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殷歌舔了舔嘴唇。

“唔,很好。明晚之前你们不要有其他动作了。切记,不可伤她!”

从詹小悦的怒火来看,郑公子今天免不了有血光之灾,只能祈求他多福了!殷歌对着天空真诚的祈祷,然后一溜烟的跑到柴房去找小清了。

“心理作用吧!”咱们的小白女主殷歌锲而不舍的在诺大的肖府里寻找茅房,不要追问作者为什么她都没有撞到半个仆人。

殷歌先围着春院慢跑十圈,然后又将詹小悦上次教自己的歌曲唱了十遍。正当她要唱第十一遍的时候,詹小悦从屋里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嚷道:“萝莉,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啦!一《月亮代表我的心理有问题》都唱不好,制造噪音也不像你这样啊!”

随着老板娘一声叫唤,最中央的一个女子停下动作,拍了拍掌道:“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但为了我爹娘,我只能拼了。”殷歌握拳,双眼中烈火燃烧。正所谓——她视名节如浮云,名节视她如粪土。

“小歌,你没事吧?你别这样啊,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不是还有三十天么?”

“我的最高理想其实就是当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没事儿了斗斗鸡,玩玩蟋蟀,率领一帮子狐朋狗友去街上调戏黄花闺女。”楚月轩喜笑颜开。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咏清瞥到殷歌从门外走了进来,愁眉苦脸,似乎刚才不是去赴美男子之约,而是便秘了五天。

“敢问阁下是?”殷歌被那道笑声雷到,嘴角有点抽搐。

他的衣服似乎没有一道褶皱,看起来很整洁,而那些金色的刺绣以一种骄傲的姿态束缚在黑色的圆领之上。再继续往上看,他的脖子细长,还有分明的喉结,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黑色袍子的缘故,他的皮肤显得特别白。他的下巴消瘦,弧度和线条分明而尖锐。他薄薄的淡粉色的唇,有着珊瑚色的晕圈,他的鼻梁高挺,眼角很尖。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去干活去,外面人手不够了,那个胖姑娘,你也出去帮忙。”万恶的柴房伙计进来了,哄散了少女们的下午茶会。不知道今天吹什么风,连她也可以在外面跑堂了,苏咏清激动的丢掉牙签。

“可爱又迷人的神鹰侠侣!”两人和声。

“你是在做什么悲伤的梦吗?”郑文彦看殷歌终于醒了,舒了口气道:“我见你在哭,于是把你叫醒了。”

“啊!”殷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上面还沾着泪水,她忙用丝帕擦干净泪痕。

她不想让爹娘离开自己,一点儿也不想。但是没办法啊,谁叫她有毛病呢。爹娘也是被自己逼得离开了家,常年在外游荡吧!她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在梦里喊喊真话,在现实中,她会努力的赚银子,开开心心的送走爹娘,不让他们现自己有丝毫伤感的情绪。

可以和自己做朋友的,只有小清。其他人……都是不行的!

殷歌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郑公子,心里想到:啊,他也不行!

“郑公子,我爹娘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殷歌听郑公子说,那日他拜托了康亲王后,她的爹娘已经不在监狱,现在住所挺好,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只是戴罪之身,不得自由。

“是的,目前还在进行中,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更何况……我也不希望你被这种事情胁迫。”郑文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

“啥?”殷歌突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话题一转,微笑道:“殷姑娘,今天是乞巧节,街上很热闹,要不要出去走走?”

殷歌马上将头点得跟啄鸡米一样,“要去,当然要去!”啊,真是时光如梭,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乞巧节。乞巧节可是少女们的节日,她记得詹小悦提起过乞巧节,詹小悦说在她们家乡,乞巧节又叫七夕情人节,是两情相悦的恋人过的节日。今天,她要和郑公子一起过乞巧节吗?殷歌别扭的望了一眼郑文彦。

“怎么了?”他莫名问道。

“那啥,郑公子,如果我说我一个人上街的话……”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我猜也是,呵呵。”殷歌马上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她还不想惹郑公子改变主意。

夜幕降临,殷歌和郑文彦坐在马车上出了府邸。

今夜天空晴朗,银河缥缈如带,横在天际,也许牛郎织女已经在鹊桥相会,窃窃私语。雅人在殷歌出门时,特意为她梳了个缕鹿髻,簪了一支攒心梅花络子。殷歌换上一条月白色百褶长裙,更显得人清爽无比,犹如雪中梅蕊。

