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班导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反应。

任夏瑾呆滞地望着前方,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折磨她即将崩断的心弦。

久而久之,她对男生产生了一种恐惧意识,不敢接触男生,也不敢跟男生说话,每次经过过道时,若有男生堵着,她都是静静地等到男生察觉她为止,不敢出声让男生借过。

“嗯,医院都是这样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对于我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笑容如月光般皎洁,“家人的健康才是我最希望的,你写的诗词那么美丽,要是手受伤不能写了,那才是真正的遗憾。”

“怎么了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是哪里疼”

赫连尹目光担忧,软言劝道:“哥哥,我真的没事了,刚才撞到的时候有点疼,但是现在又不疼了,我想应该没打问题的。”

赫连尹也不去抢,面容一凛,将易臣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他的笔盒没有盖上,遭赫连尹一扫,所有圆珠笔铅笔纷纷落地,伴随着各种课本圆规尺子

那三人显然就是在最丑的分界线里的。

似乎一点点芥蒂都没有了。

赫连尹一怔,不在抗拒妈妈递过来的手,心中沉甸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白皙的指的映在玻璃杯上,美丽纤长。

“这也行。”赫连胤忍俊不禁,长长的睫毛映在洁白的脸上,晶莹得仿佛透着光泽。

赫连尹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把自己钝痛的手腕藏在身后,面容冷淡,“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想跟老师谈几句话。”

她即不想得罪老师,又不想哥哥生气,怎么样才能让事情圆满呢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得抿着唇不语。

“老师刚才说什么她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得了吧你”

赫连胤最不愿提及的就是这个话题,当下抿了抿唇,“什么叫我妹妹她是赫连胜的养女,但不是我妹妹。”

她的短发如同一团火焰,随风摇曳。

在他看来,篮球赛可比她重要多了,不认识路自己查地图啊,关他芝麻事儿,老爸收养她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情了,他阻止不了,但他是不会接纳她的,哪儿好玩滚哪去。

赫连胤讨厌她,所以平时除了和她交流外,他一直说粤语,今天特意说普通话,显然就是为了讽刺她。

风拂来,纸张翩跹了人影。

仅是看见她的背影,赫连胤脑子就浮出一个嫌弃念头:我靠,居然穿着连我奶奶都嫌土的锦衣。

勉力背起比她更瘦弱的任夏瑾。

“我死过。”赫连尹轻描淡写地说,然而眼底氤氲的悲怆泄露了她的情绪,她紧紧咬住嘴唇,把任夏瑾背了起来。

赫连胤的表情僵住。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也不会让人诟病你的名誉和威望,所有的责任我来抗,你回去吧,我要送她去医院了。”

说完,她背着任夏瑾离开女厕所,单薄的身影,在此刻迸发出凛凛的坚毅。

身后的少年呆呆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半路上,任夏瑾从背上滑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

她的脑袋开了花,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渗出来。

赫连尹愧疚地捂住任夏瑾的额头,试图背起她,可受伤的手腕行动不便,任她怎么把任夏瑾弄上背去,都会滑下来。

反复几次后,赫连尹有些泄气,马上就要下课了,要是不能赶到楼下去,就会被同学们发现了。

逆光中斜映出一个身影。

那人轻轻弯腰。

一双修长优美的手接过任夏瑾。

赫连尹诧异抬头。

赫连胤背着任夏瑾,眸光深深,就像书画中的妖姬,带着张扬强烈的美丽。

他朝赫连尹抛出一张出门条,“你连假条都没拿就想出校门异想天开啊。”

在他戏谑的目光里,赫连尹的脸颊忽然有些眩晕和灼烫,她失神地看着他,“你刚去帮我请假了”

他颔首,“你说呢我不去请假哪来的假条呀快走吧,不然就要被同学看见了。”

有了出门条,三人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守卫大叔看了眼出门条,和善不足冷漠有余,他是尽忠职守的,但也是墨守成规的,只认出门条不认人。

临走前,赫连尹瞥见大叔把出门条扔进垃圾桶里,有些郁闷,“他既然要丢掉,为什么一定要向我们拿出门条呢”

想起上一次她的手也是这样,没有出门条一切免谈,毫无人情味可言。

“那还用说他在装x呗。”赫连胤调侃,随手拦了辆计程车,把任夏瑾放在后座上,赫连尹也跟了进去,则他也没有离去,坐进副驾驶里,沉声对司机道:“大哥,港岛附属西医院,人命关天,抄小路吧,只要不出车祸,有多快就开多快,警察要是开罚单,我双倍付钱。”

赫连尹闻言微微愕然,“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是挺讨厌她的,可我妹妹非要救她,我有什么办法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被学校的人讨厌吧,假如我不来,你一定背不了她,然后下课了,你的行为就会被学校的人发现了,与其事后再去帮你擦屁股,不如早点防范。”

赫连尹不禁莞尔,“谢谢你了,哥哥。”

“我想我是被你洗脑了啊,居然会救这么一个怪胎,唉,回头阿宵还不削了我啊”

“韩洛宵是这样的人吗我看他挺安静的啊,不像会欺负同学的人啊。”

“你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欺负同学哪要我们自己动手啊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自然有热心的妹子替我们收拾,阿宵想收拾闹胎,大把人会替他出气,用不着亲自动手。”

赫连尹沉默片刻,“看来事情挺棘手的。”

“是挺棘手。”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解决是不可能,校园有校园的生存法则,她只能等到这事淡了为止,反正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大概”他比了个掐指一算的姿势,眼尾微挑,“大概七天吧,人类的记忆是很短暂的,所以新闻的热度不会超过七天,除非事情的发展过度夸张,否则都不是事儿。”

“你倒是很懂嘛。”

“那是,聪明是爹妈给的,嫉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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