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儿想都没想,“刚才你和茹娘走了以后,我就在旁边伺侯着,后来打了一个盹,醒来时就不见两人了!”

那士兵吓得求饶:“大公子,邺城有战报!所以小的才如此疾奔驰!”

“非常不错!我看她进步很大,所以就留她一个人在屋里练习,正好有时间,我们出去逛逛如何?”曹植真当全天下人都像人这样清闲啊,霜儿皱着眉头说:“不行,我还得给杜夫人看病!”

“算手相岂准?要算就算准的,你给我一吊铜钱,我用铜钱帮你算命!”司马奕装得跟真的似的。

正想着,旁有人醉意朦胧的过来,浑身散着酒香。又是一个醉生梦死的人!霜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人越走越靠近了,霜儿不觉地皱了鼻子。

瘦猴哪会做亏本的买卖,高声呵道:“那要是你治不好呢,你从我跨下过去,并认我做爷爷,以后见了我就躲,怎么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就等着做那只斗败的公!霜儿想完,一拂衣袍,轻身跳上舞堂。那兰芙面色极难看,手握着心口,皱眉盯着她说:“公子,你真能治得好我么?”

另有人低声冷笑着:“打仗多无聊的事儿,哪有兰芙姑娘的温柔乡来得畅快?”

曹丕倒还挺有心思,在拿弹弓的同时,竟然也拿了一小擢假箭,还为了安全起见,给霜儿找了一个空闲无人的地方教她练箭。

“看到了。”霜儿昨日受了凉,所以声音有些嘶哑,子建皱了眉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问:“身子不舒服?”

曹丕神色幽然,脸色骤变,手指轻轻勾了勾马鬃,淡淡地说:“我不会看手相!”

霜儿问完,杜夫人猛地缩回手去,“这些都是宝贝,我要偷偷的藏起来!”说完果真把伤都用袖子掩实。

霜儿想起以前最喜欢的数学,又想起曹操最喜欢就是猜谜。他竟然猜数字谜,那么她就给出一道几何题。霜儿淡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平日还喜欢做几何题。”

“不还是想缠着你让你教他医术么?这家伙我越看越讨厌!”非儿一边替霜儿倒好热水,一边撅着嘴说。霜儿笑迎迎地看着她,其实这么看来,非儿和梵东还倒挺般配的,都是心直口快的那类型。

曹衮看着她深深一笑,从她手上夺过酒碗,脖颈一昂,咕噜地喝了。“你不擅长喝酒,却答应与我演这出戏,看得出来姑娘你是一个性情中人。曹衮先谢过了!”

看到她脸颊处的绯红,霜儿恍然大悟,手指夹着绢儿轻轻地揉了揉她的额。“好好练,成功了,你能鹤立鸡群,不成的话……”子衿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回道:“赢了是好,输了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当初我是病急乱投医,不也找到你这个神医了么?”

霜儿笑着受了,两人谈笑一阵,终于谈到正题上面。茹娘道:“听说你在替大人治头风症?”

霜儿和周叔都低着头等着她过去。她疯疯癫癫的跑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噔的一声又跳到周叔跟前:“咦,这人是谁?”声音夹杂着几丝笑意。

那工人也是狗急了跳墙,见霜儿问了,也不管别的,开口就说:“刚才我们在的一院里修墙门时,大人路过,在墙上写了个‘活’字,我们几个人哪猜得透大人的心思?”

茹娘虽说霸道,可是她待人处事都极有分寸。霜儿看得出来,对别人时茹娘几乎都是用软的,可是对付龟奴时,她却压根就没有打算对他好。

霜儿敛了心神,佯装不在意的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才扬眉道:“是吗?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袁二公子,如果早知道了就好了,我就可以以柔情软让他,说不定他还会带我回去做夫人呢!”

