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自链这才意识到自己昏了头,想想站在门外同一个女人这样缠着让人看了还真不好交代。开门也不是,还不知后边要发生什么呢?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了门。小傅脸上闪烁着无可名状的兴奋。

或许是这种大结局迫使文人们觉醒过来,不知哪一日,百家归九流,九流合三教,儒、佛、道三教同气连枝,文人们跟在王侯将相后边相安无事了千余年。可文人终旧fqxs是文人,主见没了思想仍在,留下了一大堆唐诗宋词元曲闪烁人寰。到了近代,洋枪洋炮复活了文人们久已寂寞的心思,旧fqxs病复发在所难免,走狗文学、汉j文学开始走红大江南北。有识之士又起来大声疾呼,文人相轻重新拉开序幕。“五四”以后,文人相轻得首推鲁迅一家三兄弟,周作人、周树人、各持己见,吵得整个中华民族j犬不宁,称得上那个时代最典型的代表。

算盘项自链早在心里打好了。规划局是他的老根据地,董步晓再了没拿自己当部下了,两人私底里会过了好几回,早已成了忘年交。现在提出来把赵国亮安排到规划局接他以前的工作应该不成问题,何况只是过渡的。空着也是空着,董步晓听完项自链的想法后,一口承诺下来。黎市长那一关,项自链自信能通得过去,现在关键是要取得市委书记的支持。调一个副县长到市里任职,非市委书记点头不行,虽说县长、副县长仅半级之差,可遭遇完全不同。县委书记、县长工作满几年后一般都安排到市里部门里做头目,安享太平日子;副书记、副县长差不多个个在原位置上打转,直到告老还乡。原因很简单,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省管市管干部,自留地当然要首先照顾好,至于县管的副职,那是县里的事,毫无疑问不能越级处理。项自链要不是碰上张祝同,恐怕这一辈子也只能在琼台县当他的副县长了。在琼台的日子里,项自链从来没想过这回事,其实根本就想不到,连梦都不沾边。站得高看得远,这话永远错不了!项自链想来后怕,市里就是市里,那生活质量岂是县里所能比拟的,居住条件、子女教育、文化娱乐……撇开这些不说,单上街逛商店那感觉就完全两样。现在不同了,自己好歹是个市管领导干部。琼潮啊琼潮,就是不同于其它县市!有时候人是非常现实的,现实得项自链自己都吃惊。这让他想起好久没有去看张书记了。感恩图报,一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都这样热心,自己报不了张书记的大恩大德,总可以为赵国亮这样的朋友图点实惠吧!项自链有点后悔自己没早点帮赵国亮这个忙。

刚坐下,朝集社就招呼小姐上酒。几盘冷菜一上,三个人就碰开杯。苟晓同的热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燃起来,竟主动劝起酒。项自链因为前两次没时间碰头,算是损了朋友面子,在苟晓同监视下自罚三杯。在琼潮这段日子里,几乎每个中晚餐都在酒席上度过,吃了建设局,再吃城管局,尝过园林管理局,再尝各个工程指挥部,今天是开工典礼,明天是竣工验收,后天又冒出个立项审查,反正天天公务在身,餐餐酒菜飘香,还有什么山珍海味能打动他的胃口呢!不过项自链这回象吸食了鸦片,浑身充满着活力,觉得每个菜都是为他特意精挑细选的,他频频举杯直喝得苟小同、朝集社连连告饶。

魏得鸣讲完一大套理论结合实际的指示后,指着身边的人说,这位是肖鸿运的表弟,叫邵灯明,是鸿运建筑有限公司驻我市的代表。这时候项自链才明白为什么刚见面就觉得眼熟,这表兄弟还真有点血脉相通,连长相也差不厘。

项自链忙推却说:“董局长你客气了,晚上我正想请你呢!特地过来同你打招呼的,没想到让你先说了。规划局是我的第二个家,你是一家之长,平时待我们没得说,这一次本应当听你的。可朝集社等几个人非吵着嚷着要我请客,拗不过答应晚上一起碰个头,我可是特地来请你的。我们自己人慢慢再说,我可要常回家看看的,长来吃你的饭。”项自链说话的时候表情有梯度地变化着,先是盛情难却般的无奈再是千恩万谢般的感激。

