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葵扶着新月从里间走出来,客厅里竹园的仆妇下人跪了一地,“格格吉祥,祝格格青春永驻,福如东海!”

砚儿摇头,“格格在望景亭歇着。”福了一礼,“夫人,云娃姐姐,我要走了,不能让格格多等了。”

洛琳兴致勃勃地请新月去郊外骑马散心,萧葵心神有些恍惚,原来剧情已经进行到这里了。但从新月进府,那位骥远少爷从未踏足过竹园。这样也好,萧葵合计着。

萧葵睁开眼,头有些晕。

绢舒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我那里比得上云娃姐姐,云娃姐姐做事周到又干练,女红在我们这些丫头里也是最好的。”

绢舒把茶杯放在桌上,笑着,“姐姐真是个知心的人,我这里还没说,姐姐就知道了。去宫里和阿哥们一起读书,是皇上太后对端亲王一家的恩典,是好事。爷年纪小,身边必定要有个伺候的人,不能是莽撞的,宫里贵人多,冲撞了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克善倦意上来了,“既然你和云娃都这样说,就交给你们办吧。”挥了挥手,倒在榻上睡着了。

萧葵低下头。格格,这寄人篱下还不是您自个求来的,如果不是您“欣然”答应,这“抚孤”的事怎么也不会落到努达海头上。“我们到正堂去坐吧。后院闹哄哄的,保不住出来什么人,冲撞了格格和世子。”

自那个夜晚后,她和努达海之间,就生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来。往往在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就领悟了对方的某种情愁。努达海用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细密的心思,来照顾着她,体恤着她。知道她从小爱骑马,他把自己的马“碌儿”让给她骑。知道她喜欢听笛子,他命令军队里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她听。知道她心底永远有深深的痛,他就陪着她坐在营火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盏茶的时间,他会说些自己家里的事情给她听。关于权威的老夫人,调皮的珞琳,率直的骥远,还有他那贤慧的妻子雁姬……她听着听着,就会听得出神了。然后,她会把自己的童年往事,也说给他听,他也会不厌其烦的,仔细的倾听。引自新月格格原著

明公公回京复旨,第二天就走了,新月姐弟收拾行装,五天之后跟着镶白旗的大军出发了。额克图管家留在荆州,新月姐弟带着苏嬷嬷德嬷嬷,四个丫头萧葵流苏绢舒七纨,五六个仆妇,莽古泰并两个小厮,努达海安排了马车,端亲王一家的灵柩自然在前面,后面的车上坐着新月克善,在后面是丫鬟仆妇,小厮,辎重。

从他们口中得到关于荆州的情报,努达海又派探子去探察,天黑在荆州城外扎下军营,萧葵四人被安置在中军相邻的两个帐篷里,莽古泰毕竟是成年男子,不好和他们同居一室。

“爷不想见任何人。”绢舒说,“请格格回吧。”她语言温软,性子里却是个死心眼执拗的。苏嬷嬷挑了她是伺候克善的,克善在她心中便是一等一的,敬着新月,因为新月是克善的姐姐。

新月听她这样说,泪水如同开了闸一样流下来,右手放在胸口,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克善怎么会不想见我。我们是这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的。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也是为了他好。我担心他年纪小偷懒不上进,端亲王府的遗志要我们来继承,我在阿玛额娘面前发了誓,我会好好照顾克善,督促他上进。”抓住绢舒的手臂,一张脸梨花带雨,“你们明白我的心是不是?让我进去见克善,我要看着他对他道歉。”

“格格。”绢舒拦住了门,任新月如何说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