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晓边被搞得满心的如英雄载誉归来般的自恋。他谢绝了酒吧老板的馈赠,索性点了一瓶洋酒且先行买了单。

女孩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平静。

“谁?”牛晓边一惊。

“你想说什么?”女孩接过啤酒拿在手里问道。

牛晓边找位子坐下,要了十瓶啤酒,全部打开瓶口,一瓶一瓶地对着嘴吹,动作极为流畅潇洒。

牛晓边已经没有了愤然,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感觉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些。牛晓边暗自为自己鼓了鼓劲,决定配合朱丽欣把这出戏唱下去,便说道:

“离婚吧!我觉得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守在一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要再死乞白赖的跟着你,你不觉着恶心,我也会觉着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日子就更没法过了。人活一张皮,树活一张脸。趁着现在都还年轻,又没有孩子,你的条件又好,人长得也英俊,找个条件比我好的根本不是问题。离了婚我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家当什么的全留给你,我就守着那个小店,有个生活来源就行了。”

杨大宝意识到眼前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这样没完没了地斗嘴皮子,指不定哪个环节一不小心就会落进她的套里,如果苟菲菲真要给他用心设套的话。

“你不说今天回不来嘛?怎么事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噢对了,电话让我给掐了,手机也关机,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大宝曾经不止一次地一边颠鸾倒凤地干着苟且之事、一边与苟菲菲通着电话且谈笑风生。

这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了动静。

牛晓边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其实他压根就没想好要说什么。

“农民的嗅觉更为灵敏,但不是在这里,农民的状态在高粱地里。”西风点燃一支烟。

杨大宝和牛晓边都应该是平民百姓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住的大杂院里紧挨着一个三角形的池塘,他们小时候每逢夏天常常一起在池塘里游泳,后来由于水资源匮乏,加上住户们经常往池塘里倒屎倒尿倒垃圾,时不时地还往里面扔只死猫死狗死鸡子什么的,池塘就变成了一个臭气熏天的三角坑。

牛晓边被朱丽欣的一席话噎得脸色发紫,他试图寻找最恶毒的语言进行反击,结结巴巴好半天才终于甩出一句国骂:

这一问还真难为住了牛晓边,牛晓边还真没想好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于是他反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声音要比杨大宝的高出好多。

苟菲菲决定先打电话将杨大宝骂个狗血喷头再做它论。她取过正在充电的手机,拔掉电源,开了机,在脑子里挑拣并罗列着一些恶毒的词汇。

手机响了一声短信提示,她打开看看,是一条垃圾短信,正准备删除,发现这个电话号码挺眼熟。她想了想,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西风的。她又重看了一遍短信:

我公司新到一批二手车,不日到货,放心购买,心诚是我们的宗旨,回去不瞒意随时退换,信誉保证,给我们来电即可,我们送货上门。

苟菲菲看着看着禁不住笑出了声,呵!原来这主儿是个倒卖二手车的呀!真可谓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还真把我给迷惑了,姑奶奶差一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苟菲菲本想回过去电话将西风臭骂一顿,想了想,放弃了,做生意都做到这份上了,也怪不容易的,真够良苦用心的……苟菲菲突然把自己的思维给定格在了“良苦用心”上。

苟菲菲用心良苦地把这条短信认真研究了一番,开心地笑了,为西风的良苦用心。

这是一条类似于藏头诗的所谓“垃圾短信”,把每句话的第一个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句话:我不放心,回信给我。

苟菲菲没再犹豫,直接拨打了西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对方一直不出声。

苟菲菲想了想,对着电话轻轻“喂”了一声说道:

“西风老师吗?我苟菲菲!”

“菲菲是你吗?你还好吗?”是西风的声音,很关心的口气。

“我……”苟菲菲突然感觉有一种什么东西涌上心头,随即转换成很低沉的语调,“不好!”

“菲菲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说给我听好吗!”

“我想见你!”

“现在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