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说起‘太子’这个称号,有谁能比我惨的?至少你现在还能呼风唤雨一掷千金,哪像我,在宝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踹了下来,连宝座都被碾得挫骨扬灰了。跟我比起来,你就知足吧!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嗯?嗯嗯?”

原来,蛇是这样吃鸟蛋的……

苏梦转过身,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李菲儿强自镇定,却依旧克制不住心中的惊恐,伸手紧紧拽住背着她的那个少年的衣领,差点把他给勒死。

苏梦欲哭无泪,连说话的调子都跟着宫小柒跑在了一块:“我的琴我的琴……!”

他以为这丫头至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想到她倒是大大咧咧地跟那群人打成了一片,看样子像是来这片水域上游玩一般。连那个看起来穷凶极恶的男人,在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亲善了不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攀上了交情。不过顽劣归顽劣,宫小柒倒是一直秉持着决不让自己吃亏的原则,这点却是很难得的。

宫小柒笑嘻嘻看着他:“就不告诉你!”

船舱里一阵沉寂,随后很快就掀起一阵骚动,大家纷纷起身朝门外涌去,一个个争前恐后的惊慌摸样,搞得跟船舱里窝藏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大砍刀来势汹汹,眼见着就要吻上李菲儿的脖子了,却见夜允殇出手如电,啪地用两根手指夹住那柄大砍刀,继而用力一拧,硕大的厚刀片顿然应声碎成好几片,嗖嗖嗖悉数射了回去,瞬间把那可怜蛋的面孔扎成了……呃,看起来有点像西红柿披萨。

“唰唰唰——”

苏梦浑身一颤,一瞬间睡意全无,甩手狠狠一掷,把缠在指尖的小蛇死命往地上摔去。然而那条小蛇实在是太“苗条”了,飘忽忽落到地上后很快就直起了身子,整个椭圆形的脑袋一下子缩成尖锐的三角形,细长的信子从尖锐的毒牙上探出,黑洞洞的眼睛看起来森冷至极。

花葬冷漠地又加了一句话,将所有的关系责任撇清,也算是对苏梦的一种警戒。别人听起来或许会觉得冷酷无情,不过对于花葬而言,这已经是他对新收的徒弟最温柔的暗示了。

清冷的话音一出,便见花葬雪袖一甩,一阵罡风劈面而来。幽王目光一凛,飞身后退,一直退到门槛之外,却仍躲避不及,嘴角溅出一线血丝,落在那雪白的窗纸上面,像是一条妖娆的红线。而方才那个凶狠蛮横的劲装男子,此时已远远飞出了房门,身异处,死不瞑目的头颅滚在夜寒幽的脚边,看起来尤为吓人。

九夫人丽眸微暗,暗自舒缓了一阵,才收拾心神切入正题,不然只怕气氛又要陷入尴尬的冷场当中。

“乱神馆?”夜寒幽目光微微一缩,眸中一闪而过一缕诧异,“说了什么?”

九夫人环视了一眼四周的下人,挥挥袖子让他们回避。

赶在老鸨开口之前,宫小柒立刻仗势欺人威逼了一番,把老鸨的怀疑和万全之策全都堵在喉咙。老鸨左右为难了一番,然而车厢里那位“爷”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刚才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再怀疑下去就显得不合常理了。而且,眼下识破车厢里的人并非幽王本人的也只有她一个,按照那小鬼的话来说,幽王确实也不会为了一个妾侍而坏了自己的信誉。

“那是!别的人都不当事儿,这一到花馆主面前,什么伦理规矩三纲五常全他妈都是扯淡!你也不想想,当年那个传说中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在馆子里做事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个给花馆主煮茶提鞋的丫鬟。一个丫鬟都能美成那样,这主人岂不是美成妖孽了?”

小爷一定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值钱的大猩猩!

宫小柒赶紧跑过去拉住他捂上他的嘴巴,压低声音小声喊道:“殇哥哥!我是小柒!”

哈哈,想到这一点,宫小柒又立马得瑟了起来,小坏心思跟豆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夜寒幽的目光又冷了一分,脚尖一动,有了把她踢出去的冲动。

宫小柒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又押不到回府才问,便一点点地挪到了九夫人身边,捏着嗓子悄悄地问:“娘啊,太后娘娘找你干什么呢?”

北堂静侧过身,专心致志看向场台中央。

“哼!”站在九夫人身后的将军府五小姐闻言不由得一阵气恼,紧紧捏着手里的绣帕,一连打了好几个死结,“武功好又能怎样,还不照样是个药罐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夜寒幽懒散地倚在座位上,一手支着下巴,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见夜允殇不回话,夜寒幽便又笑着加了一句:“以前没见过驱魔舞上还有小鬼的,今个儿倒是稀奇,你说是吧……太子殿下?”

一群人闻言眉头一紧,立刻围了过来。

“也不能说谎,骗人不是好孩子!”

“哼哼,当然是有原因的啦!不过本小爷的高瞻远瞩你们是无法理解的。这么说吧,之所以让你留下来呢,一是为了防止娘亲转过头就变卦,你知道的,女人的话一般来说都不怎么可信;二来呢,我又不清楚那什么花师叔招徒弟有没有特定的规矩,爹爹刚才也说了,这次是三百多号人一起上岛训练,要是娘亲故意拖延让我‘不小心’迟到的话,那一切不就泡汤了?最后嘛……既然静哥哥是战友关系,当然要事先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啦!”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本将军倒很想开一开这眼界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他拐到海国去,可惜了……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就是典型的认贼作父!

“陛下!”一干妃嫔立即扑了上前,守在床边忧虑地看着皇帝。

闻言,皇后的眸光闪了闪,继而微微一笑:“不论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在母后心中,你永远都是母后唯一的孩子。”

宫小柒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屋檐下的人警觉地抬头,随声射上来一枚飞镖,把屋顶破出了一个大洞。宫小柒忙不迭躲了过去,却是一脚失稳,从屋檐滚了下去。千钧一之际,宫小柒来不及后悔没带防护措施,立刻大喊了一声:“母后,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