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
老者怔道：“龙之九子狻猊……四五年前是听闻有狻猊降世，原先还觉得荒谬，没想到是真的……”
黄药师心中微微一动，他心里有个想法，却与狻猊的意思不谋而合。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也还可行，于是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一下，颔道：“正好，去云南吧。”
黄药师：《淮南子》。当故事看看也无妨。
银线蛊，银线蛊，不过是梦魇之术。黄药师如此警告自己。
“这个我倒是知道了。”狻猊撑着头坐在地上，头睡了一晚有些凌乱，他胡乱用手一抓，蹙着眉头回忆道：“我昨晚化入他意识中，仿佛看到了他的记忆。说来他也是贵族出身，自幼学棋，长大之后棋艺出众，除了跟其它棋士对弈，有时候也会进宫教那边天皇下棋什么的。后来好像是被人陷害在下棋时作弊，天皇将他放逐，于是他出京就跳河自杀了。”
黄药师点头，然后就见佐为激动得眼睛亮，望着石洞痴痴傻了一阵之后，开始满洞乱窜，抱着石盒蹭了良久，又摸着大棋盘的石子向往道：“这莫非就是当年仙人用过的棋盘么？仿佛还能听到棋子拍落的金石之声呢……真希望能见到当日王质所见的那个场景啊……”
狻猊看了他一眼：“变成你？”
“兄台，你可寻到王重阳了么？”
大概林姑娘也没料到男人会为了事业心做到这个程度吧。
“……妖……妖怪……”那渔民吞咽着口水。
狻猊打量着眼前这位男子。
萤皇子身份高贵，他父为天皇，母为女御，性情又平和闲雅，无论太子还是源氏都与他亲厚，即便在两派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也未波及到他。年纪渐长之后，因着钻研音律之故，倒与兵部卿亲王有些交情。
回去了回去了。上古大妖甩着尾巴轻巧地转身飞回山包。尼姑庵的小孩儿正笑得一脸纯真，狻猊把犹自跟在小孩儿脑袋上傻傻飞着的五毒兽一拍，带着回自己洞里去了。
狻猊醒过来时，已经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在哪儿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带着些泥土的腥味儿，草木的水润气息，还有虫子爬来爬去的感觉……啊呸呸，这是被埋在土里？
然后狻猊求扫盲：“玉帝是个什么东西？天庭呢？哪来的？”
不能说狻猊无知，他所在的上古时代，只有妖族居山林，人类建村落，蛮荒之中，只有最原始的信仰，神与仙都是从未有过的。
自盘古开天辟地，身体化为山川河泽，此后的天地便只见各个大妖的力量。夸父是巨人，太阳是金乌，伏羲和女娲是人蛇身的大妖……人族反而是后来女娲以自身灵气创造出来的。
狻猊的身份与那些开天辟地之后成形的大妖不能比，便是他的父亲在这些大妖中也没有多少地位可言。只是龙之一族喜好些虚名，女娲造出的人族繁衍之后，但凡有些行云布雨之事求到头上，也肯出手帮上一帮，因此在人族中颇有些威望，竟然成为太昊的图腾。
狻猊可瞧不上这副做派，再加上他本身对自己的爹就很是抵触，上古之时也基本没有跟人族往来过，更没有体会过这个种族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谁能料到今日还能听到一个由所谓神仙组成的天庭呢？
而且这些神仙还全是人！
狻猊气闷了。
对于天庭的来历，孙悟空可答不上来。
这只猴子好学归好学，但也仅限于打架手段和逃跑方式，其它的方面真可以说是不学无术。他就那么含糊着说：“天庭么，就是一群神仙管事的地方，玉帝就是管这群神仙的。嗐，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狻猊在后面回答：“没听说过，听个新鲜。”过了会儿他又扒拉扒拉猴子的两条腿：“真是憋闷，你给我让让吧。”
“让不了！要能动一下俺老孙早就出去了，还趴在这儿呢！”孙悟空又开始愤愤不平。
“你干嘛趴在这里？”
猴子伸在洞外的毛手摆了一下，怏怏不乐道：“还不是被那玉帝和如来二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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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
经过孙悟空一番故事，狻猊的困惑达到最高点。
很好，有玉帝有佛祖。有十万天兵有五百罗汉。有抱着兔子的嫦娥，那是后羿的老婆——哦，这个他知道；有曾经是男人现在是女人的观世音，还有……
狻猊看了前头的猴子一眼。
还有这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
猴子讲完了故事，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连屁股后面是个谁都不知道。于是他问道：“还没问过，你是谁呀？”
狻猊端起架子对这个后辈说道：“吾名狻猊，上古大妖，你许是听说过。”
孙悟空一听，毛手就捂住嘴笑了。
“听过听过，我恍惚记得是天庭上谁家坐骑来着，”死猴子笑得龇牙咧嘴，“怕是四大天王中的哪一位养的……”
“你才是坐骑！你全家都是坐骑！”
狻猊大怒，一爪子挠了上去，死猴子的毛大腿惨中目标，五条血淋淋的爪印现了出来。猴子一边痛得龇牙一边乐：“你生什么气呀，天庭上狻猊可不止一只，你不信去问问就知道了。”
“……好几只？”
狻猊皱眉，狐疑道：“真的？”
“骗你干什么。”死猴子答得肯定又真诚，那语气里隐约的幸灾乐祸让狻猊更加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那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