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瞥了他一眼,哼哼着没有应话。

林初翕了翕唇,鼻尖是浓浓的醋味儿,她心跳如鼓,忍不住脱口:“你吃醋!”

那头沈仲询挂断了林初的电话,拿起另一部办公用的手机,立刻摁下接听,恭敬道:“薛叔叔。”

林初打电话给向阳,预估了一个结束时间,倘若赶不及八点钟的晚饭,那就只能吃宵夜了。

叶静喊道:“明天陪我逛街买衣服,我都一个月没添新衣服了!”

沈仲询脸色几变,最后敲定了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上前道:“聊什么呢?”

林初愣怔了一会儿,心中莫名叹息。

林母又欲反驳,林初见状,忍不住插嘴:“老爸,他真的离婚了?”

才听她说了这一句,沈仲询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一眼林初,只想听她如何同林母汇报,可来电那方极少打他的手机,沈仲询又担心对方有急事,想了想,他接起电话,那头立刻窜出声响:“你在哪儿呢?”

周末不能回家,林母难免不悦,又问她与上次相亲的那位老师是否有联络,林初这次毫不隐瞒:“打过一回电话,他好像不是很满意。”

林初回答:“我英语太烂,只有一个四级,学点儿英语肯定没错,单位里好多人都在私底下报各种班呢,年后有机会可以转岗。”

他这些日子并不好过,在医院里呆了一周,到处都能见到白布覆盖的尸体,来来回回都是消毒药水味儿,最后虽则独家爆料了重大新闻,却没人替他高兴,替他庆祝,也只有报社里的同事让他用奖金请了一顿饭,剩下的便全是杨纯贝的关心短信和电话。

火锅一直在汩汩翻滚,声音传进屋内,模模糊糊听不清楚,施婷婷高声问:“桑桑,谁啊?”

沈仲询善于窥人,觉到林初的软化和她未曾察觉的自我矛盾,他不由欣喜,捋了捋她蹭乱的长发,低低道:“林初,林初……”

林初见她面色苍白,担忧道:“你这个礼拜怎么过的,回去的时候气色明明好多了!”

说罢,她开门走了出去,又笑着道了一声谢,才替沈仲询阖上门。

酒过三巡,大伙儿终于放下了杯子,几人相约去按摩,另一些人打算直接回家,沈仲询自然属于后者。一行人东倒西歪的走出包厢,对门的服务生刚巧送了一盘菜进去,从半开的大门里正好能瞧见冯至抓了一只热气腾腾的螃蟹,熟练得掰开了蟹壳,将蟹黄一股脑的挑进壳里,淋上醋后便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姑娘。

林初慢慢睁开眼,正见面前宽宽的手掌上躺着一只硕大的蚊子尸体,血渍在中央化开,她忽觉颈后痒痒,忍不住探手挠了挠。

“中暑的人多了,医院床位紧张,有病人家属就爆出了医生走后门的情况,其实这都是小事情,刚巧这要走后门的人是科室主任的情妇,最有趣的是最近他们医院将有人事上的变动,玩儿的一手好计策啊!”

林初蹙了蹙眉,搂着她道:“如果你还一直想着他,那你就真的廉价了。”

说罢,她开门走了出去,又笑着道了一声谢,才替沈仲询阖上门。

林初半闭着眼睛趴在窗台上,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又重新扑回床上补眠。无奈窗帘的材质实在低劣,只堪堪挡住了零星半点的光线,她忿吼一声爬起来,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将空调关闭,重新开窗呼吸新鲜空气。

林初慢慢睁开眼,正见面前宽宽的手掌上躺着一只硕大的蚊子尸体,血渍在中央化开,她忽觉颈后痒痒,忍不住探手挠了挠。

林初点点头,隐隐有些兴奋。

发了一张好人卡,沈仲询的表情慢慢龟裂,林初再接再厉:“之前你还救过我,我一直很感激你,你事业成功,又乐于助人,是我的榜样,我真的把你当成长辈那样尊重。”

沈仲询全神贯注投入工作,获取与会方的详细信息,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大半。

林初赶紧跟上,闷热的空气越过他们二人,直蹿入内。

林初冷声道:“你以为你的*有多高贵?”

水龙头发出的声响特别嘈杂,不知如何接的管道,总有“轰轰”声。沈仲询将碗洗净,莫名其妙的想起来了先前的饺子味儿,又想自己的岁数确实不小了,假如大嫂有好介绍,他也不妨认识一下,凭自己的条件,怎样都能赛过年薪七八万的公务员。

杨纯贝立刻道:“那好啊,去哪儿吃?”

裤兜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江晋也不去接,林初只装作不知,许久才行至公寓楼下。

沈仲询见她似乎没有了其他动作,不由叹笑,上前掀开锅盖,拿起锅铲捞了捞,水饺果然已经粘底,留下了白白的几小块。林初见状,忙道:“哎,我忘记了。”

林初说道:“不好看你怎么还看?”

沈仲询牢牢的盯着她,手上迅速重捏几下,这才扶着她的双肩,说道:“站起来试试!”微微用力,便强硬的将林初提了起来。

林初排队等着结账,突然见到摊贩们都朝一个方向看去,林初好奇回头,正见五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悠悠的往这里走来,沈仲询站在左侧,举臂指了指前面的一排房子,似乎在向身旁的领导介绍。

林初笑了笑,没有应声。

林初被她拖了几步,便觉小腿抽筋,脸上立时褪了血色,用力推开她,弯腰扶住了小腿。杨纯贝迟疑道:“怎么了?”

叶静与她们初次见面,林初少不得要做一番介绍,三个女人围着林初问长问短,叶静最为激动,问了几句后就拍她的脑袋:“你疯了是吧,什么时候这么伟大,舍身成仁大公无私了?你不是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吗?”

南湖边的演出台已经搭建完成,电视台也已架好了**,另外还有零星几家新闻媒体守候在旁。林初在演出台后面临时搭建的屋子里更衣化妆,准备就绪。

林初狼狈起身,忿忿的瞪视办公楼的大门,肇事者早已不见。

沈仲询略觉疲惫,拿开文件靠到了椅背上,余光瞄见林初,他索性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瞧。傍晚比午时更加闷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仍裹着一身长袖长裤,似乎走在了另一个季节。

沈仲询将她的脑袋扒出来,哄道:“乖,今天带你去看演出,是国外的一个演出团,节目很精彩。”

林初闷叫两声,紧阖着眼睛嘀咕:“不去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

沈仲询见她实在不愿起来,犹豫片刻,便坐在了林初的床头,抚了抚她的脑袋,由她睡去。

林初察觉到身边有人,哪里还能安心睡着,眯起一条眼缝,恰好与沈仲询专注的视线对上,林初掀起被子蒙住眼睛,闷闷道:“你坐在这里我怎么睡,出去出去!”

沈仲询无奈,只好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林初又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烦躁的翻身坐起,狠狠瞪了他几眼,便趿着拖鞋跑去卫生间洗漱,沈仲询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好。

林初带着起床气出门,吃过早餐后又重新打起精神,立刻投入进了旅游当中。

这次旅游的总消费额并不是太高,入住的酒店虽然是五星级的,但因沈仲询与对方有协议价,价钱实在便宜得令人咋舌,林初计算了一下,庆幸这次有沈仲询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