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史若吟收购人物周刊的举动,将她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昭告于天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史、冯两家的风波始于男女私情。
林松说,真不明白假不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主任,你惹麻烦了。
她说,别倔。肯定不是涉及你一个人的利益。别昏头昏脑,你30岁了。要承担责任的。
他停住,似乎倒吸了口气,然后说:你不知我多么想念你。
洗过澡,换过衣服,她开始洗衣服。
除了家里,好几个来自史若吟。
他说:最好不是你采访。
之后,为了忘记那种隐秘的牵念,他还特意约了别的女人。天底下不就她一个吧,他身边所有女人都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有教养,但是临到对桌坐的时候,他忽然毫无兴趣,很懒散的应付了事。
他瞥她一眼,慢悠悠说,有些东西不是个人能主宰。
下午有航班。她想订的时候,手机响。不知是谁,接过,发现是冯至鸣。
对方忽然愣了。
他说:我跟你进屋说行吗?
我是冯至鸣,我等着你来采访。他说。
她轻柔说,我也是。
注意陈剑,还因为看到奇怪的一幕。
他忽然笑了笑。
她说你笑什么。
他说:姐姐,以后我们分开了,你会否记得,曾经在这里与谭亭这样一个人呆过的一段纯净的日子。
我会的。语声点点头。
他又很高兴。
说:我给你画幅像。
她说,不要,我最没耐心,不喜欢做模特。
他说不用。你随便动好了。
她便抬头看收缩的蛋黄一样的日头,以及飘渺的山岚。
冯至鸣找她什么事呢。她想。又想那日,他暴地对她,而自己居然同样有反应。脸上熏出红晕。
在谭亭的笔下,那红晕是如此娇软鲜嫩,那一刻,她的心里留存着他——冯至鸣。
病完全好后,谭亭的假期已过,两人下山,坐车到昆明。
就是那天,吃饭时,语声收到秦心的电话。
语声啊,在哪?陈剑好些没?
陈剑怎么啦?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我在昆明呢?
车祸啊,陈剑出车祸。
她忽然愣住,良久匆匆道:他现在怎么样啊。有事没啊。
我就问你啊。听说挺严重的。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她忽然手脚冰凉,手机都握不住了。
姐姐,姐姐……谭亭摇她。她才恍过神,勉强笑着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订机票。
出事了?
她点点头。
好。我给你订。吃好饭,两人去买机票。
谭亭回杭州,她回北京。
拿了票,语声匆匆收拾行李。
谭亭进屋,拿了画,说:送给你。
很漂亮的画。深暗的天际,橙色的日头,淡淡的雪山,她坐草地,怀一席微渺的心事,似乎甜蜜,似乎怅然。
谢谢。我很喜欢。语声接过。
谭亭神色黯然,说:姐姐,你会想我吗?
会。语声回。
谭亭咧嘴笑,由衷的孩子气的笑,说:我放寒假,去北京找你。
好。我等着。
交换联系方式,两人告辞。
半夜到了北京。她非常疲乏,却睡不着觉。
想那晚,他说:我爱你,我很难过,我告诉自己语声要觉得委屈,想走,不要拦她,可是想到你在别人怀里,我就难以忍受。我舍不得你,一点都舍不得……
而她说,你是一颗蛀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拔掉他。
把他的心伤了。他就那样神智不清地开车。就那样,她害了他。
她的心哆嗦起来,内疚遍布全身。
好容易,等到晨光熹微,她要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愣住了,他会不会接,要是情况残酷怎么办,他要有什么不好,这辈子她就不想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