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瞥了他一眼,哼哼着没有应话。

急急忙忙往回赶,林初抱怨不断:“我妈一定要拷问我了,我从来没这么晚回去过!”

沈仲询听她娇声细语的解释了一番,又见她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心中舒坦了不少,一时又觉得她软绵绵的,虽然身上没肉,可也能掐出来一些。

林初张了张嘴,来不及多说,那头只剩下了急促的忙音,她却不由松了口气,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想出对策。

单位里组织的合唱团,对成员们的唱功要求排在次位,更看重她们的样貌身材,因此林初这样一个五音并不太全的人,也能在里头浑水摸鱼。

可捧着茶杯站在窗前喝水的时候,她又平复了心情。她这份体面的工作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楼下的工人们只能在烈日下暴晒,偶尔领导来慰问,他们还要口是心非的说“不辛苦”、“单位好”、“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林初想到此处,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觉疲惫无力。

沈仲询开着车往市区的方向行驶,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晚间路况,周日的回程旅客增多,各种车辆造成市区交通拥堵,他选择绕去空旷一点的远路,说道:“多开二十分钟,比堵车好!”

林母又欲反驳,林初见状,忍不住插嘴:“老爸,他真的离婚了?”

当年向阳和他的太太是大学校友,两人郎才女貌,理科男和工科女的*情羡煞旁人,婚后一起出国工作,双双入职顶尖企业。前些年还听说向阳想将二老也接到国外,只是向父和向母年事已高,又不会英语,根本就不想折腾,只在逢年过节去国外探亲,顺便到处旅游。向阳夫妻忙于工作,期间也只回来过两次,一次在林初高考结束毕业旅游时,一次在林初大二全家去外省奔丧时,两次都没见着面,倒听邻居们说他们要多恩*有多恩*。

林初张了张嘴想要打断,无奈林母的嗓门太大,根本听不见林初的声音:“你记住明天穿漂亮点儿,早让你买几件裙子你不买,穿来穿去就只有上次那件。小许的条件特别好,你给我好好把握!”

林初回答:“我英语太烂,只有一个四级,学点儿英语肯定没错,单位里好多人都在私底下报各种班呢,年后有机会可以转岗。”

林母问道:“什么?不满意你?”

林初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单肩包说:“你看我包里装满了文件,一大堆活儿要做呢,真的没空吃饭。”

沈仲询闻到屋内飘出的味儿,再见林初红艳艳的嘴,便知她们在吃火锅。他道:“打你手机没人接,我就直接上来找你了。”对门1101室拉着纱门,里面走来走去的是一个老人家,沈仲询不用费工夫,便找准了1102室。

林初呜咽着小兽似的声音,沈仲询气喘如牛,心脏快要弹出喉咙,他只顾闷头做这件抑制不住的事情,也没有发现林初面色绯红,比傍晚的霞云烧得更厉,气弱得好似将要昏厥。

候诊病人太多,过道里人来人往,座位有些紧张。

沈仲询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何事,结合几个关键字,他所能确定的便是林初现在无处可去,心头不由微动,对她道:“你在我这儿呆一会儿吧,等你妈气消了你再回去。”

最后总结下来,追女人无非就是“哄骗宠”三字要诀,拿花哄、用话骗、砸钱宠,沈仲询蹙了蹙眉,并不完全赞同,上车后他阖眼思忖,觉得应该将“骗”剔除才对。

林初受不了敌方的毫不理会,刚想开口叫他让路,却见沈仲询猛地挥掌过来,惊得林初缩紧脖子低叫一声,双眼立刻阖紧,“啪”的一声巨响传至耳膜,身后的铁门嗡嗡发颤,林初又是一声低叫。

林初惊讶道:“像新闻里那样,带个针孔**进去卧底?”

候诊病人太多,过道里人来人往,座位有些紧张。

林初察觉到有人,立刻抬起了头,讶异地看着沈仲询快速下楼,朝她走来。

最后总结下来,追女人无非就是“哄骗宠”三字要诀,拿花哄、用话骗、砸钱宠,沈仲询蹙了蹙眉,并不完全赞同,上车后他阖眼思忖,觉得应该将“骗”剔除才对。

沈仲询一怔,许是没料到林初如此不留情面,不知该如何接话,连脖子都涨红了几分。又有住客从外头进来,乍见到角落里的两人,唬了一跳,拍着胸脯碎碎念叨着进入电梯,林初尴尬的面红耳赤,用力推开沈仲询,急忙从铁门里钻出,清新的空气蹿入鼻腔,她顿觉凉爽。

林初惊讶道:“像新闻里那样,带个针孔**进去卧底?”

沈仲询垂了眸,低低道:“好,我明白了,你上去吧,早点儿睡。”

沈仲询又指向南贵餐饮集团,问道:“南贵这次派谁来?”

沈仲询便道:“那我送你去,去超市?”

现在她即将为这一半的不甘,付出她人生的最痛。

第二天仍旧高温,沈仲询早早出门,各个项目的招商正在有序进行,他一进办公室便不得闲。中午之前他随行前往工地视察,炎炎烈日下,砖瓦泥土都似变形。工人们开始避高温,早晨四五点开始上工地干活儿,中午一到便下班回家,日头下整个场地都空旷起来。视察人员散去后,沈仲询仍在工地徘徊,寻到上次害他割破手心的那条儿钢筋,蹲下来研究了一番上头的血渍,直到顶心冒汗,头晕眼花,他才起身离开,心中念的却是捂在口袋里的那串手机号码。

林初对她这个在高温天底下的提议无话可说,敷衍道:“不了。”转头看向江晋,直接问道,“还钱?”

江晋摆摆手:“没事儿,就这么先放着,应该安全。”

林初站在厨房外并未瞧见,听沈仲询应了声,她赶紧取出速冻里的水饺,走进了厨房。

影片结束后林初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江晋紧追几步,临边的几个放映厅里涌出大|波人流,片刻就不见了林初的身影,江晋顿觉无趣,慢吞吞的走出了电影院。

林初只觉得有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大腿和小腿处不断按压,陌生的碰触使得异样的感觉突如其来,知觉渐渐回归,酥麻炙烫。

摊主朝她手上一瞧,立刻从罐头里拿出两个硬币,笑道:“耳朵长眼睛了,没看都知道!”

可她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别人不惦记她。

林初抬头一看,怔了怔。

陪林初前来的同事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着实佩服林初今日的行为。

众人立刻起哄,纷纷出谋划策,让她把握机会。

后头跑来一人喊:“经理,沈总在催了!”

这一片都是农民房,前几年拆迁后重新建造,一栋栋相同的房子拔地而起,颇具规模。

江晋奇怪道:“他不是好好的?你怎么问我?”

林初干笑一声:“好好的?他来过医院了?”

江晋回答:“没,估计是不想见我。”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沈仲询应该无碍,林初叹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狠下心肠,从此以后她奔她的前程,无论沈仲询将来是荣华富贵还是……都与她无关!

那头江晋若有所思,文佩如从洗手间里出来,他说道:“舅妈,让沈仲询明天来医院。”

文佩如一愣:“他……他忙得很,怎么想让他来医院?”

江晋挑挑眉,双臂枕着头,不再吭声了。

这一天,南江城里又刮起了大风,塑料袋被吹到了半空中,小区里的落叶无人清扫,树干像是被洗劫一空,赃物全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