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高深莫测的点头:“略懂。”

刚当上掌柜,萧凡便碰到一个强劲的对手,金玉楼。

楹联上写着“法行无亲,令行无故;赏疑唯重,罚疑唯轻。”

萧凡在这个时代没朋友,虽然老道士只与他打过一次交道,而且人品特不靠谱儿,但萧凡心里还是把老道士当成朋友了。

“是的,我有凶兆,你若再不放手,我马上就有血光之灾。”

萧凡很想回去跟陈四六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收回成命,其实理智的想一想,“萧姑爷”这个称呼还是比“萧掌柜”好听许多的,吃白食就吃白食吧,吃白食的姑爷也是“爷”字辈儿呀。

想起今曰之事,陈莺儿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与感情无关,萧凡宁愿只要五钱银子,而不愿说娶她,任谁都会感觉受到了侮辱。

萧凡不歧视他,真的不歧视,他只是暗暗撇了撇嘴角而已。

女鬼身子挺得笔直,背对着萧凡卧房的大门,越飘越近。

陈四六捂住胸口,痛苦呻吟:“…………”

萧凡赶紧一副情动的模样,顺势抽回自己的手,长揖道:“岳父大人言重了,陈家肯收容我,已是天大的恩情,小婿一直铭记在心,常思涌泉相报,怎敢责怪您呢。”

陈家的危机解除三天了,陈四六也失眠三天了,早起照镜子,陈四六颓丧的发现,自己居然瘦了,以前富态得像个肉球般的丰满身材,竟然无声无息的瘪了下去。

萧凡想了想,笑道:“大人什么都不必做,已经是最好的立威了。”

萧凡恢复了惯有的温文微笑,面孔却带着几分余悸:“草民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萧凡,乃陈四六未来的女婿。”

听听人家这口气,多么的独孤求败啊……

现在是正午时分,曹县丞正在厢房外的院子中用饭。

陈家父女:“…………”

陈莺儿面露不忍之色:“爹,这天气挺冷的,晚上风寒露重,二弟若着了凉可怎生是好?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待到调查结果出来,确认了踹他的人是陈四六的独子陈宁,并且陈家在江浦官场并没有很强大的靠山后,今曰曹毅派人来陈府传了话:殴打朝廷命官是大罪,但我曹毅一不抓你家独子,二不砸你家大门,你们陈家不是江浦首富吗?首富做到头了,准备关门大吉吧,老子要你们陈家倾家荡产。

萧凡有点傻眼了,连混得如此凄凉的江湖骗子都看不起商人这个职业,明朝商人的地位低到这种程度了?

转头一瞥,见太虚一副可怜的模样,萧凡又叹了口气,算了,人活这么大把年纪,想尽花样也只是为了吃一顿饱饭,够可怜的。

萧凡叹气道:“你不怕麻烦,可我怕麻烦……”

身处陌生的环境,萧凡对外界充满了高度的警惕,那只脏手刚搭上肩头,萧凡顿时反应激烈的往前一跳,同时飞快的转过身来,戒备的盯着那只手的主人。

“你还想要通房丫头?”陈四六冷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讥诮。

“小婿觉得叫岳父更亲切……”萧凡一脸孺慕之情。

但是……事实是事实,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是讲道理的?

从陈姓下人口中探得这些信息后,萧凡总结了一下,将目前的情形大致归纳成两点,一好一坏。

现在,这名倒霉的下人正被萧凡死死的摁在了这个灰色地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成为打劫业同行的耻辱。也许他还会被抓住,被警察送进监狱吃牢饭。更重要的是,他恐怕会沦警察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一笑好多年的那种。

萧凡心中狂喜,没说一句话,只长长朝曹毅作了一揖,然后向官驿门口走去。

唯有真金白银的利益,才是官商勾结的最好手段,萧凡很明白这个道理,送座金山出去,还不如送只每天每月会下金蛋的母鸡,长久的利益趋势下,曹毅才有可能跟自己一条心。

从现在起,曹县丞便跟陈家,跟醉仙楼彻底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有了这座靠山,金玉楼算什么?

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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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凡吩咐醉仙楼关门。反正没生意,不如关上门好好想想,怎样应对金玉楼这个对手。

“多请两个厨子,再多招些伙计,以前被辞掉的那些人,看能不能把他们再请回来……”萧凡对老蔡吩咐道:“开酒楼的,味道第一,菜做得好别人才肯光顾,这是基础,不能忽视。”

老蔡唯唯点头应了。

“……再把这大堂里的摆设全都拆了,重新布置一遍,东侧靠墙的位置留个两丈见方的空地出来,在上面搭个木台子,然后不定时请些戏班子,说书先生,或者青楼的清倌人,弹弹唱唱的,弄热闹点儿……”

老蔡点头,随即面带难色道:“掌柜的,这样做有什么用?金玉楼压着咱们,请的人再多,没客人上门岂不是浪费开支了?”

萧凡笑得很神秘:“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金玉楼的掌柜也许哪天忽然想通,不再为难我们也不一定……”

老蔡愕然,这位掌柜……是不是太过天真烂漫了?

“老东家那里会不会同意咱们这么干?”

“放心,他会答应的,在他眼里,醉仙楼已经是匹死马,既然已是死马,当然没了价值,随便咱们怎么折腾,他都不会有意见的。”

正与老蔡低声讨论醉仙楼如何东山再起,变故忽然间便发生了。

只听得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厚厚的门板被人重重一脚踹开,一个狂妄无礼的声音大声喝道:“哪个王八蛋叫萧凡?给老子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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