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锦感到累,他想自己或许真的老了,只是笑得太多都疲惫。他从酒会上得了片刻出来上洗手间,站在洗手台边上不断的用水冲刷著自己的手,他感觉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合意,不是尺寸问题也不是款式问题,就是不合意,不觉得它是自己的东西。荣耀锦想起他与黎舒的戒指,没有机会正式为彼此戴上的那只,在他的计划中,他们会在异国的教堂结婚,穿著一式一样的礼服,他是黑色,黎舒是白色。他一定会笑得很美,荣耀锦可以确定,即使不会举世瞩目、没办法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他们也一定会感到真正的幸福。

而伦敦这地方,黎舒一想起来,脸上就会浮起意味复杂的笑,有点柔软又有点懊恼,就像伦敦飘忽不定的雨。

我爱你啊我寂寞的爱人

“荣先生,上次谢谢你的好意,可能我们无法接受了。”

即使一无所有,至少自由坦荡

过足了瘾,魏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却又舍不得睡,便m出烟到车厢连接处抽。

安妮mm鼻子,讪讪的转过头,臊得满脸通红。她一开始就知道黎舒是弯的,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跟老板亲热的样子,早就见惯不怪,可从来没见过黎舒这麽……这麽让人脸红心跳的样子……

大约,是郑鸣海太男人了吧,她想,随後又觉得沮丧,她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郑鸣海是直男啊……

这边安妮在胡思乱想,黎舒与郑鸣海已经吻够,放开了对方。他们注视著彼此,同时唤了声对方的名字,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最终还是黎舒败下阵来,长吁了一口气靠到他怀里,僵硬了许久的身体终於慢慢放松,他伸手m著郑鸣海略微有些扎手的下巴,低声道:“谢谢你……”

郑鸣海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看著他的眼睛道:“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脸上泪痕还未干,黎舒便笑了,他轻启双唇,探了舌尖出来再次缠上郑鸣海,“谢谢你……谢谢你爱我……”

爱语在唇齿缠绵间湮没,汽车在飞驰,黎舒一面吻他,一面透过他的发梢、睁大了眼睛看这座繁华的城,它有太多的灯火,那些彻夜不眠、五颜六色的光哗啦啦的在车窗外飞过,像流淌的河流,时光的河流,奔腾不息,没有尽头,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情绪跟著它们飞逝,最後悄无声息的消散在风里。

黎舒带郑鸣海回了自己的练习室,这是对他而言比家还重要的地方。他是工作狂,一旦开始写歌,或者是练歌排舞、准备演出,他真的可以连续一两月也不回家去。荣先生经常过来逮他,无奈此人经常作息颠倒觉也不睡,别人该休息亲热的时候,他却两眼放光正是来劲,荣耀锦又气又心疼,同他抗议,他就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告诉我香港人为什麽出色,就是比别人都努力,都能拼,你不拼,出不了头啊,我不能辜负荣老板的栽培啊!

荣耀锦气鼓鼓的去睡,到了後半夜黎舒偷偷钻到被窝里去缠他,阿锦,阿锦……

不过这也是从前的事了。黎舒现在带了郑鸣海来,一进门两人就开始搂著彼此脱衣。他俩在北京时倒还没这麽饥渴,除了刚回去的第一天两人闹得厉害,後来黎舒越来越不好意思,虽然已做了情人,相处时倒还是像朋友多。郑鸣海憋屈得很,又不愿勉强他,凡事只由他。今天黎舒这麽主动,他知他是受伤太深,像头小兽一样急需舔舐抚慰,但心疼的同时,也还是忍不住心里乐得发疯。

黎舒光裸著身体抱著郑鸣海的脖子,双腿跨在他腰上,与他深吻,还未走到床,就已经开始蹭郑鸣海的那g东西,恨不得即刻开干。他脱衣服麻利得很,他的原则是要麽不做,要做就直奔主题,没两分锺便将两人都剥个j光。郑鸣海狠拍了一把他的臀,憋著气把他扔上床,刚俯身压上去,黎舒便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抬手揉了揉眼睛,哑著嗓子道:“来。”

郑鸣海差点鼻血都掉出来,他咬著牙,逮住黎舒的脚踝,将他的一条腿折到x口,手指伸到黎舒嘴里沾了些唾y,立刻顺著腰线m下去,往他股间的紧闭的褶皱里探。

黎舒的鼻中发出模糊的呻吟,他突然有些想哭,心中压了太多悲喜,闷得要爆炸一样。他偏了头闭上眼睛,不去看郑鸣海,却被他捉了下巴正过脸来,被迫抖著睫毛接受他的注视,他的目光像火一样烫,同那个一点点撬开他的身体的坚硬器官,一样的烫。郑鸣海低下头,chu重的喘息扑面而来,是他的味道,毫无疑问,他伸出略微有些chu粝的舌舔他的眼睛,迫使他睁开眼看他,“黎舒,看著我,我来了……”

