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出事到现在,已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流言散播的范围仅局限于组队的几十人,领导在压制议论,可那群八卦的女人却像是打了兴奋剂,林初朝她们的后脑勺剜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两个目标。

杨纯贝捧腹大笑,又和林初嬉闹了一会儿,才换上演出服,同众人一道前往宴会厅。

手机安静了一整天,下班时铃声大响,林初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来,见到来电显示后不由失望。

林初站在向阳车边,背着双手仰头说话,多了几分憨憨的小女生模样,不知说了什么,向阳大笑一声,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故意将她的头发挠乱,林初躲闪着撇开头,双手胡乱挥了两下,面上忿忿不平。

林父“啊”了一声,“真的,具体原因倒没听说,反正是真离了!”

“那不见得!”林父说道,“样子摆在那里,又是个海龟,在国外的工作也好,之前在国外就买了房子,老向他们现在的新房子就是向阳一次性付款买的,好几百万呢!这种条件,怎么着也会有人看得上!”

不带喘气儿地说了一通,林初这才寻到空隙插话,也没注意到沈仲询已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内容,面色一片阴霾。“妈,你先听我说!”

读书时她太懒,错过了许多学习机会,直到工作后她才开始后悔,一填简历便是空空荡荡。尤其现在身处国企,成日都只做些硬性的写写弄弄,有朝一日她假如离开这里,工作经验就等于一片空白,她又不再是应届毕业生,也没有企业会让她从头学习,林初也许杞人忧天,或者算是未雨绸缪,从现在开始制定计划,总是有备无患。

林初打电话回家,她打算周六去报名英语和会计课程,林母说道:“怎么想去学这些?”

林初实话实说,江晋却恼了。

那人低声道:“你好,我找林初。”

直到林初不再做出任何反抗,沈仲询才缓缓离开她的唇,一抬眼,就见她眸中含泪,又羞又愤,却又酥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叶静候在诊室外,见到林初后便起身招手。

林初实在没有胆量去太阳底下暴晒,却也不太愿意与沈仲询共处一室,便道:“不用了,我现在回去看看,谢谢你,沈经理!”

沈仲询再如何不喜冯至的为人,门面功夫却也要做一些,自然不会推辞。冯至又与他聊了几句,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油盐不进”,唬得站在一旁的服务生颤了颤。

沈仲询离得林初愈发近了些,微一低头便能闻到淡淡的头发味,他缓缓收回手臂,摊开手掌道:“别怕,我拍蚊子。”

沈仲询不声不响的自顾吃着,并不参与那两人的话题,江晋与林初渐渐聊开,说起了城中最近的新闻。

叶静自怨自艾:“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往我卡里打了两千块,之前他就说过,他的钱全在他老婆手里,我信他,我也从来没跟他要过一毛钱,可他现在用两千块就把我打发了,我觉得我特别廉价!”

林初实在没有胆量去太阳底下暴晒,却也不太愿意与沈仲询共处一室,便道:“不用了,我现在回去看看,谢谢你,沈经理!”

第二日天际刚刚泛白,灼灼旭日便在吞吐火焰,从最尾端的那片云一直蔓延到近前,转个身却又是蓝天白云,晨雀翱翔,潋滟河光撩拨着橙红的倒影,桥梁已经醒来,驼着一辆辆早起的车子开始崭新的一天。

沈仲询离得林初愈发近了些,微一低头便能闻到淡淡的头发味,他缓缓收回手臂,摊开手掌道:“别怕,我拍蚊子。”

江晋笑道:“对,我在里头潜伏一个礼拜,你们要是哪天在医院碰上我,就装作不认识!”

林初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谢谢。”她紧张的心跳如鼓,见沈仲询正在期盼她的回应,索性酝酿道,“沈经理,我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你,我也一直把你当长辈那样尊重,你很好!”