项自链接着话茬说:“张书记你这是革命胜利不忘本,光荣传统哩!可你工作形势把握得好,不但完全习惯改革开放,而且高屋建瓴惯于改革开放,宁临市就是在你的领导下创出了不少特色,可以说在全国刮起了一股学习宁临市的改革风啊!你的成绩有目共睹的。”“小项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是宁临市市委市府集体智慧的结晶,可不是我个人的成果,怎么好贪天之功!对了,你到琼潮市的事基本上定了,有些事还要你自己去做做工作。当领导的可要面面俱到!”项自链忙说:“张书记你教育得好,我会谨记在心的。”当领导的确实要有领导才干,当官并不象老百姓想象中那么简简单单。在群众中非常流行的一句话叫: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其实这话只说对一半,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当然是行与不行一个样,做个摆设就是了。但要害部位就得慎重考虑了,霸王强上弓崩掉的可不是一把弓,弄不好就是兵败如山倒,整窝端的。四个月前琼潮市集体受贿,一个发电厂项目建设就牵出八十多个人,从市长到下边的科长一个不剩地卷了进去,受贿总额四百多万,案件震惊全国。关键领导不但要求八面玲珑会办事,还要身正影不斜,见色不起心见钱不开眼。可这样只办事不图利的干部实在找不到几个,责任重风险大,三天两头要受上头骂,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又要人前人后装爷们教育人,谁来受这活罪!单是做事也就罢了,你还得上下左右协调一致,特别是上级领导一个也怠慢不得,你得装出同谁都是一路的!有时候单装还不管用,你得拿出诚意来,什么是诚意?有人早就说了,金钱不是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但确是最好标准。为了自己的前途,所以你就得打点各路神仙。当然这支出,凭你那几块工资是支付不起的,你自然而然会开动脑瓜子挖掘金点子。

项自链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心情出奇地好,脑子里盘满了欧shubaoinfo阳妮的影子,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这一夜还真在梦乡中度过,缓缓的河水、黑黑的夜色、细细的春雨、美丽的琼台桥、楚楚动人的欧shubaoinfo阳妮。

张祝同示意项自链坐下后,才感叹一声说:“我这把年纪了还要加什么压啊!人老珠黄了。江山代有英才出,以后的事靠你们后生。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等有了适当的人选就退居二线。”项自链喝了口水后想了想,觉得叫张老不合适,就不无恭维地改口说:“张书记,你是市里的顶梁柱,你退了宁临市的天谁来扛啊,小辈们会压得鬼哭狼嚎的,你就这么忍心!人逢盛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业子孙后代还等着你给他们造福哩。”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笑了起来,不过声音很轻。

很快项自链发现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马新军端着杯子只微微地楞了一下,就接腔说:“项县长想得倒真是周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省里这辈子不敢指望,不过在市里得靠你罩着,否则我无法向赵县长交差啊!”说完端起杯看着项自链,又朝赵国亮笑笑,神色间掠过一丝得意。

项自链好久没有在领导面前表现,打心里希望借机多露露脸,可在这种场合得自制些,说多了领导不烦,别人也会烦你的。林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弄不好有人在领导耳边随随便便说句这人真婆妈之类的话,你就三五年别想挪个窝。他讲了八九分钟就不慌不忙地结束了汇报。刚坐下,蒋书记脸上就掠过一丝不经意的微笑,眼角朝他这边挑了一下。项自链的心跟着热了一下。接着城建局的陶三弄局长开始介绍深圳特区在城市建设中的一些宝贵经验,仿佛宁临市就是第二个深市。这时候张部长凑到蒋多闻的耳边,食指轻轻地摁了一下参加会议人员登记薄,轻轻地说了几句,还偷空瞥了一眼项自链。项自链的心更热了。

水越来越烫,满到了鼻孔边,项自链有些耐不住了,爬起来搓干身子,想想又觉得好笑。这关自己什么事,谣言只是谣言,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再说上边还有魏得鸣和赵新良顶着呢,c什么心,自己只是按钦命办事的奴才罢了。查就查罢,查得越彻底越好,想到这里,他有点幸灾乐祸。

刚躺到床上想看会书,走廊里传来了黎赢权的声音,象似向某个人告别,语气很是恭敬。项自链觉得奇怪,天下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声音不重不轻的,怎么就传到房间里来了。爬起来看看,原来房门半敞着。听着一声关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项自链忍不住伸出头瞧瞧。远远地,黎赢权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娇艳的女人,背影迷离,脚踩莲步,腰摆杨柳。不一会,两人就进了尽头的房间。项自链暗自得意,亏得在大厅躲开黎赢权,要不人家还以为同他走一条道呢!看来这黎市长色胆包天,不但在阳光酒店有女人在维多利亚也有女人,拜见未来省委书记时也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眼皮低下竟与女人厮混到一块!他猜到季文焕就住在附近,凭经验知道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晚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来拜见季主任呢?门仍然半敞着,项自链回到床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不一会,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和脆响的关门声。过五六分钟,又是一声开门声伴着几句细碎的客气话,隐隐约约象似魏得鸣的声音。

