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悦笑了,“你天天给我们送饭已经很辛苦了,还有嘉宝,最近他的担子肯定也很重吧?还要照顾两个小的,还有姑姑和姑父,也真是辛苦他了。”

正在小丸子努力的在小凳上蹦躂,和地心引力再一次做斗争时,头顶上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摘下了那颗糖果。

男孩有点病急乱投医,犹豫著问化身老鸨,急於拉郎配的小流氓,“你……你保证不是胡说八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天天和家人粘在一起吗?程蓧燕有点失望,但还不至於完全绝望。心里不禁想著,要是何海澄能带她回家一起吃饭就好了。不过估计这暂时是不太可能的,但没关系,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能慢慢抓住他的心。

“走吧。”只淡淡的看了几眼,何海澄就果断的调头向外。

小偷法则第二条:没有永远的侥幸。

虽然还做不到就这麽原谅苏明,但夫夫俩都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儿子,让何海澄自己来做决定。

於是,等到何海澄午睡醒来的时候,听到一个不怎麽动人的故事。

何家悦讲得很有技巧,并没有点出苏明的名字,只是说,“曾经有个小孩……”

可聪明如何海澄,又怎会听不出故事里的隐喻?

可他什麽话也没有说。

何家悦和祈乐之当然不会逼迫儿子做什麽决定,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准备何海澄的康复。

这期间,连日阴霾的祈家终於传来一个好消息。

祈爱之的手术非常成功,移植到她体内的胚胎很健康的成活了。但与此同时,谷心杨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因为祈爱之已经住院,祈家人便选择在这里给他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欢送会。等到谷心杨回家,还有一场欢送会等著他。

全家人都到齐了,就连苏明都难得的走出了房间。虽然没有说什麽动人的话,但能从他嘴里说出“保重”二字,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谷心杨没什麽可担心了,老婆已经交回娘家,有那麽一大帮子亲戚看著。要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弟弟。

晚上,单独把苏明拉到天台上,谷心杨很诚恳的告诉他,“小明,你知道的,我也是孤儿,刚生下来就被人丢弃了。当然,你比我惨,我从小被老爸他们收养,给了我就算我亲爸亲妈或许也不可能给我的幸福,你却在那样的地方过了十几年。

但我总觉得,别人对不起我们,这不能成为我们对不起其他人的理由,尤其那些还是关心我们,在乎我们的人。我不知道你和海澄是怎麽回事,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跟他把话说清楚,就算做不成情人,也比做仇人好吧?你说呢?”

男孩始终低著头,却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会负责。”

谷心杨拍拍他肩,不再多说什麽了。

公历新年过去,农历新年的脚步渐渐近了。

在得知祈安之提到的那个“积极性”治疗方案後,祈乐之和何家悦经过多次商量,还是决定采用保守的传统治疗方案。

这不是他们不想用更好的方案,而是在跟许多业内专家请教过後才做出的决定。大家虽然都承认那个积极性方案的良好效果,但也同时提出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一是何海澄个人的身体素质远远达不到那个级警察的水准;二是根本找不到具体的执行人。

制定医疗方案很简单,但要让病人实际配合做到却相当不容易。

那位级警察当年的医疗负责人虽然是汤姆的那位朋友,但监督他康复的却是这位警察的一个教官,也是他生平最怕的一位教官。

级警察就是在这位教官的手底下养成了绝对服从上级长官命令的习惯,只要老头子习惯性的把眼珠子一瞪,再难的动作他都会拼命去完成,所以这对师徒才最终创造了奇迹。

可何家悦看过那个治疗方案後,无论他再怎麽希望儿子康复也绝对做不到那样的无情。祈乐之也做不到,就连全家公认最为“心狠手辣”的祈安之也不敢保证自己完全做到。

实在是太残忍了。就连何海澄自己都没有信心,那完全是一种法西斯式的强制疗法。完不成任务就没饭吃没觉睡,甚至连上厕所都不被允许,这样来挑战人的极限,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哥哥,你明天就要开始康复了,要勇敢哦。”祈思元晃荡著两条小短腿坐在床头,拿著二伯刚削好的苹果,一块块的往何海澄和自己的嘴里塞。