助手回答:“市场部经理和副经理。”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副经理程乔安是他们董事长的女婿。”继续介绍了一会儿详情,会议正式开始。

对面不见回应,林初抬头看去,只见沈仲询已走到了门口,将快餐盒扔到了垃圾箱,拉开玻璃门道:“还不走?”

林初体会不了叶静所谓的“*”和“不甘”,此刻她只觉得恶心,第三者可以如此嘲笑产后发胖的妻子,丈夫能向情人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林初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伟大,她想抓起什么东西,狠狠砸向叶静。

那头沈仲询终于离开了餐桌,将脏碗拢进水池里。

江晋“啊”了一声,抱着头盔笑道:“还钱,顺便请你吃饭,当做感谢!”

林初笑了笑,指着路边的花坛,让他随便摘,江晋这才有了些切切实实的笑意。

锅中的水已汩汩沸腾,林初忙将水饺倒进锅里,盖上锅盖候在一旁,朝沈仲询笑了笑。

江晋冷哼一声,指了指巨大的屏幕:“这电影有什么好看的?你居然还跑到第一排,也不怕闪到眼睛!”

她突然打了一个嗝,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见到近在咫尺的沈仲询后她猛然清醒,震惊中身子一颤,脊背僵挺。

周六林初去了一趟爷爷奶奶家,看望二老后又在家附近的水果摊买水果。摊贩们都聚在一起议论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拆迁传闻,都说这一带将来会合理规划,以后便无法经营小摊了。

第二天周五,凶杀案的议论愈演愈烈,林初只做旁听。下午集团的内刊记者对她进行专访,两人寻到二楼空置的会议室,椅子还高高的迭起,林初抽了两张下来,谨慎的回答记者的提问。结束时记者笑道:“还是你好,那些做领导的就高傲了,民安的那位沈经理就不愿意做专访,算了,我还不稀罕呢,听人说他凶得很,我免得吓到自己!”

杨纯贝朝江晋喊了几声,见他一下子没了踪影,拉住林初便朝前追。林初想要抽出手臂,杨纯贝说道:“走嘛,陪我去看看,刚才好像说什么‘尸体’?一定有大事儿,快!”说罢,她立刻将林初拽向前。

叶静在傍晚才得知此事,立刻买了一堆零食跑去关锦花园看林初,进门就喊“女英雄”,坐在林初房内聊天的桑飞燕和施婷婷捧腹大笑。

这日天空阴阴沉沉,太阳东躲西藏,微风过时吹散了几片云,也不见它出现。

沈仲询闻言,毫不犹豫的便往楼里跑去,丝毫不理会摔倒在地的林初。

沈仲询翻了翻文件,让他开去城投集团,助手听令,车子挤在拥堵的车道上,缓慢前行,与林初两人的步伐竟然一致。

林初被他吻得浑身无力,身体越来越往下滑,又去抓捂着自己半胸的手,羞得让她想死,半晌才呼到了新鲜空气,她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不雅到了极致,双臂挂在沈仲询的脖子上,整个人都仰躺了下来,腰上硌得慌,不知顶着什么东西。

沈仲询喘着气,若无其事的捋了捋林初的长发。他现在不能挪开林初,身体的异样太过明显,他不能惊到她,只能遮掩着平复气息。

林初挪了挪臀,往上面坐了一些,沈仲询憋着没吭声,箍着她不叫她跑。

林初的视线没地方投,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她佯装镇定:“我要回家了,吃好晚饭还要赶回市区。”

沈仲询“唔”了一声,将她贴在颊边的湿发扯开,说道:“回去买一包板蓝根,我今天没控制住,你别感冒!”

林初羞得想咬人,继续镇定道:“嗯,你先松开。”

沈仲询却道:“再让我抱一会儿!”

这“一会儿”有些久,两人像是连体娃娃紧贴在一起,林初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却又不能强行挣开,只好被他抱在怀里,两人轻声细语的聊天,林初小声怪他上传视频也不说一声,沈仲询低笑:“我没打马赛克,怕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