直到凌晨一点来钟,楼道上才算真正安静下来。一拨刚走,一拨又来,大家仿佛排练过似的,空档时间差不多都隔着三五分钟。项自链暗暗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不少于十二三个人。有意思的是上门拜访也按官位大小顺着来,黎赢权最先出场,贾守道最后登常项自链觉得奇怪,市委书记蒋多闻居然没有来。他忽然冒出个念头来,要是在酒店门外那榕树林里按上个摄像镜头,将出现下面这样一组光怪陆离的镜头:在榕树的y影下,一辆辆小汽车里坐着一个个眼睛骨碌碌转的党政领导,大家都盯着酒店门口的一举一动,象在缉拿要犯,更象在接受秘密任务,一号完成了,登车走路,二号目送其远去,而后溜下车来走进酒店……象接力赛跑一样轮流着,不厌其烦。其实车内这些人谁都知道有十几双眼睛看着自己,也知道看着自己的是些什么人,可大家心照不宣,装作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知道谁。季文焕明天就要离开宁临走访下一个地市,时间紧迫,他们暂时丢开游戏规则,不惜得罪上司,抛头露面拜码头。平时那个县级领导敢同市长争风头,这也不能怪他们急不可耐,错失过时机,私下里很少有机会与未来的省委书记当面直抒自己的治政大略的。

季文焕这时候或许正躺在床上暗暗发笑呢!地市之行对他来说,无疑是为自己当省委书记作铺垫的,市县的头头脑脑们不请自来,求之不得,正好借机调查摸底,为日后展开工作夯实基矗听着门外迎来送往的热闹声,项自链不免感叹地位卑微,象自己这样的角色即使去凑热闹,换来的只能是一头雾水。未来的省委书记会给什么许诺吗?凭多年的官场经验,就是黎赢权也捞不到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季文焕对谁都会说,宁临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好好干一定会前途无量的。从初入仕途到执政一方,诸如此类的话,大家不知听了多少遍fanwai。可人人都需要这样的话作自我安慰,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提炼出更实在有用的信号。众人急不可待地拜望季文焕,无论谁,在走出酒店门口的一刹那,都会挺肚叠胸踌躇满志,仿佛进香拜佛的人在大殿里懵懵懂懂听到了佛祖的允诺。官场里的佛祖即使呆若木j一言未发,拜见过的官员都会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不是信仰坚定,而是做给后来人看的,所有的装模作样发布的只有一个信息,那就是佛祖座下的十八罗汉位自己占有一席之地。

官场的魅力或许就在这里,外人看来永远雾里水里,难免心往神弛,里边的人也不明就里,那怕明知是没有着落的事,也要亲力亲为,为所谓的抱负寻找不一块可能的过河石头。

项自链忽然想到一个真实的故事,忍不住独自笑出声来,觉得晚上的场面太滑稽了,季文焕鼻孔c根葱装象,宁临市上上下下的官员就成了中学生,幼稚可笑又自欺欺人。

三年前,琼台县里刮起了一阵y风,琼台一中里盛传郊区水南村一农户家猪生白象。水南村同县城一水之隔,就是琼台河的对面,好奇的学生乘中午休息之际,一拨人马一拨人马地开到水南村争睹奇观。有些学生没愧对读那么多书,起先抱着怀疑态度等待观望。可回来的人都说得活灵活现,怀疑的学生就耐不住天下奇观的吸引力了。于是远远望去,穿梭于学校和水南村的学生就象蚁织的丝带。没隔几天,全城轰动了,大家蜂涌而至。直到好事的记者捅出真相后,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原来根本就没有猪生白象这回事,而大家却深信不疑。更奇的是上过当的人,不甘心自己上当受骗,硬是隐瞒事实真相,向旁人绘声绘色兜售起“皇帝新装”。今晚这场表演比起猪生白象来又相差多少呢?有人评论说十亿中国人九亿赌一亿嫖,其实还有一条那就是骗,骗人骗己,自欺欺人,人人都会。

