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晋心中惴惴,说道:“那书怎地漂浮半空?是不是有什么玄机?”赵老大道:“方才我投了两粒石子,却没发生什么怪事。”韩晋想了一下,但觉眼前现象实在无法理解,道:“云娆说墓室凶险,不可进入,赵老大,咱们还是退出去罢。”孙老三大喝道:“放屁!她吓人来的,你也当真?”转头道:“老四,你摸摸棺材,给韩朋友瞧瞧有没有古怪。”李老四猛甩了下头,脖子咯卡一响,上前慢慢伸出食指,离光芒边不到一寸,微一停顿,接着飞快点了一下棺材,急忙缩回。只听四人惊叫一声,不约而同往后大跳一步,七嘴八舌问道:“怎么样?”“什么感觉?”“痛吗?”“有没有古怪?”李老四竖起食指,歪头看了半天,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痛,没,没古怪。”众人大喜,齐声欢呼,犹似打了一场胜仗。

云娆一听此言,霍然睁眼,先是一脸迷惑,随后渐渐浮现怒色,似乎明白了波图耶话中之意。韩晋大怒,叫道:“无耻!无耻!你要宝藏,你便取好了,你作什么害人?你这杀千刀的恶僧……”忽然察觉云娆牵住了他手,在掌心划着什么。他回头往下看去,只见云娆正在自己掌上写着字,那春葱纤指划过手心,又痒又麻,心头不禁一荡,生了几分异样感觉,红着脸暗道:“她要说什么?”凝目一瞧,那字每写好一个,便发一下光,然后消失,写的是:“墓凶险,不可……”写到第五字,蓦听波图耶道:“夫人不要鬼鬼祟祟,有话敞开来说比较好。”一语未绝,人陡然欺近跟前,劈头拍出一掌。云娆急忙推开韩晋,就地一滚,避过雷霆一击,跟着翻身跳起,化作一拳白芒飞入林中。

韩晋曾亲眼见过仙子施展异术,此时狂风肆掠,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她施的法,只不知她要如何折磨众人。想了一会,突然记起那晚波图耶与她的一番对话,似乎提到她在守护什么东西,如若料之无讹,那东西当是“玄牝聚灵珠”。他想,既然仙子志在魔珠,而众人也只为了财宝,二者所谋不同,那么只要讲明清楚,说不定仙子就会放了大伙。他这想法很是一厢情愿,但也不是没有来由,那白衣女子不光生得好看,令人一见倾心,而且还救过他性命,如此恩情,自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更何况他一颗心全系在仙子身上,无论她是不是妖怪,心里深处始终都是向着她的,始终相信她是善良的。反观那波图耶,神神秘秘,谎话连篇,不知怀了什么不可告人目的,亏他去了西天,否则定要指着他鼻子骂上几句,问他为何撒谎。想到这里,韩晋再忍不住,霍然起身,一手遮住口鼻,闷着声音叫喊:“仙子,仙子,你在哪里?”声音焦急惶恐,竟全然不顾安危了。

孙老三正要推人喝骂,赵老大道:“老三不可动粗,好朋友送来这份大礼,应当以礼相待才是。再说了,咱们还有问题请教好朋友呢。”孙老三一怔,马上醒悟,连连点头道:“是,是,赵老大教训得是。”轻轻拍了拍韩晋肩膀,笑道:“好朋友,好朋友。”韩晋心厌,勉强露笑。钱老二问道:“后面写的什么?”赵老大目光回到信纸,续道:“然宝藏惜眠乱冢几年,作古帝之陪祀,其光不见天日,无异石乎?余思民生痛楚,遂探究竟,岂料帝心邪僻,墓置奇门杀阵,威势无穷。余虽力微亦全赴,绵薄亦竭尽,纵喂鹰饲虎,不枉宝训,动金刚罗汉躯,倾降妖伏魔法,一日一夜,终致阵溃,大破古帝机关也。”

此时再睡不着,肚子却有些饿了,掌灯来到前堂,寻思找些东西填填肚子。庙外月晖银亮,皎洁而神秘,他站在门口仰望星空,想着仙子亦是这般动作,然后一惊,瞧见了他,跟着便来牵他的手,去了前面一处山包头,跳了一段人间难得一见的仙舞。他唉声叹气,心头乱成麻线,情不自禁便顺着小道往山包头走去,盼着再感受一下那梦幻情景。来到山包头,他看着一处地方,喃喃道:“仙子在这里跳舞。”两步走到另一个地方,自语道:“我是在这里瞧她。”举目往舞蹈地方一看,垂头丧气道:“方向对了,佳人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