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想解释,霍繁篓踢了她一脚,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我们三儿功不可没!”话落,一副理所当然,沾沾自得的样子。

“你们想干什么。”钱大夫和唐凹对视一眼,几个人凑在一起,心里砰砰的跳,“官兵就在外面,只要你们敢动手,就将你们全部就地格杀。”

此刻,村外钱大夫焦躁的来回走着,又停下来朝头里伸长了脖子:“这第几天了?”

妇人立刻抱着孩子进了的卧室。

杨文治也被气着了,看着钱大夫身后不停往后的缩的人,拂袖道:“那就不劳烦各位了。”话落,带头进了村。

“什么怎么做。”官兵不耐烦的道,“这种病传染极快,你再逗留就连你们一起关起来!”

“我们才走了半天的路,你何必在这里消磨时间。”顾若离推不动,只得被他推着往前,霍繁篓心情大好的样子,

顾若离含笑点头,两个人下了楼,张丙中在门口喊道:“师父,走了!”又和方本超道,“方大夫,告辞!”

“去京城路途漫漫,若能结伴也能相互照应。”杨文雍笑着替赵勋解释,“霍大夫,赵公子是好意。”

那人仔细记住,点头应着,隔壁一桌又有人道:“那打嗝呢,我家老娘但凡吃饭就必打嗝,人难受不说,还常将吃的东西也吐出来。”

杨大夫是医圣啊,连他都治不好的病,那个大夫却有办法,医术造诣得有多高!

杨勇愣愣的拿着方子,惊愕的看着他:“大伯……这是……”

杨文雍张开口,顾若离看过没有说话,杨文雍却是憋的脸通红,抓着帐子猛然扯下来。

杨勇没说话,他身后的杨大奶奶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拦着他们:“方吃了药稍好了一些,几位过去怕又惊醒了他,不如在此歇息一刻,等人醒了再请几位大夫过去诊脉吧。”

两人一怔。

这么说,昨天晚上那几个人是真的打算请她来看病的。

张丙中盯着顾若离的身影,正纠结着是继续跪,还是追上前去,却看到顾若离突然被人塞进一辆马车里。

胡立一怔,满脸的惊讶:“交给属下?”说好带他去京城的。

真是傻啊,顾若离看着二丫叹了口气!

赵勋打量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审视,顿了顿他面露嘲讽,挑眉道:“你凭什么保他们。”

赵勋端坐在椅子上,墨黑长袍,峻眉微挑,一双眼睛宛若深潭古井,幽暗的看着司璋,并不说话,而他身后立的周铮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这点伎俩也敢和我们爷叫板。”

菜一道道上上来,转眼功夫堆了满满一桌子,顾若离这边也坐满了人,刘梅给她送桂花酒,小声叮嘱道:“一会儿他们肯定要敬你的酒,你尽管喝,这桂花酒淡的,喝上十坛子都醉不了。”

这些人不管多恶,可对于自己人,却是热心热血的,顾若离看着一院子的人心头微软,随着笑了起来!

踹门的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来不及收回脚,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就觉得会出事。”刘梅神色平静,“说不定真治好了呢。”

张丙中捂着腿,嘿嘿笑了起来,看着顾若离一脸的敬佩!

他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听到时的震惊!

“我……”二丫尴尬的停在门口,脸上挂着艰难的笑,“我炖了汤,给你送一点来,你尝尝啊。”

“槐书!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马匪喊声传来,顾若离一惊立刻开门走了出去,就看到槐书正站在篱笆外面,揪着上头的荆棘望着她。

二丫追出去,就看到赵勋正立在院中和那个容貌丑陋的大夫说着话,容色丝毫不见方才的冷凝。

赵勋将火把熄了,两人站在山头看着下面静谧的村庄,一如他们离开时一般安静祥和,她静静看着,深吸了口气,已经接受他们今晚的无功而返:“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两个人稳稳的落在地面。

顾若离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如果能找到出去的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好,那回去准备一下。”

顾若离打量了刘梅一眼,容长脸,容貌很清秀,但因为面色蜡黄,人显得有些老态,并不像三十左右的妇人,她穿着件玫红的撒花褙子,打扮倒很细致。

赵勋朝司璋抱拳,虽显得温和但气势却没有被声势强大的司璋掩盖半分,他淡淡回道:“自然。”

“好,那你说说看,老子得的是什么病。”他真的死了儿子,且四年连死了三个,皆是一岁多左右,全身生满红丝瘤,求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顾若离心头一怔,惊讶的看着赵勋。

顾若离措不及防往后一倒,霍繁篓顺手扶着她,蹙眉道:“看样子今晚会一直赶路,你先睡会儿,等天亮估摸着就能到延州了。”

如果吴孝之说的是真的,那么她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顺着他们查到那个病人是谁,再顺藤摸瓜!

“霍姑娘。”方本超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到时候一定要去。”

“霍姑娘。”吴孝之凑过来迫不及待的,“老夫有事和你说。”

小姑娘才多大?十岁还是十一岁?若非胡立说他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顾若离也含笑点头,一改方才和赵勋说话时的拘谨:“说的在理,我是大夫,无妨的。”

“说的很有道理。”旁边的七八个人轰然笑了起来,打趣道:“胡立,霍姑娘似乎不是你说的庸医啊。”

“为什么要找内科的大夫,这里还有别的病人?”

“无需解释。”顾若离应了一声,含笑道,“七天后用结果说话!”

“怎么不说话。”门帘子掀开,顾若离就看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约莫二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湛蓝色的潞绸直裰,身高足八尺有余,负手而立于门口剑眉微蹙鼻梁高挺,薄薄的红唇紧紧抿着,仿似刀锋,一双眼眸宛若古井般又深又黯,让人不寒而栗,他走了几步衣袍翻动,不怒而威的看着胡立,不急不慢的问着,“想怎么死?!”

“可以,当然可以。”刘大夫毫不犹豫的开了药箱取针盒,顾若离拨开,就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几十种金银针具,她笑了起来看着刘大夫道:“刘大夫也擅针灸?!”

而且,这脾气也很有趣,似乎在她心里有道善恶的线,在线这头和线那头,她能截然不同的对待,黑白分明。

可军帐里的三个大夫,瞧过病后也没有敢这样下定论,这小丫头不过隔空闻到了气味。

陈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眸色虔诚而炽烈的盯着霍繁篓的腿,又摸又看又点着头:“行,行,快砍了吧!”一副等不及的样子,“不能再耽误了,我这就去准备。”

顾若离全身发冷连连后退,胸中一阵阵翻腾。

“丑丫头。”伙计找不到凶手,三两步走过去拦在顾若离面前,“是不是你打的我?!”

霍繁篓笑了起来,自嘲的道:“请三小姐屈尊吃一口,就当施舍我这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