项自链侧了侧身子,哂然而笑。忽然想起一桩正经事来,挂了个电话给赵国亮,要他明天主持开发区阶段成果报告会。赵国亮看来是睡着了,好久才接起电话,腔调里夹着一股怨愤,第一句话就是都什么时候!听清是项自链的声音后,才哦哦应声不迭。放下电话,项自链又想起赵新良。赵新良早项自链两个月调到琼潮来的,作为宁临市市府副秘书长的他,前途看好,年轻有学历。都说秘书不带长,放p也不响,在宁临市里,副秘书长的位置十分特殊,说起来比正处高点,比副厅低些,到底是哪一档,谁也说不清。上了年纪的人管它为烟盅头,年轻人管它叫跳跳板,烟盅头休闲下坡路,跳跳板助跑跳远。所以上了年纪的人就怕自己安排到这位置上,年轻人却巴不得据为己有。赵新良在这位置上摆了两年,终于在黎赢权的力荐下,登上了琼潮市市长的位置。论资格讲经历,都轮不到他在琼潮市坐第二把交椅。想当初,黎赢权一句话,让他感激涕零。现在的感觉恐怕比项自链好不了多少,外边谣言四起,都说他是帮黎赢权来琼潮擦p股的。赵新良今年才三十九岁,他能甘心让黎赢权当草纸吗?现在省委人事变动在即,新来的季主任在会议上明显表示出对宁临工作的不满,宁临市委市府风雨飘摇,自己再不寻找出路,恐怕在琼潮也很难混得下去。这时候,项自链有点同情起赵新良,难怪傍晚在张书记家里,他显得那么迫切。听说季文焕来宁临也没有事先同宁临方面打招呼,一下飞机就直奔张书记家。两人密谈了半天后,季文焕通知省人大办公室才打电话告诉蒋多闻的。宁临电厂受贿案总让人放不下心,黎赢权亲自挂帅任组长,赵新良当时任副组长,许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把关的。想到两人的关系,项自链不无担心。赵新良是黎赢权从外地带来的亲信,电厂出事后又委派到琼潮当代市长,一手负责宁临发电厂建设现场第一组长。其中的奥妙不言而喻,瓜田篱下能没个瓜葛吗?项自链暗自庆幸没有接受重点工程组长的头衔,要不保不准当了人家的座垫呢!

以前项自链从来没想过这些复杂的关系,今晚却思绪飞扬,一触难收,直到午夜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又从梦中醒来,瞪着眼望着房顶发呆。今天也真凑巧,要不是鬼使神差,他也不会来维多利亚,要没有那位年轻人解围,压根就不会睡到十八楼,更不会与未来的省委书记隔墙而卧。他在心里猜磨季文焕睡着了没有,没有睡着又在想些什么呢?自己不是省人大主任,更不是未来的省委书记,无法往深层里想,隐隐约约又想到许鸿运。初次见面,许鸿运并没有给他留下特别的印象,只觉得这人看上去朴实,带着几分憨态。随着交往的增多,他越来越被他的气质所吸引,相信社会上有关他的传闻都是真,那篇《中国前途》也是真的。其实今天许鸿运大可不必邀请他喝茶,也不必要他帮忙解决公司用地。象他这样的一个名声在外的大老板,要在琼潮开发区办个公司,琼潮市委市府嗑头跪拜还求不来呢!琼潮经济开发区扩建工程,八字才有了一撇,要是区内建一个占地三百亩的鸿运汽车摩配生产基地不等于为开发区打了最好的活广告吗?有了金凤凰,就不怕百鸟不来朝拜。许鸿运真会做事,项自链不得不佩服他的为人!以前尽管宁临日报和电视台把许鸿运吹得云里雾里,他总是半信半疑,鬼才知道他在深圳有好大的产业。今天的接触,无论从人品、学识、涵养上都让他折服,他忽然明白上次在阳光酒店打完牌后,许鸿运为什么推托有急事匆匆地一个人溜走了!

想到临别时,许鸿运甩下的那句话,项自链怦然心动,明年四月份就要大选了!虽说琼潮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让人红眼,但终究只是个奴才,上有书记市长秘书长压着,就连宣传部长在他面前也高上半级。每次开市委常委会,他都远远地躲在后边。什么常委会,不就是多了个举手通过的机会罢了,真正拿主意的还是书记小组。书记小组上边还有个三人小组,三人小组里往往又是书记说了算,市长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最多也就谈些个人看法。想到自己在琼潮替人擦p股树碑坊,项自链更觉得应当找个机会摆正。

这一晚项自链几乎没睡,直到天色透出曙光,才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等醒过来,已是九点多钟了,项自链揉揉肿胀的眼睛,进了卫生间。洗漱

会议室可能长久没有使用了,散发着一股霉味,项自链觉得有点受不了,抿着呼吸踱到走廊上。魏宏益夹着个包,紧紧跟在后边。平常他总是同项自链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象怕谁忽略了他的存在或者太在乎他的存在。项自链悄悄问魏益得:“颜玉宝怕是大字没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