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事,他们才不会这么傻。

小厮满脸死灰,而他身边的老人呼呼喘着气,根本早就说不出话来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师父说不去。”张丙中哼了一声,越发见不惯霍繁篓的样子,一副谁都要听他的话似的,“我也不去!”

“当时戏言您还记着,是我没眼色了。”顾若离郑重接过来,行了礼,“我们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将来在哪里,可若前辈有事用得上,尽管托人带信给我,一定在所不辞。”

赵勋沉而无波的喝着茶。

顾若离仔细看了看,回道:“苍耳子、牛蒡子、生大黄、金银花蒲公英各,土茯苓,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连喝四剂便可。”又交代道,“若破了头千万不要挤压,用干净的棉布包裹,最好再去开一些药敷上,以免感染。再者,便是忌口。”

今天一早,杨文雍病情好转,杨家欢天喜地,连守门的婆子说话声都大了几分。

顾若离尴尬的笑笑。

“那可有心口烧灼,反酸的症状?”顾若离坐了下来,又握了杨文雍另一只手号脉。

他的伯父,自然就是杨文治杨大夫了。

“顾三。”霍繁篓早就想到顾若离不会干脆,她将医德看到很重,不可能在行医的事上做算计,“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只要行医就好了。”

顾若离怕被人发现,小心探头看着,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张丙中从里头出来。

顾若离埋头走着,很怕张丙中追了上来,走了一刻她忽然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霍姑娘是生气了,在用行动告诉他们,在这件事上她自始至终都站在司璋那边。

赵勋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从她身边走过,一眼都不曾看她。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愤愤的瞪着面前淡然稳坐的赵勋,咬牙切齿道:“这里外面的人找不到,赵七,是你出去报信的?”他和刘柏山打算将赵勋杀了,却不想被他三两下就制服了不说,更让他震惊的是,赵七的手下,竟然进来了。

“我知道了。”槐书点头,“我以后一定多吃饭,长的胖胖高高的,像大哥哥那样!”

“你们也都走吧,一个个嗓门大的吓人,回头把霍神医惊着了,我找你们算账!”她一改先前的疏离质疑,将顾若离护在身后。

那只脚抬起来,正要落在门口上。

“索性没事。”刘梅扇着火抬头看他,“你做什么去了,怒气冲冲的。”

张丙中嘴里的茶水喷在司璋的身上。

到时候他就可以幸灾乐祸的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

顾若离点了点头,看着二丫捧着一个瓷盅进来,一扫前天走时的伤心欲绝,高兴的道:“赵公子在房里吗?”

她将窗户放下重新躺下,第二日一早便去院子前后看了一遍,收拾的很干净,莫说小猫便是连杂草都不见一根。

赵勋看也不结案她,负手而去。

赵勋不急不慢的走着:“此处地势险要,又藏于群山之中,实乃隐居安家的妙处。”

“我来。”赵勋一手拿着木栓和棉衣,一手抓住她的手臂……

顾若离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我们可以出去吗?”

他一进门,目光在顾若离和赵勋之间一扫,指着顾若离对身边的妇人道:“阿梅,她就是我说的大夫。”

顾若离也被感染,心里的弦松了松。

“先生。”陈达无奈的道,“非常时刻,您这样我已经无话可回您了。”

可就在这时,赵勋手中的兵器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走了,啰嗦什么!”吴孝之敲周铮脑袋,周铮捂着头给赵勋牵马过去,赵勋翻身上马,令道,“走!”

霍繁篓摆着手:“不敢不敢!”却是朝顾若离看去。

刘大夫这一次没有谦让,他拉过方本超,飞快的道:“去老夫那边,我医馆较大在固城颇有名气,姑娘若是去……”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本超瞪着眼睛推开了,“什么你那里比我的地方大,你比过不成,不准喝我抢人。”

顾若离失笑,摇头道:“不累,劳先生费心了。”话落才想起一直没离开的胡立,笑道,“胡千总快去歇着吧,你的腿不宜久立。”

胡立站的很直,颔首道:“当然可以。”话落,将她身边发呆的顾若离推了一下,笑道,“正是她替胡某治伤的!”

一时间鸡飞狗跳的,那几个衣衫不整的回去找衣服,剩下的几个大笑道:“别将她当女人,当大夫不就得了,哪个大夫稀罕看你。”

“有时候一些不起眼的小毛病,千万不能忍着。”顾若离并未察觉身后方才的两双打量的视线,笑着和大家解释,“胡千总的伤就是从小毛病演变成这样的,所以大家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趁早找大夫,询问一下也不费事,总比事后再想悔不当初。”

“内科?!”她心头一怔,那就不是为了胡立的伤,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胡立才没有见到祖父?

针灸完,胡立气色稳定下来,方本超端着药进来和顾若离道:“姑娘,他们其实……你何不解释一下医理。”这里的人其实都不信顾若离能治好胡立,至于又为什么要留下顾若离方本超不知道,或许和他一样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