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慢慢讲,是被盗?抢劫?还是……?”

一辆夜间巡逻的警车停靠在他跟前,警车摇下车窗玻璃,冲牛晓边喊道:

妈妈说你这妮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晓边一个人在这儿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要懒得去打这个电话,干脆我给他打好了!妈妈说着就要去打电话。

她没有把这种想法向牛晓边吐露过半个字,其原因是她认为牛晓边这人谨小慎微小富即安。告诉他,他是绝对不予认可也根本不会答应的。

牛晓边开始在大街上四处狂奔,他的腿脚这时候已看不出有丝毫伤痛。他这样奔来奔去的样子挺吓人,眼里喷射着仇视,浑身散发着暴戾,像是在寻找猎物,又像是在释放怒火。

苟菲菲不可置否地笑笑。

“对不起菲菲!嫂子可能有些过于激动。”孟大萍喝口茶,又点燃一支烟,“其实自从我的那位上司退下来以后,我感觉那种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的日子终于煎熬到头了,浑身有一种彻头彻尾的轻松感,总想着与你哥重归于好,在你哥面前我甚至有一种重新做人的念头。”

孟大萍说完,端起桌上的酒又连喝两杯。

“菲菲呀!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还真是有些想你。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坐,快坐啊!”

牛晓边一开始挺佩服刘邦,佩服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那种精神,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这大概是和牛晓边目前情况差不多的缘故吧!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是不是我废话特别多?”

“嗯!”苟菲菲轻轻应了一声。

牛晓边会不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自己接下来是与他斗智、斗勇、还是斗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做完了这一切,牛晓边又拿出半瓶高度白酒,往一只小碗里倒一些,用打火机将碗里的白酒点燃,然后用手蘸着燃烧的白酒,往自己的脚踝上抹去,碗里、手上、脚踝上的火苗同时在燃烧,烤得牛晓边不停地往嘴里吸冷气。他的脚踝肿胀着,行走困难,步履维艰。

“要是这样,我看还是算了!”苟壮壮轻声说道。

孟大萍的那位“老乡”退位,让苟壮壮似乎看到了一缕曙光。可令苟壮壮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出翻版的闹剧又开播了。

连孟大萍自己都没想到,一切都居然是如此这般的简单。

“妈,菲菲都给您说什么了?您千万别听她瞎扯,我们好着呢!您不用操心。”

杨大宝在屋里独自转悠了几个来回,隐隐约约从鼻子里嗅到一股臭臭的气味,他跑到卫生间看看抽水马桶,挺干净的。他返回客厅,伸长鼻子,像个警犬似的四处闻着,发现臭气来自他自己的身上,他脱掉外衣,看到一片黄色的物体粘在他衣服的后背上,还有那个他刚刚坐过的真皮沙发上也沾了不少。杨大宝这才想起,那是他刚才在草地上撒欢时带回的物体,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应该是一泡狗屎。

“那我问你,我不是这里的业主,难道你是这里的业主?”

“所以说,你应该清醒地意识到,你现在手里的筹码已经不多了。”

“为什么会说不知道?这正是你的精神人格长期被压制、被禁锢、被强暴而导致的直接结果。你对自身的存在价值缺乏最起码最基本的认识。换句话说,你目前的状态还仅仅游离在本我与非本我之间。”

此刻的牛晓边马上告诫自己必须停止一切思想活动。因为自己一有思想活动,就有可能中杨大宝的计,就有可能重复刚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出农夫与蛇的故事。自己与他只可斗勇,不可斗智。

苟菲菲看着看着禁不住笑出了声,呵!原来这主儿是个倒卖二手车的呀!真可谓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还真把我给迷惑了,姑奶奶差一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想到这里牛晓边的内心又开始酝酿火气,对酒的细细品味变成了狂饮滥酗,他倒了满满一高脚杯洋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迅速提升了他的自信。

“我表哥呀!”

“散了就是散伙,散伙就是散了!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认为这倒是个不错机会。”

“那就是捉人的了?”

牛晓边忍不住自己先笑了,笑得滑稽且坦然,压在他胸腔几乎令他喘不上气的那股东西就在瞬间化解释放了。

牛晓边颇有兴趣地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认真看着,上面的财产分配方案与朱丽欣先前说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协议书上指明是出于双方自愿。

“需要!”苟菲菲异常坚定地说道。

杨大宝意识到自己也许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苟菲菲了。

难道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如此这般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吗?牛晓边试图用唯物辩证主义者的思想去判断问题,这才感觉自己知识匮乏、学无所用、力不从心。牛晓边觉着自己越来越理不出个头绪了。

“我想出去走走。”

吧女转身离去。

“那你会不会找我妈妈办事呀?”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苟菲菲向约翰伸出一只握成拳头的手。

“那你就送我一个便宜的礼物吧!”

“什么样的才算便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