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辉应是而去。

那人一走,旁边的人更是蠢蠢欲动,有人问到:“霍大夫,您看我这后背上长了一个疖子,怎么治?”

四周顿时一片嗡鸣声。

她能得出这个结论,不但因为她有过经验,也因为杨文治前面已经用了几个方子却没有效果得出的结论。

“杨大人!”顾若离收手轻声问道,“您腹泻半个月,那早前排便如何?”

可他没有想到对方年纪这么小。

他笑的满眼精光,顾若离直皱眉,她是想搅浑水,可是现在已经有赵勋的邀请,她只要弄清楚京中那位病人,就一切都清楚了。

顾若离一向不擅这件事,就不拦着张丙中:“有劳你了,小心一些。”

顾若离头发都竖起来了,不由加快了步子。

“她没做错事,可能是舍不得搬家吧。”顾若离揉了揉他的头,朝前面垂着头默不作响的二丫看了眼,心头叹了口气。

二丫害怕的缩了手,又恼又羞,她是得了失心疯吗,居然告诉赵勋司璋要杀他,却不知道最后……

“霍姑娘。”胡立大惊,“我们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此刻,十几步之外,隔着一道门的香房内。

也好,顾若离不以为然,笑着和槐书说话:“你的身体还要接着吃药,多养一养才能长肉长个子,知道吧!”

刘梅带着几个妇人挤了进来,从顾若离手中将槐书抱下来:“别压着霍神医了,自己去玩吧!”

院子里一时间沸反盈天,杀气腾腾。

“关你们什么事,守好门!”司璋呸了一口,拉着刘柏山出了院子,两人低声说着话,张丙中一边走一边看着方子,高兴的直笑。

“行房暂时不要。”顾若离凝眉道,“你以往口干,心烦,目赤黏的症状,应该消除了一些吧,可有感觉?”

最后,赵政还是将那只狼带回去请人医治。

就看到二丫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她。

她顿了顿将窗户掀开一条缝隙,银月清冷,院中光洁如洗,没有异常更没有声音。

她自从第一次送饭来和他说话,他亲和的夸她手艺好,她就觉得赵勋是个温和好脾气的人。可方才那一瞬间,他所流露的冷凝,实在太骇人了。

赵勋问道:“可曾看过前朝陶公的游记?”

“能!”顾若离点头,挑了一处略矮的地方,伸手抓住踩在上面,随即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到底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这样的女子来,年纪明明很小,但举手投足却有条不紊,像个心思沉稳的长者,可眼中又澄澈无垢,没有任何的算计和世故。

“既来之,则安之。”赵勋沉声说完,忽然摆手,顾若离一怔立刻走到窗前。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司璋怔住。

顾若离静静看着他。

“问这么多做什么。”吴孝之白了他一眼,笑的意味深长,“虎贲军的规矩你忘了?!”

霍繁篓一向嘴上没正经,吴孝之也不和他计较,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保重!”胡立点头,紧紧抿着唇。

“慢走。”顾若离回礼,送三人各自上车离开。

杨大夫也快步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随即惊愕的看着胡立,这种病初痒后疼,痛不欲生,寻常大夫无药可治便会替患者截肢,一般人也很难熬住,看来此人运气不错,遇到高人了。

赵勋含笑看着几个人。

赵勋撇他一眼,淡淡的道:“先生若闲,便去一趟杨府吧。”

路边,周铮骑马飞奔而来,一身风尘,霍繁篓看着他眉梢便高高扬起来,低声道:“你猜,他们为什么留在这里,周铮,陈达等人这两天去做什么了?!”

顾若离扶着他,转头对方本超道:“劳烦方前辈按我的方子煎外用的药来。”又道,“刘前辈我们再针灸一次。”七天时间太紧,她不得不多内调外治加上按摩三管齐下。

胡立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看过那么多大夫,没有一个人说能治好。”他哀求着,“先生,我已不报希望了,只求先生帮我求求爷,给我一个痛快。”

“先生既信了。”赵勋负手往回走,湿长的头发垂在脑后,随着墨绿的衣袍翻飞,随风落了画卷,“且看看吧。”

方本超点头:“在下煎的,陈大夫的配药!”顾若离又仔细闻了闻,颔首道,“生芪,当归,赤芍,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大黄……这外用的药还缺几味,再加上土茯苓,白芷和肉桂效果更好。”

霍繁篓拍掉周铮的手,露出一副事不关己旁观者看戏的样子来。

“有缘,有缘啊!”老者围着霍繁篓转了一圈,又蹲下来敲了敲他的左腿,嫌弃的撇着嘴,“虽细了点,但好歹是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杀人,顾若离愕然的捂住嘴,不让自己骇出声音来。

顾若离往后退了一步。

过了一刻霍繁篓果然提着六个包子回来,和顾若离并排坐着将袋子递给她:“吃吧,把菩萨饿坏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辛苦妮儿了。”崔大娘欣喜不已,搓着手跑出去,兴高采烈的喊道,“妮儿答应了,你们都别急,一个一个来,别挤着惊着她了。”

“你要走了?”崔柱一惊,语无伦次的拉着顾若离,“去哪里?”

“那又如何。”胡大夫扫了眼张麻姑,这种巫医也有会号脉的,所以他觉得顾若离刚才的一番话是张麻姑事先说过的,她不过复述一遍罢了,要不然连他都没有诊出的病者十年前散失味觉一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

顾若离很肯定的点头,那边张麻姑嗤笑一声:“我看就只能活六天了吧。崔大娘你还是等柱子请大夫回来吧。”