“不用,他现在需要休息,你把水放在这里就出去吧!”非儿听了,放下水就出去了。

霜儿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强行把自己从梦中拉出来。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的未来。以前看《三国演义》时也曾注意到曹丕这个人,当时就觉得此人很令人讨厌,最初认识他时,也觉得此人傲慢无礼,冷若冰霜,可是现在看来,她竟觉得此人也是不可多见的好人。

女人一听,来了兴趣。梵东在一旁听得出神,见又要写方子了,赶紧又研起墨来。霜儿道:“当归、川芎、赤芍、白芷、紫草各二钱,生熟地三钱,女贞子三钱。”写着又问道:“来历事时量多么?”女人摇头:“极少。”霜儿哦了一声,继续写着:“制香附二钱,红花二钱。”写完对女人道:“当归、吃药、赤芍养血活血,生熟地、女贞子滋养肝肾、白芷、紫草祛风凉血消斑。平日的时候多吃水果蔬菜,忌曝光暴晒,避免七情刺激,1个月后基本消退。”

这梵东转换角色转得可真快,听他这么干娘长干娘短的,霜儿还真有些不适应,皱着眉头道:“你也别这么急着喊我干娘,我呆会要是得罪了大公子,你这个干儿子可得跟我一起遭殃了!”

子建最喜欢在夜晚赛马,哪晓得今日风重,再加上马场上没有光,所以他才从马上摔了下来。在他身边屹立站着两个人,一青一黑,如两座不倒的山峰。有丫头端了冷水过来,子建自己用冷水拭了拭伤口,对文滔笑道:“想不到今日我竟输在你的手里!”

听出他话里的轻视,霜儿眉头一皱,抬起眼来:“大公子,什么叫旁门左道?”

“走水了,后院四五个地方都走水了!”张牙舞爪了半天,龟奴终于支支吾吾说了几句话。茹娘一听,脸色骤变,手猛地捶着车栏子,“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去救火啊!”

曹操是个枭雄,历史上的他虽然也爱美色,可是他是个典型的爱美人更爱江山的男人。当年杨修破了他的谜,猜了他的心,所以他想方设法害死了杨修,他对自己的文臣尚如此怀疑,又怎么可能对一个聪明的梨园弟子放宽心?

“子衿的鼓舞颇有气势,丞相大人也一直非常喜爱子衿的舞蹈,如果玉阙此时以鼓舞上场,只怕会得了个东施效颦的丑名。玉阙不愿在别人的高峰上凌寒,也自知凌不了那样的寒气!”她说得慷慨激昂,霜儿却听得痴痴的笑出声来。玉阙一怔,拧眉看着她:“师傅?”

霜儿蹙着眉,在百会,四神聪、太阳、上关、翳风、晴明、地仓等穴位进行按压,每次8~1o秒钟。古代没有时钟,所以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oo1,oo2,如此念了八次,便到了八秒种。

子衿得了新名,在嘴里嚼咕了半天,依旧觉得不顺,伸长了脖子看着霜儿:“师傅,子衿这名字太雅,我们不过是优伶,丞相大人肯定会笑话我们的吧!”

浅玉抿嘴一笑,低声说:“浅玉不才,只会舞白纻,弹古筝。”白纻原本是魏晋时盛行的舞,在汉朝末年时已起了一会白纻风,舞者多妙龄女子,着白纻舞服飘素回风,如轻云一般。这样的舞蹈倒挺适合浅玉这种柔柔弱弱细纤如尘的女子。

“看来,姑娘有些不愿意?”茹娘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霜儿知道她不高兴了,心里一嗤,皱鼻说:“那如果我把你的朋友给杀了,再把你囚禁在屋里,还用银针刺穴困住你,你说你会不会愿意?”

霜儿故意开玩笑:“我要唱的曲你肯定没听过,而且调子极高,怎么样,敢不敢试试?”说完,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唱了董贞的〈雕花笼〉。

霜儿听得糊涂,他们嘴里的甄小姐是不是就是历史上的大美人甄宓?可是历史书上面从来没有提及过甄宓有病啊。“既然醒了,我也不怪你。周叔,此事就此作罢,把默然这丫头送回甄府吧!”

“公子?”中年女子似不懂般重复了一遍,终于明白了,脸色骤变,赶紧伏身过去端凳子:“民女不知道是袁公子,刚才怠慢了,实在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