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盛好了饭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可无论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麻烦。

秀娘想了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片儿地种麦子总是不成,不如栽些大蒜试试。”

“咦,这是谁家的丫头?”

重头戏还在后头,苏信最后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无比郑重地道。

“这话什么意思?”

“走吧,你桃花姐不是说会和她师傅商量么,相信她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提到这事儿,张家媳妇相当郁闷,这不是损了她包打听的名头?

“哒哒哒——”

“快,让他把瓜苗送进来。”

苏末手里捧着书,眼神儿却在卧榻上流连,看着就很舒服啊,不知道坐起来的感觉——

“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好福气。”

桂花在一边搂着女儿,一不,到如今她对这个人已经失望透顶,再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眷恋。

兰花哪能让自己弟弟被“欺负”,立刻上前打抱不平。

只是,这样轻松的气氛,明显让她的绪放松了下来,抓着桂花袖子的小手渐渐放开……

“就是,这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该有多丢脸!”

“我还怕她不来呢!这样才会有好戏看。”

总觉得,有些不能相信。这种好事,真的会降临到这个家么?

大牛顾不得脚踝处一阵一阵的刺痛,着急地看向柳娘,现她脸色很是不好。

苏末对一种叫做青雪的植物很感兴趣,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大姐过门三年,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婆家虽然本就苛刻,但这休离的理由,却是正正当当的。

“你们还不知道么?三娘收徒弟,哪个不争着来?”

以兰花的性子,如果不特地交代,她肯定会说出来。

“如果不怕死,就尽管摘。知道这花为什么叫月下美人么?每到晚上它散出的香气就会转为剧毒,人一旦吸入就会面若施脂,气血翻涌,最后死于非命。”

苏末忍不住猜想,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只是一个大夫,怎么会有这么多珍贵的医书?还有这玉人,单是这玉的材质就极为罕见,雕工更是一绝,至少值个几千两。

沈清河听了这“童稚”的话语,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身上寒气尽消,嘴角还勾起了一丝笑——“好一个愿者上钩!”

“不是我吹牛,这镇里卖豆花的好几家,就我这儿的最好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末就被叫了起来,难得起这么早,困的直打呵欠。

一旁坐着和苏贵说话的汉子大笑着道,那张脸,同样的憨厚老实,眉眼之间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知道是大柱的爹。

“小声一点儿,万一被他听到了——”

苏末看着帕子上展翅欲飞的蝴蝶,还没有完全绣好,就已经让人赞叹不已。只不过,这和他们正在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第三,这家很穷,以后自己的生活品质完全没有保障。也是,生了四个孩子,开销自然大,更何况还有一个药罐子,那就是无底洞啊!

三间大瓦房坐北朝南,东边是厨房,院子特别大,除了鸡舍还开辟了一小块菜地,不高的土墙边整齐地码着捡来的柴禾。此时烟囱里正冒着白烟,风一吹飘飘悠悠升入空中。

苏末好不容易掀开眼皮,差点被面前的大脸吓到,其实倒不是这张脸太大,而是离的太近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唇角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

见自己的话被无视,沈清河也不在意,小孩儿现在这样,都是自己给宠出来的。不过,相对以前那种冷淡疏离的态度,他还是喜欢现在这种相处方式。

“难道我就不能又是一代瓜王,又是一代名医么?”

苏末头也不抬,小心整着藤蔓道,虽然瓜王这个词儿让苏末有些窘。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

沈清河好笑地道,他五岁开始学医,到现在几十年,深觉医海浩淼。技艺有专攻,同时精通两种,何其困难?

可是看着徒弟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人觉得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有什么?师傅喜欢医术的同时不还喜欢钓鱼么?”

苏末随便举了个例子,只不过这两者中,一主一副,有所偏重。他自信种瓜和学医都能做的很好,关键是现阶段种瓜更能赚钱啊。

“……”

沈清河一时还真被问住了,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找不出。

“等寒瓜栽培成功了,我一定给师傅留一个。”

苏末也知道,不能真把师傅给惹毛了,微笑着安抚道。

“我稀罕么!”

沈清河盯着钓竿,不屑地道,只是那嘴角的弧度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算小孩儿有良心,还能想着自己这个师傅。

一个寒瓜算得了什么,重在有这份心,小孩儿那么爱钱,这几两银子还不跟他的心头肉一样?

苏末连连点头,煞有介事地道——“也是,师傅想吃什么,自然有人巴巴的送来。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也得给您摘下来。”

魏恒虽然回京了,但隔三差五总要送些东西过来,也不知道累死了几个驿使,跑死了多少马……还真是公器私用,朝廷建立驿站,就是为了让他们传么?

这要让皇帝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