第二天香港是个大晴天,阳光正好。黎舒太长时间没睡过好觉,醒来时已是下午,他伏在郑鸣海身上笑,感到一颗痛到麻木冰冷的心终於回血,他已经很久没像昨晚那样,与人忘情放肆的爱一场。伸了懒腰起床,身後却阵阵抽痛,果然还是放肆过头,再看郑鸣海,一脸满足的睡得正爽。黎舒带了怨气,便抬腿踹还在熟睡郑鸣海:“快起来!你倒睡得香!”

郑鸣海条件反s,抬腿反压住黎舒,展臂将他捞到怀里,他闭著眼睛,用下巴一阵猛蹭他的脖子。黎舒哈哈笑著赶紧躲,郑鸣海的胡茬太厉害,总戳得他又痒又痛,黎舒想报复也去蹭他,奈何这位大哥却是皮糙r厚,觉也不觉得。

黎舒拉了他去刮脸,练习室的条件要比家里差得多,两人挤在镜前很有些勉强,不像他家里,主卧的浴室里并排一人一个玻璃面盆,墙上的镜子也超大,舒服又宽敞,只是挤一块儿的这种亲密暧昧,却也感到不到的。郑鸣海两三下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岔了双腿站在他身後紧贴著,非要帮他刮脸。他小心翼翼的拿了电动剃须刀,一点一点的在他脸上推,清出一小片皮肤,抹干净泡沫就凑上去亲一口,再一小片,再亲一口。

才刮到一半,黎舒耳g都红透,掰开他的脸骂:“r麻死了,亲什麽!”

“哎哎哎,别乱动!”郑鸣海一个不留神,差点将剃须刀戳到他嘴上,赶紧夹紧双腿,把他固定在怀里,“你看要这是刀,准出事不可,还没完事,再忍忍。”

这回郑鸣海老实了不少,安安静静的弄完,没再逮著脸猛亲。他搂著黎舒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看著镜子的两人,恍恍惚惚分明看见黎舒曾经的样子,轻叹一口气道:“你真的一点儿没变。”

黎舒扬扬眉,看著镜中的两人,心想怎麽会没变,你从前会这样抱著我?他略微偏过头,斜睨著他:“睁眼说瞎话!”接著又拍了把大腿,“你倒是变太多了!”

郑鸣海抱得太紧,胯间那团东西,又硬硬的抵著他,黎舒只好仰著头软了声音求饶:“喂……算了吧,我腿都软了……”

“……好。”郑鸣海哑著嗓子放开他,黎舒刚一脱离他的怀抱,又不甘心,拉回来在他肩上啃了一口,这才完全松手。

黎舒笑著走回卧室,打开衣柜翻了衣服换上,边穿边说:“我们这就走吧,我等下就跟安妮打电话。”

郑鸣海裸著上身,抬手扶在门框上看他换衣,笑著问他:“你真舍得?”

黎舒头也不回,翻出手机打开电源,“我有什麽舍不得”

话音刚落,便见手机里劈里啪啦一堆短信进来,全是荣耀锦,避也避不过。

从凌晨1点到今天早上,断断续续发了十来条。他与郑鸣海缠绵的时候,荣先生想必是几乎一夜未睡。黎舒犹豫了一下,只打开了最後两条:黎舒,我知你怨我,但我还是讲,你回来,其它可以先不谈,做完巡演再说。我从前说过要将最好的给你,绝不会食言。

最後一条:你甘心就这样结束?我太明白你,你不会甘心。黎舒,你再信我一次,若是林义在,也会对你这样讲的。

啪的一声扣了电话,黎舒神色有些复杂,想了几秒正要回短信,安妮的电话进了来,说是王导约他喝下午茶。他是香港极有名的大导演,昨天他们在葬礼上还见过,又是林义的多年好友,黎舒自然是当长辈一样看待,怕失了礼数,赶紧打电话过去约人。

“鸣海,你等我好不好?”黎舒带了歉意走过去搂了郑鸣海的脖子,仰著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去见王导,回来我们就走,你等著我。”

“行,”郑鸣海捧著他的脸轻轻拍了拍,“我明白,你把你的事情做好,咱们不急。”

