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宵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宅而赫连尹却让他来救任夏瑾这个刽子手。

逆光斜照而来,模糊了他和江辰希俊秀的五官。

你去死吧

这个男同学,正是赫连胤的好兄弟,韩洛宵。

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狭长的凤眸闭着,隐去了眼中张扬的妖意,唇色苍白。

她承认他了,亦关心他了,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更不能容许她的手有任何闪失。

赫连尹知道易臣的幼稚想法,这类男生以拳头为荣,以欺负弱小同学达到光辉的英雄形象,自个觉得风流倜傥,实则很让人恼火。她紧紧握着拳头,面无表情,“我在说一次,把书放下。”

于是剩下的两组同桌诞生了。

“你粤语学得怎么样了”赫连胤低下头,在她耳边问话。

那天夜里,赫连胤从赫连尹房间经过,她坐在书桌前,沉默地望着粤语大全,似乎是遇到了语言阻碍,她安慰自己道:“要当凌云须举翼,何妨随处一开颜。瓶颈而已,我可以克服的。”

“你毛病还真多啊。”赫连胤笑她,手便不自觉攀上她的背,为她轻轻拍了拍。

世界变得安静。

这个认知一旦心中发芽,便疯了似的占据他全身的感官,如万针在心,一钻进去,便抽走了他所有的情绪。

恐龙见状,更是怒意难平,指着赫连尹破口大骂,“你还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电话是多少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明天就不用来上课了”

似乎风雨欲来。

她没说话,眼珠静得像海水在流动,直到三人走远了,才很轻很轻地说:“好。”

最近

呆若木鸡的看着她。

“得了吧,你嘴上说没有,心里可劲地高兴了吧把我爸妈耍得团团转,还让我爸对我下令,让我来陪你买衣服剪头发,你以为你谁啊管我那么多。”

“这位,你找到你哥哥了吗”保安四处张望,问她,态度友好。

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心中是装了什么样的情怀,才会喜欢这样悲凉的诗句,写下这样黯然的句子。

而他们两人的名字,竟然神奇的同音,又是单字,赫连胤,赫连尹,从此,老师点名总是傻傻分不清楚。

“你母亲经常打你”赫连尹打断她。

任夏瑾面容一僵,变得恼怒起来,“你也看过那本日记本了对吗”

她,“我没看过,但是听同学说过,我听说你父母感情不好,经常为了钱闹离婚是吗父亲爱嫖嗜赌,母亲没有经济能力不敢离婚,于是就把怨怼发泄在你身上,天天让你干家务活,干得不好就推你的头去撞墙,是吗”

“你看了”

“我没看过,我听说的。”

任夏瑾的情绪突然失控起来,“那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救了我又怎么样呢你可知道我活得有多么痛苦”

她歇斯底里地掀开自己的刘海,指着自己额头上刀疤,泪眼朦胧,“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母亲砍的,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呢我长成这个样子,日记还被同学们看见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最惨的”

白寥寥的灯光下。

少女的眼眸如同被蒙了一层冰,就像被全世界隔绝在外,凉得没有任何温度,如此孤独。

她静静坐着,似是在回忆往事。

“我6岁那年,亲眼撞破了母亲跟父亲的下属在,母亲很害怕,一直叫我不要告诉父亲,也许母亲很爱那个男人,以至于为了那个男人,要杀了我。”

任夏瑾背脊一僵。

赫连尹抬头,眼眸凝成生平最冰冷的模样,“我记得那天是腊月,妈妈把我带到一条河上,因为天气寒冷,河面上的水都结冰渣子了,妈妈给我换了套漂亮的新衣服,让我自己走下河里面去坐着,河里太冷了,我不肯呆在河里,就想爬回岸上,妈妈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让我回河里坐着,我疼得哭了起来,她走过来,将我拽进河里,把我的头按在冰冷的水里,想要就此淹死我。”

任夏瑾喉咙抽紧,扭过头。

就见少女握紧五指,目光透过她望向远处,她唇已冷透。

许是任夏瑾的事让她感同身受,又许是那个秘密太过压抑,她的唇动了动,走进那个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里。

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那时候她是有记忆的,但是最后她都没有把真相告诉爸爸,母亲在淹死她后,害怕被父亲发现,便收拾行李潜逃了,在外,人们都宣称是父母没时间陪母亲,所以母亲跑了,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母亲是畏罪潜逃。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不幸吗你的刀疤是母亲砍的,可是我的命,都被我母亲收走了,现在住在我体内的心脏,你知道吗这颗心脏不是我的。”她的声音很淡,长长的睫毛颤在脸上,映出令人心惊的孤寂。

“我父亲常年要工作,无法陪在母亲身爆我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通常不甘于寂寞,于是家庭悲剧发生了。那时候,我真的就是死了一样,浑身都被冻僵了,是爸爸到处寻我,最后在河里发现了我,他把昏迷的我一路送进医院,乡医院,县医院,市医院,再到首都医院,我换了全身血液和心脏才重新活过来的,你知道吗要是父亲晚几分钟发现我,也许我现在已经住在土地里了。”

她说得很平淡。

却惹红了任夏瑾的眼眶,任夏瑾慢慢放下手,无声泪流。面对讽刺她的人,也许她可以咆哮发泄,可面对这样坚强的女孩,她竟无法说出攻击她的话。

她抱住自己,整个人缩得小小,安静地放空自己的瞳孔。

“家庭幸福的孩子,又怎么会希望自己父母离婚呢你会写下希望他们离婚的话,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任夏瑾闭了闭眼,轻轻道:“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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