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终于醒了!是小爷救了你哦——”

听他这么一说,李红杏不禁松了一口气,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在这里等她?”

“嘎——!”

“他妈的别唱了!”

要不是她在卡牌上下了毒,他一早就把这小兔崽子扔到水里去喂鱼了!他奶奶的真奸诈!

小白脸一进门就看见了宫小柒坐在他的船上,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吃惊,他知道房间里有人,也猜到了这个孩子是那群少童里面偷偷留下来的一位,但是他没想到——

宫小柒怒不可遏地一脚踹翻凳子,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他妈的居然就到了?!不行,她不干!

穿着蓝衫大褂的少年人高马大,握着一柄重型大砍刀瞪着鲜血淋漓的眼睛怒喝一声,挥手就往李菲儿肩上砍。

再次抓牌,开局,又是夜允殇最先出完,好在这次宫小柒幸免于难,落败的乌龟是李红杏。这个一身破衣服的乞丐少女倒是十分坦然,相当豪爽地解开要带,唰的就把那件补满了补丁的外套扒下来扔到了一边,露出一大片让人垂涎欲滴的雪白肌肤,而且,更让目瞪口呆震撼不已的是——

苏梦见状不由一愣:“这盒子……是你放我衣服里的?”

“我……”苏梦闻言一怔,浓重的不安从心底蔓延开来,几乎不受控制,“能不能……”抬头对上那一道清冷见底的眸光,苏梦僵在原地,像是被摄住了魂魄一般动弹不得,“不去”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夜寒幽大步踏入房中,抬腿一脚踢翻挡在面前的屏风,妖诡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以及皇家独有的霸道气魄:“怎么,花馆主敢要本王的人,还会怕见本王么?”

“嗯。”花葬淡淡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在马车里消失了?”夜寒幽终于睁开眼睛,转过头看他,眉目秀丽得如同一幅山水画,而山水画之前,赫然是一片杀气腾腾的战场,“呵——你怎么没有消失?”

北堂烈只瞄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冷哼一声一把夺过信纸塞到九夫人手里:“你自己看吧!”

居然要人?

“哈哈,可别在梦里把那玩意儿搞坏了,不然以后连姑娘都没的摸。”

不过,她真的是好想念大黑啊……

他之所以起了怀疑,是因为每回吵架,夜寒幽必然不是最先罢手的那一个,这次突然这么容易就松手,肯定有问题。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车厢里李代桃僵的竟然会是刚才晚宴上那个将军府的小鬼,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鬼竟然就是云凉那个失踪的小太子——北堂烈果然是把他私自藏了起来,只是,“他”怎么就变成了“她”?

不对,问题应该出在这辆马车上!

夜寒幽闻言却不见羞恼,反而一挥袖坐到了另一边,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宫小柒。

等宫小柒把北堂静从头到脚地调戏了一遍,上座的那位“一开口就威慑天下,不说话就没有存在感”的美寡妇太后已然坐回了原位,甚至没有人觉到她曾经离开过!

悠扬的琴音响起,衬着耀眼明亮的灯火,场台上李菲儿一袭绿荷长裙翩然卷起,随着那软弱无骨的身段在空中划过飘带一般的柔美风姿,曼妙精绝,若春风拂面。陡然,琴音一变,急转而上,如滔滔江水奔腾而来,李菲儿的舞步也随之加快,双腿交叠,飞旋转,带出一阵急急的旋风,衣裙飘飘如同一朵傲然绽放的绿萼蔷薇。紧着着琴音忽而又直降而下,重重响了一声便归于平寂,舞步骤然而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身为嘉凰子民,菲儿承蒙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恩泽,护君救驾乃是本分,又怎么敢妄自邀功?”李菲儿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自书香门第,一字一句说得文质彬彬,墨水味儿十足,加上那一副弱柳扶风的温婉模样,一瞬间不知勾走了多少男儿的心魂。在场的众人在她温柔的语调中渐渐平抚了惊慌的心神,已然忘记了刚才那见血封喉的凌厉一箭就是她的杰作。

夜允殇终于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幽王喜欢,不如一并收入府中?”他指的“收入府中”自然就是之前宫小柒“揭露”北堂静爱慕幽王的级无敌八卦大绯闻。

“吱呀——”

“……嗯。”

“那好,在进岛之前,七儿你必须先把身体调养妥当,否则别想踏出这北苑小居半步!”

他所指的别人,自然就是跟在他后面后一脚踏进门槛的少年。

“切!女人一样的名字,难怪你这么娘。”

“哎,太子殿下!您要去哪?!外面太危险了……”

皇后面色微微一沉,拂袖道:“你们先下去给陛下煎药吧,切勿耽搁了陛下的病情。”

屏退所有宫人,宫小柒独独留下了小红子,却不吩咐他做任何事,只留他呆在一边旁听——

宫小柒让小红子采集了一些罂粟的果实,又找了一些辅佐的草木,往篮子里点了一下,见东西差不多齐了,就吩咐小红子去皇医馆取一些寻常的药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宫小柒快要摔成肉饼的前一刻,一个身影迅闪了出来,一把接住她,瞬间又飞回屋子里。外面的世界依旧昏暗一片,寂静得只听得到一两声鸦叫,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他本来想自称本王,但话一到嘴边,却不自觉地改成了“我”。这个小鬼远远看着的时候很调皮捣蛋疯魔霸道,但靠得近了,却会让人觉得很亲切。

宫小柒微微睁大眼睛,表情玲珑可爱,看起来天真极了。

只见他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从一丈多高的围墙上直接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