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摸着她的头,喃喃道:“不要怕累。次宴会,你就能赚份钱,就能还点债。就能早为自己赎身,这种地方……能早刻离开也是好的。”
也正因为她这种慢半拍的反应,在很客人眼中,反而比平常可爱,甚至有人打趣她问,容保大人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夸奖她的。
她们盛妆打扮,在女佣和老板娘的陪同下,坐着轿子前往那位大人物的宅阺。
路上行人纷纷闪避,初桃也拉着小樱移动了位置背过身去。
“你就是爱逞强。”初桃拉她坐下,笑着在她脸上掐了把。
“不去了。”明里懒懒回答,“年年都是那些,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这位艺妓叫明里,是这家叫做“丹波”的店里的花魁。
她只是……
明里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就算你可以学,就算老板娘准你学,谁来教你呢?谁会教个艺妓挥剑呢?”
小樱没有回话,但眼前却不由得浮起那个穿着浅葱色羽织的男人的身影。
又过了两天,小樱向老板娘说想去跟壬生义士组的人道谢。
老板娘不太放心她出门,却也不好阻拦,只好叫了两个杂役陪她去,又再三吩咐定要早去早回,千万不要走偏僻的地方。
临走时初桃也找借口溜出来,挽了小樱的手说要陪她起去。
小樱知道她只是想去看冲田,自然也不说破,于是行五人带着礼物起去了壬生浪士组的屯所。
浪士组屯所很少有访客,不用说这么人了,何况中间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除了执勤的人之在,在屯所的人几乎全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其中有小樱见过的原田、永仓和藤堂,也有些从来没见过的。
原田见到小樱十分高兴,大声道:“小樱姑娘你果然来了啊。”
“诶?原田你认识的人吗?”
“是总司的那个啦。”原田这么说着,面暧昧地伸出小拇指来,弯了弯。
“哦?”
“什么?总司的?”
群年轻的光棍发出各种奇怪腔调的惊呼,连本来稍微稳重些的人,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原田先生说笑了。”小樱连忙否认,“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我今天是来道谢的。”
“道谢?”
小樱把来意说明之后,群人便都安静下来。
她不由有些意外,抬起眼来,见大半人的神色都十分激动,有几个甚至连眼眶都红了。
原田上前步,握住了小樱的手,“请再说次。”
小樱有些不解,微微挑起眉来,“诶?”
“刚刚的话,请再说次。”
小樱眨了眨眼,回想了下,轻轻重复:“亏浪士组的人及时赶来,谢谢你们救了我。”
原田握着她的手,突然哭起来,“终于……终于听到有人说这句话了。”
旁边名队士也跟着点头附和:“嗯。终于有人承认我们了。我们的辛苦,终于有人看到了。”
小樱怔了下,但是想想从他们进京以来,大家对他们的评价与态度,也不难理解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
于是她将自己的手从原田手里抽回来,郑重而正式地向他们弯腰行了个大礼,“谢谢你们。”
原田扶住她,抹了把眼泪,道:“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
说着也跟着向小樱行了个礼,旁边群人有人跟着起哄的,又有人哭,又有人笑,乱成团。
初桃拉住了小樱的袖子,微微皱起眉,“真是群奇怪的人。”
小樱点了点头,“嗯。”
初桃顿了下,又道:“但……其实还挺可爱的……”
小樱笑了笑,又点下头,“嗯。”
壬生浪士组的局长近藤勇亲自招待了小樱行人。
他是个相貌堂堂威严坚毅的男人,小樱曾经在他巡逻的时候远远见过面,这次小樱特意来道谢,他显然也十分激动,对待小樱这样个年轻的女孩,也用了十分郑重的礼节。结果反而让小樱很不好意思。
副长土方岁三陪在旁边,表面上十分平静,但却掩饰不了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的欣喜。
近藤勇侧身问他:“那天晚上是哪组人?现在都在么?”
土方道:“是斋藤和岛田,岛田出去了,斋藤应该在,今天是他的剑术指导。”
近藤点了点头,“应该叫他来见见小樱姑娘。”
于是土方便起身去门口让人去传唤。
女佣和杂役被安排在外面休息,现在跟在小樱身边的只有初桃,在等待斋藤过来的时候,她忍不住轻轻问了声:“那个,请问,冲田先生在么?”
“冲田先生?”近藤怔了下,眨了眨眼,“哦,你问总司?”
这个反应……好像曾经见过。小樱忍不住抿了下唇,轻轻笑了笑。
近藤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复杂,抬起头来问土方,“总司今天哪去了?”
土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跟着芹泽鸭出去了,那小子……”他瞟了小樱她们眼,把后面的话顿住了,轻咳了声,问,“初桃小姐找他有事么?”
“不,没有。”初桃连忙摇了摇头,“只是随口问问。”
于是土方也没有再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像是突然沉重起来。
好在没过久斋藤就进来了。
“近藤先生找我?”他在门口问了声,跟着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小樱,整个人突然就僵了下。
近藤勇笑起来,道:“你还记得这位小樱姑娘么?她是专程来道谢的。”
小樱转过身向斋藤行了个礼,“那天晚上也没能好好跟斋藤先生道谢,真是抱歉。谢你们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