“嗯,谢谢你,你真好,你能来真的太好了。”黎舒笑盈盈的搂了他又亲一口,眼里漾满温柔,“你对我真好。”

郑鸣海望著黎舒离去的方向,m著自己发麻的嘴唇发呆,明明只是浅浅一碰,也像过电一样。他有些不服气,黎舒说他r麻,可黎舒也不遑多让,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作家的话:

谢谢hikaruchan和拂晓仲夏的礼物,特别是拂晓仲夏的留言看得我开心死啦~~~

要知道这文冷得已经让我绝望了啊t_t每次更新只有十几票而已。。。也就是说,不到十个人,可能就只有五,六个读者觉得还不错的吧。。。

这终於让我知道,原来我真写得这麽差。。。原来不写r,真的没人看啊。。。t_t

但是绝望的时候,又总有人会给我希望,你们真是太残忍啦。。。。t_t

☆、49情与义

王安伦约了黎舒在家老字号茶餐厅见面,这里经常有圈内人来,老板见惯不怪,直接领黎舒进楼上包房,他已经在等。

王安伦上楼时顺手拿了今日的几份报纸,昨天葬礼占了极大版面,家家讲得不同,就没哪家肯讲黎舒的好。他不禁摇头,想林义还在的话,也得给气死。早上记者采访时他替黎舒说话,再次澄清传闻,什麽遗产都留给黎舒g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别说黎舒这样的关系,就真是同x伴侣,也未必能保障权益。g据遗嘱,林义的钱一半捐了慈善基金,一半留给了姐姐一家人,王导帮他整理了遗物,发现有适合留给黎舒的,便带来给他。

“来啦!坐!”王导同黎舒招手,他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大半花白,跟林义随和的风格不同,王安伦刺蝟一样的短发,gg都朝著天,又留了撇一字胡,看来严厉得很。但他对黎舒倒是笑眯眯的,一来就推了桌上的点心招呼他吃:“来坐来坐,看你,脸色这样差,吃点东西先。”

黎舒自我感觉j神不错,也并不饿,但也乖乖的低头吃了几口云吞。这家的东西做得好,云吞皮薄r鲜,嫩红虾r很有嚼头,反而把肚里的馋虫勾了起来,埋头将面前几样点心吃了个干净,这才抬起头来:“谢谢。”

“啊,这里味道不错吧,”王导喝了口茶,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j神好多了。我跟林义以前常常来这里,几十年都未变过。”

“嗯,他从前也带我来过。”黎舒面上也浮起了微笑,“刚来香港的时候他就常常带我来,还买夜宵带回来给我。香港的东西真好吃,我开始时喝不惯冻鸳鸯,觉得味道奇怪,後来就很喜欢了。”

“哈哈,那时候就常听他提起你,他经常得意,说他捡到个宝,以後你一定会成大明星。”黎舒吃完,王导叫服务生收了东西,拿出个相薄来,翻开给黎舒看。

“他的眼光一直很准,你看看,这里面都是他带过的人,哪个是没成名的。”

往昔的岁月,都浓缩在这本厚厚的相薄里,开始的照片已经褪了色,上面的人吹著高高背头,或者留齐耳的中分。年年岁岁,一张张看著眼熟的脸孔,被记录下来的永远是最鲜活青春的时候,只有一旁的林义,随著时光飞逝,慢慢的、没有任何掩饰的独自老去。

“你来得晚,没赶上好时候。”王导抿了口茶,眯著眼说道:“从前香港电影音乐多风光,现在都不行罗,我的片子都推到明年,哪像以前,一个大导演一年拍几部也是有的。”

两人翻到後面,大概从□□年前起,照片里就没有别人,只有黎舒。王导又笑了:“看,全都是你。”

“我们那时候常常笑他,说你喜欢就去追啊,装纯情做给谁看。我们一说,他就生气,说你们不要乱讲,什麽追不追的,我都可以做他的父亲!你们懂不懂艺术,喜欢一朵花就一定要摘下来吗?──你听这话可笑不可笑,倒成我不懂艺术了!”

王导看黎舒面上尴尬,又眨眨眼、神神秘秘的说,“嘿,你知道他怎麽讲你吗?”

黎舒茫然的摇头,王安伦撸了袖子,夸张的学著林义的腔调,双手一摊道:“他不会喜欢我啦,他喜欢靓仔啦,诶,我看他迟早会喜欢阿锦的!”

“噗──”黎舒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林义这样看他。他涨红了脸,叫道:“不要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