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山继续担任集团总经理一职,暗流汹涌的一个月,对他丝毫没有影响。林初盯着市政府网页上的通告,捧着茶杯左思右想,到了晚上,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问沈仲询:“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不管是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总工程师,这些职位的变动应该都不会大,什么人会费尽心机折腾这种事情?等沈总退休不就行了,总共还剩下了一年而已。”

林初一笑:“现在欠钱的才是大爷!”她又叹了一口气,“我爸妈往我卡里打了两千,说到时候不够再给,我毕业那会儿刚出来工作,我爸妈给了四千生活费,我就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拿他们的钱,可到头来我还是要靠他们!”

林初犹豫着没有应声,又被亲了几下,沈仲询才放开她,亮着车灯替她照明。

林初屏住呼吸,原本想要撑床起来,可胳膊也被沈仲询束在怀中,她不敢动作太大,小心翼翼的挪出来,却压到了沈仲询的腰腹处。

另一人也附和:“还真是,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打扮,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上完厕所,她扎了一个辫子,拿着钱包去小区附近的药店买了治疗扁桃体发炎的药,又去超市买了一碗凉皮,都是剩料拌成的,里头已没有多少菜,不过酸酸辣辣,倒也能开胃。

林母又道:“那你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知不知现在几点了,我又不是不让你约会!”

回到家中,林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开门见山问:“你是不是跟小沈在一起?”

青春年少的时候,谁都会找一个暗恋对象。那人可以是好学生,也可以是坏学生,总之必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挎着书包从校园里走过,总能引来女生们的议论。

老薛笑说几句,又道:“两个月快结束了,我就想再把我儿子换个单位,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管着他,就整天无法无天,还说要去参加选秀当明星!”

众人大笑,立刻揶揄起来,换完衣服后等在后台,也不知领导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林初算了算,叶静从年后开始零零散散向她借过四五次钱,打胎的后期费用扣除后叶静还欠她七八百,林初提醒道:“姐姐,你还有七八百的外债呢,有钱先还我,我现在都掐着过日子,存款全没了!”

林初愣了愣,羞赧的往车窗外看去,又听沈仲询问:“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陪向阳?我看他跟你年纪差挺多,你们关系很好?”

当年向阳和他的太太是大学校友,两人郎才女貌,理科男和工科女的*情羡煞旁人,婚后一起出国工作,双双入职顶尖企业。前些年还听说向阳想将二老也接到国外,只是向父和向母年事已高,又不会英语,根本就不想折腾,只在逢年过节去国外探亲,顺便到处旅游。向阳夫妻忙于工作,期间也只回来过两次,一次在林初高考结束毕业旅游时,一次在林初大二全家去外省奔丧时,两次都没见着面,倒听邻居们说他们要多恩*有多恩*。

林初今年二十三岁,那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差距绝对大于七,并不是林初喜欢的类型,沈仲询稍稍心安。

沈仲询回答:“市区,有事儿?”

林母问道:“什么?不满意你?”

林初每月的工资确实极低,餐厅服务员的工资也许都比她高一两百,不过她的年终奖还算丰厚,零零总总加起来,年薪倒也尚可,不见得比那位老师低多少,只是南江市物价太高,她实在没有多少存款。

江晋想让林初夸他一句,可林初似乎全然忘记了这件事情,按理杨纯贝应该向她提起过才对。

林初在考虑是否将他拒之门外,继续回去吃火锅,沈仲询已转了身,走去电梯旁摁键,扭头看她:“走吧,我们下去说。”

林初撑着车椅,往上坐了坐,沈仲询却还揽着她,林初去掰他的手,心中混乱迷茫,只念了几声“走开”,却不想沈仲询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拢进几分,又将她的手往胸口贴去,低声说:“林初,我们就这样交往吧。”

叶静摇摇头:“你真的不懂,真心*过,哪里说忘记就能忘记,你以前不也是暗恋过人吗,暗恋都要这么久才能结束,更别说相恋了!”她又低声道,“我现在是真的不相信*情了,全都这么恶心。”

沈仲询眉头紧拧,从猫眼里盯着她往楼下走,想了想,他又走去厨房,立在窗前向下探去,迟迟不见林初的身影。

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鼻腔像是被人掐住,林父耳尖,问道:“感冒了?”

沈仲询却在这时慢条斯理道:“林初,我考虑了一下,拒绝是你单方面的事情,追求也是我单方面的事情,我决定还是追追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沈仲询一直在若有似无的睨向林初,见状后举筷的手不由一顿,视线又转向了对面的江晋,这两人说说笑笑,话题倍多,似乎一时聊不完,沈仲询兴趣缺缺,索然无味。

叶静摇摇头:“你真的不懂,真心*过,哪里说忘记就能忘记,你以前不也是暗恋过人吗,暗恋都要这么久才能结束,更别说相恋了!”她又低声道,“我现在是真的不相信*情了,全都这么恶心。”

沈仲询只道:“别逞强!”他看了眼林初的面色,说道,“上去休息一下,换作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所以你真的别多想!”

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鼻腔像是被人掐住,林父耳尖,问道:“感冒了?”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桑飞燕替林初打手电筒,心惊胆颤的看着她站在两张凳子上头晃晃悠悠:“你小心点儿啊,要是不行就明天再装!”

