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看到了冲田。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小樱连忙叫了声，将明里让进屋里。
新年的时候小樱和明里特意去壬生寺参拜，斋藤和山南不用说，冲田永仓原田藤堂这些新選组里跟她们相熟的队士们也都顺便跟着起去凑热闹。
听到她笑，土方的神色稍微有点不自然，将头扭向边，轻哼了声，“不要笑。我知道来找你商量这种事很丢脸，所以才不想去丹波……”
他跑来找小樱，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气得直在咳嗽。
但身为新選组总长的山南却显得越来越不开心。常常皱着眉头喝闷酒，话也越来越少。明里有心劝慰，却不知从何劝起。
那天晚上的客人们虽然大醉得人事不省，个人少个人也并不在意，但是丹波的艺妓和佣人们却总还有清醒的。
小樱在冲田身边坐下来，看着他，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坂本龙马抬起眼来看着她，却微微皱了下眉，“但是……吹雪小姐为什么要救我呢？”
吐完之后，小樱也没有立刻回房间去，反而走向僻静的后院。她想稍微吹吹风静静。整天都在应付各种各样的酒鬼色鬼，她的头都大了圈。
小樱怔，半晌才道：“你问为什么……你是我的师父啊。虽然我不能正式做你们道场的弟子，但该有的尊重肯定还是要有啊。”
小樱这么个小姑娘，学剑还没有年，怎么可能打得过个男人？
冲田显然是为了小樱的水扬来的，大概在外面已经闹过场了，老板娘也不敢直接赶他出去，就算不顾及新選组，店里也实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小樱怔了下，抬起眼来，“诶？”
冲田皱起眉来，打断她，“所以你要放弃剑术吗？”
小樱坚持要等着斋藤醒来。
幸好他刚刚已准备跳，这时栽倒也跌落在墙外。小樱惊呼了声，冲过去扶他。
“不要事。”前个喝断他，“万被她跑掉就麻烦了。”
至于她个人，虽然是跟新選组的人亲近，但却也不会随便泄露客人的谈话。这也算是艺妓的基本素质。
冲田静了会，但还是笑了笑，“小樱你知道的，又何必再问呢？”
“我也很嫉妒啊。”原田叫着，凑到小樱身边来，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肩，向小樱笑道，“你看，我的肩膀可比这小子宽得呢，小樱你只管靠。”
“什么？他也在啊？”永仓皱了下眉。
老板娘为此大发雷霆，但是向柔顺的明里在这件事情上却毫不相让，对抗了好几天，最终老板娘还是让了步。来不想因为这份旦那的例钱少了点就丢掉明里这棵摇钱树，再来也是不想得罪山南。虽然现在新選组有了正规的番号，但大家依然觉得他们还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浪人。
斋藤，冲田，原田，永仓，山南……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小樱抬起手来，为山南把手里的酒杯加满，然后才轻轻道：“我是个艺妓，如果我另有目的，无非是想找人傍身。不过……请恕我冒犯，现在看起来，不管是论钱还是论势，你们浪士组的任何个人都还没有会让我想打主意的资格。”
然后就安静下来。
小樱弯下腰来行了礼。
坂本龙马笑了笑，“嗯，算是吧。我想见见容保公，但是……像他那样的大人物，普通人可见不上。听说吹雪小姐和容保公关系亲密，就想来找你碰碰运气……”
冲田是位很不错的老师，剑术高明，指导学生的时候也十分认真严格，小樱觉得他愿意教自己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佣人端上了茶和点心，小樱替冲田倒了杯茶。
“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我加你钱。”芹泽笑了声打断她的话，“你们艺妓不就是服侍男人的吗？这种方式和那种方式，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这样干净的孩子……吹雪小姐不想亲手弄脏他么？”
自上次遇袭之后，没什么事老板娘根本就不让她出门。毕竟她在小樱身上花了那么钱，这才开始要赚回来，如果让她死在外面，就血本无归了。
“原田先生说笑了。”小樱连忙否认，“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小樱扭头看过去。
“那个……”小樱看了初桃眼，初桃红着脸缩到她身后，于是小樱只好轻咳了声，道，“请问，冲田先生在吗？”
斋藤的目光已落到别处，似乎从来不曾见过她样。
永仓新八向小樱回了礼，面打趣冲田，“近藤先生定会很欣慰的。天才剑士总司先生终于也到了对女孩子感兴趣的年纪了。”
不过想想其实她也只见过他们面，要说真正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也只是自己的厢情愿。而且要是让人知道她认识那些人的话，那天的事情只怕就没这么轻易掩饰过去了。
小樱撇撇唇，“你不是也在树上吗？难道不是爬上去的。”
那是个高个子男人，脸上蒙着布，看不清长相，但显然很年轻。捂着她的手宽大修长，粗糙而有力。
小樱勉强笑了笑，抬起手，扯着自己的袖子轻轻印了印他额角的汗。
斋藤静了会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小樱就势搂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膛，低声道：“抱歉……我之前那些话……”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她顿下来，末了只是闷闷又说了声“对不起。”
斋藤抱着她，半晌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了。”
小樱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指他已经不介意她当时的指责，还是说山南的事结束了，又或者是在承诺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她轻轻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就像是明白小樱心中的不安样，斋藤再次开了口，“我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小樱怔，手指下意识已经揪紧了他的衣服。
斋藤笨拙而温柔地抚着她的背，低下头来，声音很轻，伴着他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我说过会努力活下去，说过会保护你，我记得。”
是的，他们约定了。
他会活下去，然后娶她，然后长长久久的在起。
小樱在那瞬间安下心来，只要有他这句话，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她伏在斋藤怀里，轻轻点下头。
小樱和斋藤依偎着在那里坐了很久。
没说话，也没动，就那样静静靠在斋藤肩头看月亮。
直到明月偏西，斋藤才轻轻道：“我送你回去。”
小樱微微皱了下眉，她不舍得走。
不管怎么说，她是丹波的艺妓，虽然说事出有因，但在外留宿晚上已经算是老板娘开恩了。明天早上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下次再跟斋藤独处……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新選组的屯所，不是斋藤的私宅。住的是群年青的单身汉，让她和明里留宿本来就已经是破了例。就算大家都知道她和斋藤是恋人，要是真的晚上腻在起也的确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