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不错,剑东叔有权处理他们小主人的善后,但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更有权决定丈夫是不是该安葬。”

剑东听得心头连连震动,默然未语。

金兰道:“灵芝姐,小主人死得很突然,连一句遗言也没有,难道你不觉得可疑?”

她摸出了联络的旗花。

因为被他夸赞为极识大体,能够忍辱持重,决不会傲的李秀,业已说出了震惊全场的傲得不能再傲之语!

第一,这神秘山庄的主持人太过神秘,连邓飞龙那等经多见广的老江湖,镇日穷思极虑,都摸不透对方一点来历。

而这张熟悉的脸,一下子又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么亲切、那么逼真。使他们难以相信,但决不怀疑。

白银夫人不敢看那个掠入的影子,更不敢再听见那柔婉的声音,尖叫一声,回头就逃。

剑并未出鞘,可是剑气如操涌出,仿佛可以把宇宙劈开。

邓飞龙道:“为了灭口,我大可以继续出手击杀此人…”

“咱们也没有走眼,八个人中,果然只有你能够逃出来。”

朱成接道:“这位相信不是叫李南,而是叫李剑南!”

邓渔去坐下了,李秀仍站着,执礼甚恭。

剑东等并不抱怨,三对夫妻,人人热血,个个性情中人,身受李门主人山海厚恩,愿意为李门付出性命而毫不犹豫,他们不是留恋数日以前的那段生活,而是觉得奇幻变故恍若梦中,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一时间不能适应,也不敢相信。

布招高挂在城楼上的最高所在,直到午后很久,才有官府中人,化了很大的气力,把它取下来。

实在说不上什么佳肴、美味,大都是自己种的青菜,最贵的两个莱,一盘风干的腊肉,-只肥大的老母鸡。

她连断四十九株竹树才停下来,银衣飞舞,金鸡独立,站上了一株断竹之上。

邓飞龙差不多同时在她身前三丈落下。

“果然好身手。”白银夫人在断竹上看似便要掉下来,却只是看似而已。

邓飞龙冷笑道:“你不是要借那些断竹扰乱我的听觉视线,乘机逃去。”

“这个办法虽然很不错,可是我有更好的办法。”白银夫人笑问:“你真忍心杀我?”

邓飞龙道:“没有人要杀你,我现在也只是将你拿下来。”

一顿,接问:“你不是要飞吗,还等什么?”

“等我的翅膀长出来。”

邓飞龙不由一怔,但刹那间他突然发觉白银夫人的一双眼睛竟有如两盏明灯一样亮起来,在她的双肩之后同时各多了一样东西,霍地左右张开,赫然是一双翅膀。

邓飞龙原以为那是一双什么兵器,听白银夫人那么说,一怔之下,便待放声大笑。

人怎会长出翅膀?还有什么比这种话更可笑?

现在他当然笑不出来了,他吃惊地望着白银夫人,一个念头还未转过,白银夫人双翼已然拍动,一个身子迅速凌空,冲天高飞。

邓飞龙怔在那里,瞪着眼,张着嘴,就像个傻瓜。

他完全没有想到拔起身子,追上来,到底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人,轻功再好也拔不到那么高。

可是人又怎会长出翅膀来?

难道这个白银夫人不是一个人?

“好一个妖女。”邓飞龙不觉这样嘟喃一声。

他不是第一次以“妖女”这两个字来骂女人,却是到现在才知道怎样的女人才是妖女,只有这一次骂的是由衷之言。

动念之间,白银夫人已经在他眼中消失,即时又一阵急风吹来,这一阵急风劲而寒,竟似要吹进他的骨髓,不由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

心念一转,邓飞龙一步跨出,这一步跨出,又吓了他一跳,本来疏落有致的竹林在他跨出这一步之后,竟然变得一片浓密,不见天日。

他急忙转身,后面的情形也是一样,不过一步,竟然就跨进了另一个环境。

“不好!”他脱口一声惊呼,总算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银夫人并不是什么妖女,也不懂得缩地成寸的法术,却绝无疑问地是奇门遁甲方面的高手,而且还兼练天竺催眠,密宗扰心之类的幻术。

方才邓飞龙感觉她眼睛亮如明灯,心神其实已经不知不觉中为她的眼睛控制,因而生出那种亮如明灯的幻觉。

翅螃的出现,白银夫人的振翼高飞,当然也只是幻觉。

环境的突然完全改变,竹林浓密至不见天日,邓飞龙却肯定决不是幻术,乃是错觉,由于竹树排列的怪异产生的错觉。

白银夫人方才将竹树削断掷出就是要将周围的竹树排列成这样子,掷出的完全是多余的竹树。

懂得摄心术、催眠术的人并不多,懂得奇门遁甲的人更少。

以邓飞龙的经验武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为白银夫人眩惑,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白银夫人是这方面高手,根本就没有防范。

这虽然大出他意料之外,想透了是什么一回事,他反而不觉得怎样奇怪,不过又多了三分感慨。

他若是清楚白银夫人的一切,也根本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惊呼一声,他随即伏倒地上,耳贴地面,凝神细听。

他听到了几下轻微的脚步声从东面离开,可是到他要听清楚的时候,脚步声已消失。

他一弹而起,随即向东面进去,一步才跨出,一头就撞在一株竹树上,撞得很重。

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这株竹树的存在。

白银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出手偷袭,他一定躲不开去,那些脚步声是否白银夫人离开所发出来?他也不敢肯定,一撞之下,双掌立即护在胸前,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