沈仲询一直在若有似无的睨向林初,见状后举筷的手不由一顿,视线又转向了对面的江晋,这两人说说笑笑,话题倍多,似乎一时聊不完,沈仲询兴趣缺缺,索然无味。

林初逃跑似的奔回三楼,一进客房便直拍胸脯,闷头倒向了小床。忽听另一张床上的叶静缓缓开口:“沈仲询?”

那头林初终于在关锦花园附近找到了一家环境较好的宾馆,包房一周打八折,她预定了一间客房,打电话告知叶静,最后又问她关于沈仲询的事情。

林初虽然又别扭又怪异,却也无可奈何,坐进车里后她指了一条路,前往最近的超市。

叶静一怔,不言不语。

林初虽然没有什么恋*经验,却并不傻,没有谁会因为五十块钱而平白无故请人吃一顿昂贵的料理,还钱时又是这般不干脆。她也猜江晋对她有意思,只是这“意思”来的莫名其妙,她并不当真。

林初刚想拒绝,谁知江晋已开口:“哎,今天就不请你了啊,我专请林初,下次再请你吃好的!”

江晋挥手让她进去,见林初头也不回得往里走了,他又在草坪上站了半响,才跨上机车,碾过草坪往回驶去。

沈仲询“嗯”了一声,指着橱柜让她帮忙将调料放进瓷碗里,林初立刻照做。

杨纯贝不知为何特别喜欢林初,中午吃饭时撇下自己部门的同事,总与林初坐在一起说笑,下班后又在办公楼底下等着她,一起去公交站等车。

林初摇晃不定,重心不稳,她立刻寻找支撑物,双手搂住了沈仲询的腰,却不想沈仲询竟微微一颤,林初未曾察觉。

街上嘈杂,林初并未听清,只自顾自的顶着烈日,闷头往家赶,小腿上似乎又遭了蚊虫的袭击,泛起了点点红,林初弯腰挠了挠,走了几步又往后勾脚,脚背蹭了蹭痒痒的地方。

熬到下班,林初立刻收拾东西打算赶车回褚钱,林母已打来电话叮嘱她小心坐车。走到底楼,林初刚撂下电话,便听到一阵嘈杂的“轰轰”声,麻烦来了。

林初脱口:“不用你送我……”话未完肩膀便传来重压,后脑勺险些撞到车顶,臀部已贴上了椅子。

林初躲开她的手,没好气道:“你当我愿意啊,我看那打火机都快点着我同事的鼻子了,那可是全身的油漆啊,还不得残废了,我脑子一抽就这样了。”说罢,她又嘟囔道,“再来一次,我铁定不会做好事。”

演唱完后下台休息片刻,林初又换上裙装,与另一批人上台跳舞。她的舞姿中规中矩,仔细看去还有些僵硬,跳到一半时手势与别人相反了,观众看得并不仔细,倒也无人留意,林初及时矫正,神情自若的继续舞动。

身上有些疼,衣服也脏了,她让同事先走,又跑到不远处的洗手间里冲了冲胳膊上的泥污,掸了掸旗袍上的灰尘,这才重新回去。

双休日闲了两天,周一又需紧绷工作。

许是来到了自己的工地,方一豪有些微初入职场的自豪。“当初开这个门的时候我就有建议,这里的路比较窄,车辆不太好过,不过我领导认为另一边是闹市区,不太方便,所以还是决定开这里,每个礼拜总有两天要堵车,另外两个角还有门,不过要绕路,那些司机师傅从来都不肯浪费点时间,这下反而更麻烦。”

他正说得兴起,车窗外突然罩下一道阴影,只见沈仲询敲了敲车顶,看向后座笑道:“阿姨,要不要去那里坐我的车?我的车停在最后,掉个方向可以直接去您家里。”

林母一愣,虽然不悦,但正好找借口离开,便对方母说了几句,拉着林初一道下了车,留下方一豪和方母面面相觑,满脸不解。

刚走到看不见方家车子的地方,林母立刻敲了林初几下,气急败坏:“你给我说清楚,啊,诚心丢我脸是不是!”

林初抱着被她敲打的胳膊委屈道:“我又不知道你又要给我相亲,你这次怎么都不问我一下!”

“问你?还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怕你伤心,你倒好,耍起你爸妈来了,才说了分手,这会儿又和好了?你是什么意思!”

沈仲询蹙眉走在前方,暗庆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对林初也有些恼,索性不去救她,径自打开了车门,礼貌地请林母上车。

林母坐进车里后便不再吭声,林初讨好了几句,见她不理会自己,又去和沈仲询说话,沈仲询却回答地不咸不淡,只时不时的对林母说上一句,三人都陷入了尴尬,林初左右为难,沈仲询只单向与林母说话,林母谁也不理,一路别扭着驶到了楼底,气氛降至冰点。

林母这才瞥了一眼沈仲询,不得不承认他较之方一豪,外形更加出众,气场也与众不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职位明显比方一豪高。林母的虚荣心抵去了一些怒气,她说道:“既然来了,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家里有菜。”

这话是对沈仲询说的,林初愣了愣,刚想替他拒绝,谁知沈仲询已含笑开口:“那就打扰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