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敢尔!”

虽然心里抱怨着桃花岛怎么多了许多人,黄药师怎么能在他回来的时候请客人来,但他心中欢喜,也就不愿意去计较,只是在出了树林的时候轻轻巧巧落在地上,一路走着去了那个亭子。

“你要过去?”前面那个人仿佛听见史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嘲笑道:“俺老孙被压在这里五百年了,还从没听说过能出去的。”

狻猊果断摆手:“不去。”

狻猊:=?=

狻猊一边喝着黄酒一边摆手:“这事看天意,急也急不来——你说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要不去个新鲜点的地方吧?”

解下一条腰带,打结,递给黄药师)

所谓凌迟也不过如此。

狻猊混不在意道:“爱称不称,关你什么事。”

佐为瞪圆了眼睛:“烂柯山?是古籍中王质遇到仙人的烂柯山”

许久之后,汤都快被火煮干了,狻猊才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复习法术吧。”

狻猊看了看他们身上,显然也不是什么江湖人,一身极破旧的短衣长裤,裤脚绑起,大概是附近的穷苦人家出来打柴的。刚刚死亡的人类身上那股犹带热气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狻猊舔了舔嘴唇,腹中生出一股久违的饥饿之感。

狻猊说:“我想找他问点儿妖怪的事情。”

狻猊领着东张西望的五毒兽拉住了一个淳朴的渔民:“喂,你知道这里的妖怪都去哪了吗?”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反而被人反问,晴明丝毫没有不悦,只是颔道:“正是。”

紫姬年纪越长,容貌越令人称赞,为此颇有不少高贵之人向她求婚。待紫姬行过成人礼之后,兵部卿亲王为她招了当今天皇的某位皇子为婿,说来凑巧,那位皇子正是源氏的弟弟,在紫姬父亲去世之后接手职位,被称为萤兵部卿亲王的少年。他比紫姬年长两岁,容貌风华比之源氏虽有不如,但女御所生,气度高雅,也令紫姬颇为心折。

圣母五毒兽眼巴巴地看着它,使劲摇着脑袋。

太白桑点头,于是狻猊呼呼大睡中随和尚东渡了。

狻猊淡淡说道:“此行运气好的话,你们还可以叫我一声师叔,若是运气不好……”

他没有说下去。曲灵风等人也只当他说的是此番被逐出师门之事,不由得脸上一白。武眠风艰难地挪动着,跪倒在狻猊面前,重重顿:“桃花岛弃徒,拜见师叔!不敢求师叔原谅方才冒犯,只求您上岛之后能为我等美言几句,眠风万死不辞!”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其他三人也随之跪倒,一边流泪一边拼命磕头:“求师叔……求师叔……”也是十几二十岁的人了,却在狻猊这个素不相识的人面前哀求,连说让师父收回成命都不敢,只求狻猊能为他们说几句好话,让师父能想起他们来。这场面,实在太过悲哀。

狻猊心中暗骂一声,也不应承他们,只挥了挥手,便回到自己船上,在曲灵风等人几近绝望的眼神注视下向着桃花岛行去。

他本是午后才上的船,路上耽搁了这么会儿,到桃花岛时天已经快黑了。那船夫先前没注意到桃花岛弟子的惨况,见天色已晚,想着传闻中桃花岛主性情虽古怪了一些,倒是不轻易与他们这等海上讨生活的人为难,便跟狻猊说了,打算在码头上停靠,歇一晚上。

狻猊随他去,自己寻了一条路,打着伞走入桃花林中。

方入阵法,狻猊便脸色一变。

“奇怪,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有些犹豫地四处察看了一下,试探着走了几步,果然,手法仍是黄药师惯用的那种,但其间细微变化明显更加精妙,连狻猊这个被黄药师亲手教导了很久的人都没有多少信心短时间破阵。

狻猊袖子微微一动,五毒兽钻了出来,飞到狻猊肩膀上。狻猊望着昏暗天色,抖了抖被雨淋湿的衣裳下摆,皱紧了眉头。

“这般改变,用意是什么?莫非是他弟子中有那擅长阵法的,所以这样防范?……这可真是……”狻猊摇摇头不再深究,只是问勇气:“有那支笛子的气息么?”

勇气摇头,很是失落。

狻猊“唔”了一声,手指微微一动,身体已经隐入黑暗中,而后足尖一点,向着空中飞去。

“走吧,到里面看看。”

到了高处,依着远处屋舍的方向辨清了道路,狻猊花了些时间飞出桃花林。

只有飞到空中才能看清这整个阵法有多凶险。黄药师简直将毕生所学全部倾注其中,非只阵法之道,更有他三十多年洞察人性所设下的重重陷阱机关,其间狠辣无情之处简直难以描述。

狻猊脸色数变,心里虽明白这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但想及黄药师这般布置是防着自己徒儿,应着船上曲灵风等人那般恸哭,实在不是滋味,只觉得做师徒做到这般份上,黄药师还有什么意思?曲灵风等人又还有什么可留恋?

他却不知早前黄药师有两个大弟子盗了《九阴真经》,轻轻巧巧出了桃花阵,径自离去。如此轻易,不过是因为黄药师这当师父的不设防而已,否则天下高手,谁有本事在桃花岛上自由来去?

想来黄药师这个师父,确实做得没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