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

李本风所承的中医家学,虽是中医的范畴,可也没少学了皇朝霸权之类的是个男人都要热血阵子的东西。

本就是最下位者,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只能听天任命。

诊所女老板说李本风没脑子,开药太死性,本来,女老板在人才中心看到彷徨无助的李本风,知道他是中医大学的博士,听他开价个月只有1200块时,还以为捡到了个超值宝贝,可试着让李本风坐诊了几个月,接二连三的问题就出来了。

天香仍然象对待初见李本风时的样子。不过,她心里却已存疑了:这小子才十几天没见,怎么下子从八九岁长成十几岁的模样了。她刚刚十四五岁的年纪,看人也喜欢往小里看。其实,李本风现在的样貌已经跟天香十四五岁的样貌差不多了。经过山洞里的另番岁月,本风的诸种变化还刚刚开始。

她没有时间问了,得赶紧回皇宫了。隋朝的八路大军已然过江,围住了京城。皇宫里人心惶惶,嫔妃和宫女们都没了主心骨。

李本风没言声,忙着治病救人。

袁正喜和大智和尚的伤势都很重,若不及时施救,落个后遗症是轻的。若是伤风感染,加上内伤,性命能不能保住亦是难说。

他盘坐调息,以祖传的闭穴之法,封住了两人的穴道,然后又在各人的伤口处清理了污物。

又把在山洞中顺手摘的几棵蛇叶止血草拿出来,人给了棵,叫他们嚼了,吞到了肚里。自己又用袁正喜的水囊清洗了手,合掌揉碎了剩下的止血草,敷到了两人胸口处仍渗着血的伤口上。

拔腿欲走的天香看着李本风如此娴熟的手法,惊奇道:“这小子从哪儿学的门道。”

袁正喜得意道:“本风老弟那是正宗家传,妙手神医,这儿不用你管了。赶紧回皇城看着你们马上要完蛋的皇宫吧,贺若弼韩擒虎这两个屠夫当是开不得玩笑的。”

“什么话呢,回来收拾你。”天香话音未落,人已飘下危崖,身处百米之外了。显是非般身手。

李本风看着二人的伤口,摇了摇头,“你们好生躺着,不要妄动,我去采些药来,看你们这伤,没有三两个月是复原不了的。”

说完话,李本风扯了几根藤条,捆到腰间,准备登到旁边更险的道危崖上,采些治伤消炎的药草。

好东西都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小时候,本风在天莱山中采药,都是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腰间缠上绳子,穿梭于山岩间,专找那些稀品。象龙身仙鹤草,其药效要比普通的仙鹤草强好几倍。紫珠草若是长在几千米的高山之上,其药性不是长在几百米高坡上的所能企及的。

中医若是以次充好,骗死人也不用偿命的。

老李费了约有个时辰,找到了四棵龙身仙鹤草,他又在山坡上挖了地榆等配药,顺手还在山道边捡了个石锅,又在个荒弃的坟地里找了几个瓷碗。

回到练武崖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捡了些干柴,就开始有板有眼地熬药了。虽然工具过于简陋,可程序要按部就班。得按照老李跟袁正喜所说的练武之道样,得二三四的,来过才成。

袁正喜忍着全身的剧痛,看着本风会儿汤会儿水地忙活,扭头跟大智和尚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做土匪的最欠缺的,光知道杀人放火,不知道救死扶伤。”

“放屁!”大智和尚最恼别人提他的土匪经历,“我们老花家,只杀该杀的人,只放该放的火,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义举,你凭啥说,不会救生扶伤,佛说,杀生也是为了救生!”大智和尚过于激愤,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的。

……

药熬好了,本风小心地扶着两位斗嘴不止的强人,人喝了三碗。两人虽然抗议,可架不住依据药理循循善诱的老李的苦口婆心,两盏茶的功夫,终于顺利将药汤送达肠胃。

两人累极,喝完药后,便在老李铺好的干草上,沉沉睡着了。

老李趁这机会,盘腿打坐,想再次入静以入彼岸的神妙状态,可是,却始终未得入港。

天慢慢黑下来的时候,本风起来朝四围看了看。危崖极陡,难见可走的山路,要是自己带着两个重伤之人下去的话,得费好些功夫。看着怪石林立的陡崖他有些着急了。天香姑娘该派几个人过来,把大智和尚和袁正喜接回净土山去。

应该是这么个安排。本风是个医生,他得按照医生的标准,把这两位算得上沾了皇家背景的“功臣”照顾好,尽量创造好点的治疗条件。

大略其的知道了天香姑娘是侍奉后陈南朝皇后的贴身宫女,李本风想当然地觉得,现在,最其码,得有几个武功不错的皇家侍卫,在附近转悠转悠。即算他们不想露脸的话,暗中保护的职责是免不了的。

所以,从宫中派出几的小小年纪的真面目。这个面目,倒是在这要命的时候,排上了用场。

大宇宙的那个永恒的存在果然是造化神奇,自己这沧海粟,敢情就是那翻云覆雨之手的泥人,捏成树,再捏成草。念起,万水千山,念灭,苍海桑田。人的生死,也就是眼睁眼闭的某个瞬间。

本风看着立于几处荒坟间的三道阴影,心里已起了死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对面的三人,看起来年纪最轻的个,也在三十开外了。三人虽处百米之外,可抑压的阴厉之气,已使本风呼吸有些不畅。

三位经年不知侠义为何物的所谓道家高手,听了本风的话,亦不觉心里暖,减轻了对本风的罩压。

本风的心神顿觉清明。他看了看眼神黯淡下去的春山老爹。春山老爹听到坟地里立在古槐树上的鸟鸦索命般的叫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眼前是五个活生生的男人,若是稍有差池,便是命丧当场。本风心里计较的尽量少做赔本买卖。

搭进自己条命去,让袁正喜和花家父子逃得性命,就很划算。再让对方多搭点本钱,老子碎了天灵盖的硬骨就算值了。

心念万千瞬息而过,本风猛然有了计较。他卸下右肩的藤条,把搁着袁正喜的担架往山道旁推了推。山道旁就是深沟,沟中草树杂生,极易逃生。

他心里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