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亭不乐意。每日,从山下采回一把红草,到她床前的可乐瓶里。

这是中国。与他长期呆的西方有不一样的规则。

秦心撇嘴道:这史小姐脾气也够大。居然闹那么大动静。这么丢人的事惟恐天下不知。

静默了会,她遽然抬头,说:你会很麻烦是吗?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很感动,但是,我建议你稍微妥协一下。

下午有任务出去。

她止住了。说:我有点累,想休息,你回吧。又补充,我知道你其实很忙。

他说祝我生日吗?

陈剑还是晚上见语声,语声仍是爱搭不理。心情好让他走,心情不好让他进。让他进自然只是为撒气。

不久陈剑回,称有急事匆匆告辞走了。

他顿一顿,说,希望如此。只怕。

他说向左看。她歪过头,门口,他站着,持着手机冲她笑。

他想了想,说,有要紧事,想联络她,她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你非要做吗?你工作不很好?

便说:你,是那个语声吗?

什么?她狐疑。

他没任何反应。干扰不到他。车子来,他就进去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女子会跟他有什么干系,不就是每日总会擦肩而过的那些模糊的面影吗,但是错了,她真真实实覆盖了他的生命。当然,那个时候,他没有先知先觉。

他想,跟人亲热着,不方便接电话吧。

手机又被他砸出去。坐立不安。无法工作。

他交代助理几句,出去了。

开了车去她那里。砰砰敲门,她意料中的不在。他倚在门边,点燃一支烟。就守着,不信她不回来。

黄昏从楼道间的小窗一点点移走,一阵萧瑟风过来,扯来黑色的夜幕,夜晚越来越漫长,因为冬天到了。冯至鸣觉得心跟夜一样凉如冰。

感情焐不热吗?想方圆说的话。

不清楚。也许绝望可以。他回。

觉得很悲哀。他付出那么多。但是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地付出就可以。爱是一个天平,两头的分量要一样重,否则顾此失彼,早晚倾覆。

倾覆。他想。

也不知多久,响起了脚步声。很慢很迟疑。不用怀疑,凭感觉,他也知道是她。

她大概看到他了,就停在楼梯拐角处。他没看她,继续抽烟。狂躁的心早已随时间冷下去。

怎么知道我回的。一阵后,她顾作轻松,笑着说,又轻快地爬了几步。到他面前。

他狠狠扔掉烟头,用力抓住她的手,俯身凑向她,看她的眼睛,说:很快乐很消魂是吗?

她在抽手,大约被捏得疼,说:神经病,你说什么。

他说开门。

她似乎有点不理解他的恼怒,蹙了眉,观察他,说:放手啊,我怎么开门。

他松一松,她拿钥匙开门。

他推开门,拖进她,像个强盗一样。然后,哐地把门带上,把她逼到墙角,架住她的双臂,说:做什么事有本事说出来啊。

她愣一愣,似乎有点明白。

他已经低头,狠狠吻她。

很疼地撞击。

她踢他。

他说他可以我不可以是吗?

又吻。边吻边探手进她的衣服,扯她的衣,用力抚摩。

她含糊说:你流氓。

他说你以为你不是。告诉你你好不到哪里去。

扯她的裤子。

她想护卫自己,却本没力气。

在喘息中,情欲突然走了出来。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身体在熟练地做着事,他脱她衣物,她也脱他。好似都迫不及待。然后赤裸地站着,他抱起她,一下一下,直接进她身体。

她叫了下,很疼痛。

手却牢牢地箍着他。下颌抵着他的发,狂乱地吻着。

他了。叫她:语声,语声。如此痛楚。

他们平静了下。她忽然有些羞赧。拾起衣物。

他抱了她去卧室。

她很安静,他们拥抱着躺着。窗外有风扑过来的声音。他们在黑暗中。

过一会,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说:刚才让你不舒服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啄她一下,说,爱我吗?

她没回答。

他嗤笑,说:做这么好,也不爱吗?

她仍没言语。却用手在他身上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