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道:“祁焰刚和你哥哥出去了,我正准备出去,你便来了!”夏侯青顿了顿,轻咬朱唇,扭头走到别处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多少?”

霜儿向夏侯充道了谢。夏侯充现她腿脚上的伤,颇为担忧的过来,弯身握住她的患肢:“你那么娇弱的一个人,他竟然也忍心对你动手,真是可恶!”

夏侯充见霜儿上了曹衮的马,也只得让祁焰上自己的马,两匹马并肩走着,四人都不说话,倒很是安静。

司马奕哼了一声,拍了拍屁股,起身自己拿起算盘算起东西来。过了许久,他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的神伤。“这么多银子,都藏哪里是好?”

黄琪瑞回头看了看冷若冰霜的祁焰一眼:“自你走后,这位兄弟就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任我问他什么话,他都不置一言。我本是男子汉,也被他浑身的寒气给冻得冷冰冰的。你若再不回来,只怕连我自己都不会说话了!”

司马奕笑着说:“这位公子,你不在兰芙姑娘屋里枕香席玉,你跑到外面跟我玩什么断袖啊!”

霜儿不觉在心里佩服了他一小下下!

祁焰怔了怔,眉一拧,厉声道:“我为什么要表达我的心情?我的心情我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霜儿暗吐了一口气,真是愁死了,到底应该怎么跟这小屁孩解释呢?

霜儿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愈远去的身影,脑子里闪这曹衮以前的音容笑貌。她在曹府里住的时间不算太长,可是她却知道,曹衮是一个值得人深交的义气之士。

霜儿闭上双眼之时,祁焰的目光刚好投送过来,他静默地看了她许久,许久……

霜儿轻轻揭开茶盖子,双指夹着杯子淡道:“就是那只最喜欢学人说话的鹦鹉?真好,我早嫌它太吵,不见了倒最省人事了!”

霜儿的意思很明显,他的笛声真的很难听,不是一般二般的难听。

“青儿!”夏侯充在夏侯青飙的同时厉声呵道:“我亲自见过韦大夫救人,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霜儿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司马奕不要太夸浮自己的能力。毕竟行医就是一个冒险,她不可能医治百病,更何况前些日子的事情已给她心灵处沾染了污点,她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了。

祁焰原本就长得英俊不凡,体格健壮,再加上他脸带鬼面,所以旁人都猜出他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一时间众人都蔫气了,愣愣的退后了一步。

“可是……这个……”小拂儿天真的眨着眼,目光盯着油摊。

霜儿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抬眼看着一直立在她身边的面具男人,不觉有些好奇:“刚才的事多谢了,只是你为什么让我去替夏侯夫人治病?”

她曾与夏侯充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当时她也是以男装出现在他面前的。霜儿想躲起来,还没来得及躲人,那夏侯充已破门而入,神色嚣张跋扈。

那女子拿了药后依依不舍的离去,霜儿也找着了自己所需的药引,“我替你看了个病人,所以这些药引子就当作你送我的了,我先谢过了,后会无期!”

司马奕轻哼了一声,朝天翻了翻白眼。夏侯青宣誓不成功,脸上更是挂不住,边揉着屁股边往外走。霜儿看了她背影一眼,又侧目望了望司马奕,心里不由得有些赞叹,想不到这酒痨子倒有些气魄!

霜儿脚受了伤,所以走起路来很吃力,之前匆匆从牢里出来,也没有带医药箱,所以只得蹒跚着走到大街上。此时已东隅初露,一家药铺已开门做生意了,霜儿瘸着腿进去想拿药,那小二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赶紧笑脸过来说:“哟,姑娘你腿受伤了?我去叫我们大夫过来!”

霜儿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并不是什么神医,不过是在江湖中游荡的铃医罢了,而且当时在路上碰巧遇到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救了她,你们要去丞相府的话到大街上问问,凡在许都长住的人都应该知道丞相大人的府祉。”

霜儿刚一迈进大牢,三个人皆瞪着一双大眼望着她。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茹娘,茹娘被她犀利的眸光看得有些心虚,赶紧拍了拍身旁的芦草:“外面冷不,到我身边坐会!”

霜儿耸耸肩,以示自己也不知。

霜儿笑着呵了一声,心想,原来这家伙也只是个会冒烟气的冷开水。想完,笑着说:“那茹娘,你可曾玩过五子棋?”

“我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曲子,既能赞扬大人英明,又能搏得大人欢心的曲子?”

霜儿眉皱得更紧,“那你不怕我把你拉到丞相那里去?”

见曹丕走远了,那士兵才战战兢兢地起来,给霜儿和子建叩了好几个响头,霜儿笑着拦他,这才想起司马奕,抬眼一看,竟看到那白眉老头一边拉着司马奕一边敲着他的脑袋,而司马奕则用手一边挡着脑袋一边回头朝她笑。

众人得到了准话,也都各自散去,霜儿笑着看着了建:“想不到你倒挺亲切人的!”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文春园,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想得知邺城的战报,是与不是?”

知道她是袁熙,霜儿再也沉不住气了,袁熙神色一动,扬了扬眉,微微一旋身,壶里的酒旋转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每一滴酒的落地,都似凝聚着无比沉重的力量。原本还要打要杀的众人也都吓得一惊,凝神听着那点点的水酒落地敲动人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