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丙中听顾若离的自然没有异议,霍繁篓却是从车里探个头出来,笑呵呵的道:“省什么,以后一路上有你省钱的时候,现在遇到客栈就不要亏待自己。”他扫了眼顾若离瘦弱的身体……

顾若离和方本超正一起下楼,方本超递给顾若离一副针包,笑道:“说好送你一套针的,可来时也不知道会遇到你,昨晚匆忙去买了一套,你凑合着先用,他日在下再补姑娘一套。”

顾若离只得作罢,重新坐下来。

“我看看。”顾若离走过去,那人衣服褪在后背给她看,半个拳头大小,煨了脓头,那人道,“疼的要命,又不破头!”

自昨天开始,城中就流传着一位霍大夫起死回生,治好杨文雍的话。

“老夫惭愧。”杨文治颔首,回道,“这就开方子,此番得亏霍大夫提点,若不然真要延误兄弟性命了。”

杨文雍看着顾若离,一手紧握着床单,强忍着难受:“时有三五日,偶也有一日三两次!”

“治病是大事。”杨勇目光一转,回道,“此事我不好做主,恐怕要等我大伯回府才能定夺。”

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放心。”张丙中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整理了一番衣裳,理了理发髻,大摇大摆的穿过三座牌坊去了杨府。

张丙中在身后喊着:“师父,您就收了我吧!”

远处的山腰中,胡立垂着头捏着拳,鼓作勇气:“爷,您这样对霍姑娘,是不是有点过分?她虽看上去沉稳,可到底还是个孩子。”

“你怎么能这样。”二丫气的直抖,“如果你杀了他们,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她说着,泪流满面。

顾若离回头看着他,颔首道:“既如此,那也不用对司老大,对村民动手。”话一顿,她转身对赵勋一字一句道,“三天后他们离开这里,我保他们守口如瓶!”

司璋被绑了手脚跪在地上,刘柏山已被打晕,人事不知的躺在他身边。

槐书的个子,比起同龄孩子确实瘦小了一些,所以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他只有五六岁。

槐书乖巧的点着头下来,却不肯走。

“臭丫头。”门里静悄悄的,有人急不过,上去抬脚就去踹门,“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我们地盘上,你也敢耍花样。”

司璋送走刘柏山回了自己家,刘梅正在煎药,院子里浓浓的药香四散,他钻进厨房里皱眉道:“今天这么早就煎上了!”

噗!

他一直好奇,或者说在期待那只狼好了以后,反咬赵政一口。

她一愣,二丫已经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霍姑娘!”

而隔壁,灯早就熄了,静悄悄的……

二丫捏着手看着赵勋,眼底满是委屈的红光。

陶公?顾若离问道:“你是说《桃花源诗》?”话落,听到赵勋嗯了一声,她便道,“你觉得这里很像诗中所描绘的世外桃源?!”

篱笆上围着藤蔓,上头长满了到刺,她一抓就扎的满手是刺。

“可以试试。”赵勋打量着她,“入夜后我们可以去后山看看。”

就看到司璋正带着一个女人进了院子。

众人如蜂四散,迫不及待的回自己家中。

吴孝之兴奋的和陈达咬耳朵:“难道他真死了儿子?”

周铮等人也等着赵勋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身而起,杀一个痛快淋漓,就算死也爽快,反正不能投降让这帮马匪孙子得意。

不留无用之人!周铮立刻明白过来,朝山头上正往下走的赵勋看了一眼,这么说来,陈陶在爷的心目中已经成了无用之人了?!

周铮和陈达结伴进来,他笑道:“我们要杀人还用得着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霍小哥这样说岂不是瞧不起我们。”若是前几天他们当然不会插嘴,但现在大家都熟了,不说顾若离治好了胡立和周铮值得信任和尊敬,就此刻他们所有人的茶盅里,还都浸泡着顾若离给的玄参和麦冬呢。

“霍姑娘。”方本超和刘大夫拥过来,方本超道,“我们今天也告辞了。你无处可去,不如去我家吧,我开了个医馆虽然不大,可保你衣食无忧应该不成问题。”

等杨大夫一行走了,她才回头和吴孝之行礼:“先生!”吴孝之满脸的笑容,高深莫测的看着顾若离,摇着扇子道,“霍姑娘不必多礼,站了许久了累了吧,快进去歇会儿。”

“敢问阁下,这腿是何人替你医治?可否引荐给老夫?!”杨大夫言辞恳切,满目期盼的看着胡立。

“霍姑娘,早!”那几个人有的衣裳不整,有的索性只穿着裹裤,等走出来就看到顾若离,顿时嗷嗷叫了起来,“哎呀,霍姑娘你在这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将军……”吴孝之跳起来,苦着脸,杨大人忧国忧民思虑过甚,他们实在没有共同话题啊。

顾若离不解,他又道:“他们在找大夫,擅内科的大夫!”

“好,好。”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爬起来,心有余悸的擦着汗。

“老夫可不去说!”吴孝之摆手正要说话,忽然门口有人重咳一声,随即一道沉冷的声音传进来,波澜不惊却透着无形的凌厉:“你要如何痛快?!”

“是。”周铮忍不住和陈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着好奇。

单凭闻就能报出药名,方本超惊的下巴快要掉下来。

“小丫头。”老者走过来虽依旧亲切和蔼的样子,可声音里明显透着冷意,“你什么意思?!”

帐子前七八个男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霍繁篓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