今天是农历的年三十,他们一家毫无悬念的得留在医院过年。

但对於何家爷爷奶奶那边,大过年的不能团圆是怎麽也交待不过去的。所以祈乐之和何家悦决定回去坦白了,再把老人家带过来看看大孙子,留下一起过年。

这边除了小丸子,还有大哥二哥两家人在照顾。因何海澄这儿暂时没什麽事,他们都在外头摆桌子,准备在医院里吃年饭。不止是何家父母,姑姑姑父他们一会儿也要过来,只是祈幸之又得藏起来了。她的胎象虽然稳定,但毕竟时间还短,谁也不敢冒险大过年的告诉两位老人家。只是祈家人生性都很精明,所以想要不被察觉的把人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是得很费一番脑筋的。

何海澄别的做不了,和弟弟在这里说话玩耍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把香甜的苹果嚼了吞下,还弟弟一个微笑,“哥哥保证做康复时不哭,行不行?”

祈思元歪著小脑袋想了想,“要是太痛,你还是哭吧。我不会笑你的,因为爹地说会很痛很痛。”

何海澄笑意更深,要是平常,他早伸手去揉搓这小家夥了,可是现在,他只能无力的躺在病床上,跟弟弟说,“过来,到哥哥脖子上蹭蹭。”

祈思元很欢乐的倒下去,在他没有受伤的胸前跟小狗似的蹭来蹭去。兄弟俩咯咯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温馨而相似,很好的掩盖了何海澄心底的伤感。

如果可以选择,他何尝不愿意完全康复?可如今,却只能接受尽量减少伤残度的命运了。

可突兀的,有个妖孽出现,顿时破坏了这一切。惟妙惟肖的模仿著何海澄的声音,妖孽勾勾手指头,“过来,到哥哥脖子上蹭蹭。”

祈思元转头一看,顿时咧开小嘴,大大的笑了,“小烈烈,你回来啦!”

然後从床上一把蹦下,对著门口那个家夥张开双臂就扑了过去。

慕容烈撇了撇嘴,拉长著脸站在门口动也不动,“没大没小!谁是你的小烈烈?叫哥。”

祈思元不管,扒著他的裤腿就往上爬,“飞飞,带我飞飞!”

何海澄瞧著慕容烈那身装备不觉哑然失笑,“你这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怎麽弄得跟个特种兵一样的?”

慕容烈不答,只把顽皮的祈思元气背到身上去淘气,然後问他,“你真的打算就这麽算了?”何海澄一愣,“你什麽意思?”

慕容烈嘿嘿一笑,只是低头对衣领边的微型耳麦开了口,“第一步计划完成,外围已清理,可以进来收货了。”

何海澄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心莫名的越跳越快,脸也沈了下来,“小烈,你到底要干什麽?”

慕容烈脸上虽是笑著,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认真,指著他果断的道,“偷你。”

话音才落,就见一头银的男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後。

这个人,不需要第二眼确认!似是银色的闪电直直的击中胸口,那又炽热又疼痛的剧烈情感瞬间把何海澄浑身的血液都激得翻腾起来。那一瞬间,竟是不知道用什麽样的语言才能表达他内心的强烈感受。

於是,男孩在他之前静静的开口了,“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所以你的康复由我来负责。”

作家的话:

哗哗,桂花没有食言的写到攻受重逢了!奖励自己一朵小红花,啦啦啦~~~

接下来,当然是天雷勾动地火,干柴投进烈火里的……相爱相杀!吼吼,桂花咋这兴奋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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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谢谢薄荷冰、lkjklkjh、may403的礼物哦~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