马车里放了些巧果和花瓜,殷歌试探性吃了几个,看到郑公子没太大反应,又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他们到了鹊桥,已经有许多少女少妇在拜织女了。女人们都已经用清水沐浴过,换上明艳动人的裙子,头上髻插着白兰花,玉簪花,眉心贴着花黄,点朱唇,画峨眉,纤纤玉指丹寇点缀。隔得老远就闻到她们散出来的馥郁的脂粉香气。

过一会儿这里还要举行一些活动和游戏,比如吟诗作对,行令猜谜,穿针乞巧,女儿们奏乐,歌姬舞蹈……总之热闹非凡。

女儿们在家里制作的精细手工艺品也放在鹊桥上展示,越精细却显手巧。最后大家还要把制作的香桥点燃焚化,代表双星相会。

殷歌虽然往年也过乞巧节,可是遇到如此热闹的乞巧节却是头一遭。也不知道有家妓院今天还营业不,小清和詹小悦会不会来呢?

“卖玫瑰花咯,卖玫瑰花!”不远处一个小摊贩用手做成喇叭状,对着人群吆喝。殷歌刚走下马车,好奇的问道:“‘霉桂花’是什么东西,从未听说过。”

她看了一眼小贩,马上惊呼道:“这不是有家妓院的龟奴么!”

“你有点眼熟,是熟人吧,算你便宜点,一朵花儿一百文。”

“你抢钱啊!既然你在这里,那姑娘们是不是今天休息?”殷歌随意拈了朵花起来,这不是前阵子詹小悦自制了戴在头上的绢花么,怎么批量制作后拿到这里来卖了?

“姑娘们轮班,你不买一边儿去啊,别耽误我生意。悦蓉姑娘托我多卖一些玫瑰花呢。”

“这是干嘛的?卖这样贵!”詹小悦又出什么馊点子来赚钱了。“霉桂花”,看着名字起得——应该是给人带来霉运的诅咒之花吧,作用嘛,估计和巫毒娃娃差不多。

龟奴指着身前的大牌子道:“玫瑰花,乞巧节,男方送给中意的女孩的礼物,如果送了玫瑰花,就代表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他还未解释完,就有一群旁观少女乞巧的男人围了上来,把殷歌都挤到旁边去了。

“老板,给我拿一朵。”

“老板,我要两朵。”

“哎呀,你还要两朵。你真花心啊!”

“你懂什么,我虽然喜欢王员外家的女儿小贵,可是我家隔壁的阿花最近也对我暗送秋波,我要用朵花儿去试探试探。”

“来来来,你们都让开,老板,我要十朵。”

殷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还是那句老话——男淫啊!

她回过头看到郑公子,他正在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望着那堆绢花。而由于他的出现,旁边一票的少女少妇双眼直,脸红心跳,甚至有人出现了眩晕症状。

殷歌拉住郑文彦,语重心长的劝道:“郑公子,我建议你回马车去戴个头纱或者面具,不然你往这里一站,会引起交通拥堵,少女失控,少妇暴走等多种社会问题。”

“姑娘多虑了,其他人绝对会和我保持距离。”郑文彦无奈的望着殷歌笑了笑,紫眸中透出点点温柔的光斑,殷歌匆匆移开自己的目光,“那我去玩会儿。”

“好。”他竟然没有多加阻拦,殷歌倒是有些意外。过会儿她想求郑公子让她回妓院一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她在拜织女的时候,旁边一个大姐笑嘻嘻的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问道:“姑娘,一直盯着你的那位公子是不是你的夫君啊?”

“啥?”殷歌顺着那个大姐的目光望过去,郑文彦正安静的站在一棵槐树下,默默的看着自己,他的身边围了一圈女人,但那些人只是在欣赏他,却并没有跨越以他为圆心,五尺为半径的圆。

都说女人长得太漂亮是祸水,可是男人长得太俊俏,也是一种罪孽啊。不过洛阳的姑娘们自制力还不错!殷歌赞叹道。

“姑娘,姑娘。”看到殷歌神游太虚,大姐忍不住呼唤了几声。

“他哪是我夫君啊,怎么可能。”殷歌甩甩手,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啊,可是他看起来非常的关心你,在乎你。莫非他是你情哥哥?”八卦大姐追问。

“怎么可能!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哦,就好像牛郎和织女,中间的鸿沟犹如银河那么宽,我们两个人完全没关系的。”殷歌还做了个隔很宽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