了,残废了我他妈的还当什么特种兵,我几乎是在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女军医,她缓和了一下口气:“你们呀!仗着年轻什么都不想!走吧,马上去手术!”

躺倒在手术床上,为了不影响大脑我挣扎着不让麻醉师给我打麻药,女军医走过来虎着脸说道:“你给我老实点!现在我说了算!”我一愣不由的停止了挣扎,麻醉师乘机抓住我的胳膊把针剂推进我的静脉里。十几秒后,浑身上下的疼痛消失了我舒服的哼了一声,医生的身影模糊起来,他们说话的声音仿佛在天边一样。隐约我听见小许悲惨的喊叫声:“阿姨!不打针行不行!”接着就是女军医的喝斥声和小许的“惨叫”声。小许原来怕打针,我不由得笑起来。

……

“这小子做梦想媳妇呢!瞧他那一脸坏笑!”不知是谁在我身边说话。我挣扎着想反驳,可是张不开嘴我快要昏睡过去了,媳妇;小慧!我浑身一震,对应该想想我的小慧,但意识不可救药的模糊起来,我终于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我轻轻的抬了一下左手臂,那种刺刺的疼痛感消失了。“看来我不会残废了!”我欣喜的嘟囔了一句。

“你小子命大,一块子弹残片距离你动脉不到一毫米!”女军医笑着走过来,把我手腕上开始回血的输液管拔下去说道:“还不谢谢我!把你们这几个泥猴清理干净,用了我们十多盆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