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舒脸微红,“我手笨,术算又不好。我们一路上从荆州到京城,带的东西都是云娃姐姐管理清点,云娃姐姐可是一个能干的人。”语气带着明显的羡慕。

绢舒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手里托着茶杯,啜了一口,“爷歇下了,七纨伺候着呢。我来这里,有件事要和姐姐商量商量。”

绢舒是个稳重妥当的人,安排了各人的住处,就伺候克善净了面,除了鞋袜,克善歪在榻上小憩。

新月自然是不计较的,萧葵皱着眉,“将军府是这么没规矩的,不称格格,称‘你’了。这努达海大人是怎么了,也不说请格格和世子去客厅坐一坐,自个先往后院去了。”

萧葵想着,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度过了那个夜晚,那个“月牙儿”的夜晚。

新月看到努达海突然像是从梦中醒了一样,迈步要跟上去,被萧葵一把拉住。“格格,止步止步。”新月还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她。萧葵只在心中叹息,不着痕迹地侧了一下身,刚好可以挡住努达海的视线。你是女眷啊,格格,怎么可以轻易抛头露面,如果只是明公公也就罢了,关键还有努达海这个不是很老的男人。

萧葵在心中啐了一口,低着头想,说的倒是道貌岸然,脸上凝出笑容,又福了一礼,“谢将军探问。格格身体无碍,只是连日颠簸流离,有些乏了,如今已经歇下了。奴才正要去看世子,将军一起去吗?”说完,不等努达海拒绝,“奴才在前面带路,将军请跟奴才来。这几日多亏将军照应,王爷和福晋泉下有知,必定感念将军大恩大德。……”萧葵一路上说着话,竟是没给努达海插嘴的机会。

“格格——”萧葵急忙跟上,心中吐槽,格格真是好体力,好脚力啊。

还有三个……莽古泰缠住了两个,另外一个正向石头上的新月姐弟跑过去。萧葵提着刀追过去,看了一眼石头上“依依话别”的姐弟俩,心说,想要全节那就快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干净利落。如果新月真在这里死了,以后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事了,她也不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保命……端亲王遗孤新月格格在荆州城外以死全节,还能够博个忠烈的义名。

萧葵激灵一下醒了,掀开身上的被子,顾不上穿鞋,踉跄着向里间跑去。里间的被子团在床榻上,床边新月的衣服不见了。萧葵回头看到砚儿,砚儿一脸惶急。

“别急,砚儿,你和我说说,你怎么发现格格不见的?”萧葵按着眉心,头疼。

“我起夜时候,看到这里的门开着,想着是不是姐姐忘记关了,就进来看看。里间的门也开着,床上没有人。姐姐你睡得很沉,我喊了很久才叫醒你……”砚儿虽然惶急,仍然把事情交代得条理分明。

萧葵把衣服穿好,给自己和砚儿找了件斗篷,虽然已经初夏,夜里还是很冷的。她的格格……萧葵在心里哼了一声,怕是下午听到努达海被罚跪祠堂的消息……唉,她都有了防备了,没想还是着了别人的道儿。想到此处,萧葵的眼神冷了。

“砚儿。”萧葵看着少女只穿着里衣,显然起得匆忙,把手里的斗篷给她披上。“先别急,格格或许只是烦闷了,出去散散心赏个月。”萧葵说着往外走,砚儿急忙跟上。

萧葵敲开竹园守门的仆妇的门。

仆妇眼神慌乱,不知道格格身边的大丫头深更半夜有什么事儿。

“夜里可有什么人出去?若有半句妄言,仔细你们的皮!”萧葵冷眼看着面前的人。

“不敢欺瞒姑娘,晚间姑娘吩咐锁了园门,没有人出去过。”

“可听见有什么动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