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声音渐渐小了,音乐再进来,依然是郑鸣海的歌,他在广播里依旧fqxs深情而又怅然的唱著:

听他这麽说,黎舒眼神黯淡了,他垂下眼睑,睫毛不安的抖著:“也不是,也……不是很顺利。”

我是你的方向,你是我的臂膀

“嗯,相当不错!大美人!”她眯起化了烟熏妆的熊猫眼,乐呵呵的拍了拍脸颊,感到心满意足:青春张扬,就算长得不是顶美,也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漂亮,虽然现下无人欣赏。

而伦敦这地方,黎舒一想起来,脸上就会浮起意味复杂的笑,有点柔软又有点懊恼,就像伦敦飘忽不定的雨。

细雨中,黎舒似又看见荣耀锦的身影。他穿了银灰色的风衣,从薄薄的雨幕中走来,衣摆被风刮起,好似一头鹰猛的从高空中栽下,落到他身边来。

“黎舒,我来了。”

肤色微黑的英俊男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黎舒看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渴望,渴望真正的爱、完全的得到一个人。

到了约定那天,黎舒睡足了觉,神清气爽的起床,只等荣耀锦来。

可等到临近中午,他都还是没出现。黎舒打了电话去,又总是无人接听。他知道下午早点的时候还有一班飞机来,只好先出门闲逛著等。

好在即使他不在身边,黎舒也不会感到寂寞。他去他俩曾经常逛的那些街道散步,自从大红以後,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麽自由自在的感觉。那时候荣耀锦旁若无人的拉著他的手,走著走著突然在橱窗前停下,“黎舒,看!”

“什麽?”黎舒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麽特别。

“我们啊!好看吧!”荣耀锦搭著他的肩膀,指著两人在玻璃上的模糊影子说:“这麽帅,你都不会看!”

当时的黎舒受荣耀锦影响,也开始喜欢上穿风衣,在加上在伦敦呆了段时间,开始接受窄脚裤和尖头皮鞋。他将头发染成深栗色,刘海些微有些长,有几缕柔软的浅色发丝若有若无的撩著眉目,神情间也渐渐的褪了曾经的青涩,看起来确实是很迷人的。

“你怎麽这麽臭美。”黎舒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受不了!”

“nonono,黎舒,你就是还不够臭美。你看看你现在,变化多大?你这麽美,就该所有的人都来爱你。要做明星,就要随时随地都这麽想才行。”

黎舒翻了个白眼,很不服气:“怎麽可能!再说,我觉得自己以前也挺好。”

“怎麽不可能,”荣耀锦笑著在他鼻尖轻啄一口,“我爱著你。”

黎舒孤单的站在橱窗前,下巴轻抬,对著玻璃又浮起了笑,那派头,确实足可颠倒众生。

然後那笑只维持了几秒,他感到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y冷目光,好像一条冰冷的蛇舔在他後颈上──有人在看他。

接著玻璃上出现一个带著墨镜和鸭舌帽的男人,他正穿过人群,一步步朝著他,迅速的逼近──

“谁──!!”黎舒猛的一转身,朝著街面大吼,行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匆匆散去,刚才那人却再没了踪影。

“呀──黎舒──!!”

这时候有几个女孩子冲了过来,“黎舒黎舒!你还在!!”

那是几个歌迷,前两天拍外景的时候,他们就一直不死心的在一旁转悠,没想到今天还在。

“我们去机场等了大半天,都没见你!没想到你今天真的没走!”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围著他叫起来,“太幸运了!天哪!我要晕了!”

刚才诡异的气氛,因几个歌迷的到来立刻烟消云散,黎舒暗笑自己太过神经过敏,将食指竖在唇间说道:“嘘,别让其他人知道。”

送走了歌迷,决定独自去坐摩天轮,要是荣耀锦真的到了,反而坐不成了。

荣耀锦恐高,当年黎舒知道了之後,就非拉著他去坐。

巨大的轮盘慢慢的转到空中,荣耀锦的身体也越来越僵。黎舒笑著要靠近他,他紧张的大叫:你别过来!!就坐对面!!会歪!!

不会的──黎舒拖长了语调:你要相信英国人!我捂住你的眼睛好了,好不好?

荣耀锦也没办法不同意,只好由著黎舒靠近,蒙了他的眼,由著他折腾。

黎舒朝他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另一只手顺著衬衫衣扣,慢慢m到荣耀锦胯间:你不要紧张,我帮你放松一下……

轮盘快要转到半空顶点,从窗外望去,伦敦烟雾弥漫,蒙了层浓厚的灰。这样的日子,不适合观景的,但适合回忆。

黎舒再次拿出手机给荣耀锦打电话,这次很快就通了,黎舒立刻问他:“在哪里了?怎麽还没到?!”

“……”

“喂喂!听得到吗?!”

黎舒有点急,明明通了,怎麽没人说话?

“……嗯……那个,阿锦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全然陌生的柔美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黎舒一愣,非常冷静的算时差,如果在香港,现在是凌晨三点。

“啪──!”黎舒电话也没挂,直接将手机摔了出去!

“我想忘了你……可是你的影子……”

两三分锺之後,被黎舒扔在角落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老唱片里的优雅女声,还伴随著嘟嘟的震动声。

居然,还没摔坏。

黎舒埋头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抓著头发,气得浑身都在抖。他咬著牙盯著那该死的手机,看它在角落里不知死活的嗡鸣。

最终还是抓起了它,黎舒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闭上眼睛道:“喂──你最好现在就解释──”

“……黎舒?是我。”

却是郑鸣海。

“黎舒,咳,我今天收到个好东西,就想立刻给你听。现在有空吗?”郑鸣海的声音显得有点忐忑,隔了万水千山,再加上刚才手机被摔得有些不好使,听起来怪怪的,都不像他了。

这还是郑鸣海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却撞上这麽一个时候,黎舒想也没想:“没空!”

“啊,心情不好!”郑鸣海在电话那头笑了,他还以为会听到黎舒疏离而礼貌的回答,就像他回他的那些邮件,他不怕拒绝,就怕黎舒再也不肯让他接近。

“唔,心烦……”黎舒感到委屈,鼻子莫名的就发酸,若是平常,他一定不会如此脆弱。可今天,委屈就委屈吧,反正他一个人在雨雾茫茫的半空中,无人会理。

“好啦……给你听听?你不听我今天一晚都睡不著。”

黎舒不再答话,默zhaishuyuan默zhaishuyuan的点了点头,尽管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得见。接著他便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